主题:成长与生命
作者:冬寒菜
地址:成都市新都区大丰赵家寺路386号12栋26楼2号
电话:15680011615
蝉
蝉儿在炎炎夏日里歌唱,它们或发出短促的吱吱声、哔哔声,或拉长声音吱……吱……地叫。当你心情愉快时,你会觉得它们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会觉得它们是夏日里最勤奋的歌手,当你想睡午觉时,你会觉得这些家伙真烦人。
子休已八岁了,放暑假了他就去表哥家玩。表哥家在山里,那里绿树成荫,是个绝佳的避暑之地,可这个地方也是蝉的天堂。每天随着太阳从东边慢慢升起,蝉也慢慢地舒醒过来,太阳升得越高,蝉的叫声愈盛。午饭后人们通常会睡会儿午觉,但往往会因为恼人的蝉鸣,而让你无法入睡。
子休的表哥翻身坐了起来,一脸诡异地说:“子休,我们去捉蝉吧。”
“好吧。”子休迟疑了片刻又说,“那怎么捉呢?蝉在高高的树上,它又能飞。”
表哥胸有成竹地说:“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嘛。”
他们悄悄地下了楼,表哥首先找来一根细长的竹竿,然后在院子里花了一根篾条,接着用那根篾条做了一个篮球大小的圆圈,再把这个圈用细绳绑在竹竿上。
表哥握着竹竿得意洋洋地说:“哈哈,做好了。”
子休满脸狐疑地说:“这能网吗?”
“这当然不行,还要裹上一些蜘蛛丝在上面,走,去找一些新鲜的蜘蛛丝。”
于是表哥带着子休来到茅坑边,专挑有蜘蛛爬的网。当表哥伸出带圈的长竹竿时,那蜘蛛便逃之夭夭了。蜘蛛逃走后,只见表哥左手握竹竿,右手转动竹竿,反复几下蜘蛛丝就粘到圈上了。他们接连这样网圈上裹了好几张蜘蛛网,很快就织了一张厚厚的、密密的网。
网做好了,他们便开始捕蝉了。表哥双手攥着竹竿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子休提着竹笼紧紧地跟在后面,走进了一片树林。一只蝉正贴在树干上吱吱地叫着。
“这里有一只,快来捉住它!”子休欢呼雀跃地叫喊着。
“嘘……”
只见表哥用网一下罩过去,那蝉想逃,可刚飞起来就被网粘住了。表哥收回网,轻轻地将蝉从网上摘下来放进竹笼里。
“不要叫,看我的。”
子休紧紧地闭着嘴,轻轻地跟着表哥走。
“哈哈,我又抓到一只。”
他俩的笑声在树林里震荡着,蝉儿仍然在吱吱地叫着,可此时他们的笑声似乎盖过了蝉鸣,因为在树林里仿佛只能听见他俩的叫喊声了。
“表哥,这里有一只。”
“我来耶……我看你往哪里逃。”
最有意思的是一只蝉感觉到了危险,振翅飞来起来,表哥眼疾手快网子一舞,居然将那蝉网到了,只听蝉在网上弹动翅膀发出哧哧声。当他们准备将它从网上取下来时,那晶莹的蝉翼已经破了。
“快取下来,它要跑了。”
表哥一边取去下蝉用力的将它扔进竹笼里,一边念着:“看你跑。”
子休提着竹笼跟在后面,还不时地在树林里又跳又叫,此时这片树林不在属于蝉的了。
很快子休带的小竹笼里已装满了蝉,蝉在笼子里也不叫了,只是在里面翻动。
“走,子休,我们回去。”表哥扛着网,他们就回家了。回到家表哥爬上了木楼钻进了蚊帐罩着的床,子休也钻进去了。
“快,把蝉捉出来。”
“哦。”子休在一旁应着。
子休刚摸出一只蝉,手轻轻地松开,蝉便飞起来,可以听见它振动蝉翼的声音,蝉奋力地向远处飞去,可没飞多远就碰到了蚊帐,然而它并不死心,接着它会做多丨次尝试,但每次都以撞在蚊帐上而宣告失败。一旁的表哥和子休可乐坏了。那些蝉被他们一只一只地放出来,它们多么想逃脱他俩的魔爪,俗不知子休他们还给布了一张大网,是逃不掉的。它们也不敢叫了,只能安静地待在蚊帐里。
子休和表哥不约而同地开始数有多少只蝉,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哎呀,我的妈呀!一共六十只。”表哥兴奋地叫喊着。
数完了,他俩就开始玩蝉了。他们坐在床上,捉一只蝉捧着,让它在手心上慢慢地爬,子休觉得手痒痒的,然后子休慢慢地将两只手分开,看着蝉从两手之间钻出来,然后拼命地振动双翼飞了起来,可不一会儿就听见哧的一声,原来是蝉碰到了蚊帐。有的蝉碰一次就不会再飞了,可有的家伙就是不甘心,它们会不停地起飞,碰到蚊帐落下了然后再起飞再碰,直到筋疲力尽才罢休。
玩了一阵,他俩便觉没意思了,两人就躺下休息。
还是表哥鬼点子多,他说:“我去拿线,然后把蝉两只一对地用线连起来,再拿出去放,你在这里看着。”
不一会儿他拿着线跑来了。子休立刻捉起一只蝉,表哥就用线把蝉的后腿捆上,然后子休再捉一只,表哥又用线的另一头将蝉的后腿给绑住。就这样如法炮制,他们将蝉两个一组地系上了线。一切工作都做好了,他们就提着蝉来到一道高坎上,决定在此处放蝉。
子休提着蝉递给表哥,他一只手捏着用力地把两只蝉抛向了天空时,只见两只蝉一只向东飞,一只向西飞,在空中它们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拼了命地向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飞。一会儿东边的那只蝉拖着西边的那只向东飞,一会儿西边的那只
蝉拖着东边的那只蝉向西飞,它们就这样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
子休和表哥在高坎上看着,跳着,拍着手笑着,它们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在他们跳着,笑着的时候,那两只蝉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于是他们又拿出一对蝉来放。可刚放出去,惨剧就发生了,由于两只蝉的力量相当,在放出去时,它们各自飞的时候,一只蝉的后腿被硬生生的扯断了。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更乐,他们跳的更高了,笑声也更大了。
“表哥,让我来放。”
“好,好,你放吧。”
子休拿出一对也学表哥的样将蝉抛向天空,这次它们居然并排着飞,不一会儿它们飞到了一棵竹子旁,线勾到了竹尖儿,它俩被拽了回来。蝉可着急了,便绕着竹尖儿飞,两只蝉越是想挣脱,那线便在竹尖上缠得越紧,最后只听见长长的一声:吱……那两只蝉就不动了。
后来他们放出去的蝉不是缠在树枝上,就是缠在竹尖上。他俩却不管蝉的死活,继续放着,看着这些笨家伙,笑着……
正当他俩陶醉其中时,子休的姑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
“成果,你这个砍脑壳的,你在拉命!”姑妈拿着一根棍子向他们冲了过来。他们早已没有刚才的神气劲儿了,只见表哥脸红了,红到了脖子根,一副惊恐的样子,丢掉了手中的蝉向屋里跑去。
“子休,你把线解开,把蝉放了。”
姑妈拿着棍子从子休身边走过,没有训斥子休,也没有打他,但子休觉得自己也有错,便蹲下来为蝉儿解开枷锁……
姑妈舞动着棍子,棍子发出咻咻的声响,表哥像在跳舞似的,接着便唱起来哎哟歌。
子休把蝉都放了,不知它们飞向了何处,也听不到它们的叫声,只能听见表哥的哭声。他远远地看着表哥,却不敢靠近,只好静静地坐在石头上,像在等待什么一样。姑妈似乎忘记了还有子休的存在,她打完表哥就让其跪在院子里的石条上,独自去煮饭了。
看到升起的袅袅炊烟,子休的心才平静下来。表哥已不再哭泣了,只是静静地跪着,也许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表哥就那么跪着……
子休就离他远远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