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红笔记29

第二十九回 享福人福深还祷福 痴情女情重愈斟情

这一回回目里讲的两个人,享福人是贾母,痴情女是黛玉。

五月初一,娘娘出一百二十两银子让到观里唱戏祈福。

自从元春省亲这一年开始,时间过得极慢。元宵节省亲完了消停几天,袭人也回趟娘家,宁国府有唱戏一类的闲杂事等后,说凤姐的丫头大姐出花,贾琏搬出去住了十二天,等搬回来那天凤姐跟他商量宝钗的生日怎过,宝钗是正月二十一的生日,中间根本就没有十二天的空档。

宝钗那时十五岁,宝玉是十三,黛玉是十二,湘云比黛玉还小。端午后马上湘云要来,说她十三岁了说了婆家,似乎这都不是一年内的事了。

他们从这年二月二十二日搬进大观园居住,宝玉做了四首四季夜晚的诗总括。我想这个大观园里面的快乐时光,似乎也是要写满一整年的样子。其实可能是好几年的事情压缩到一年内来写的。

宝钗嫌热,本不想去看戏,但是凤姐一撺掇,贾母也要去,便除了王夫人看家其他人都去了。

这侯门大户奶奶小姐们出门,街上和观里都是戒严了的,排场热闹混乱就不说了。贾府日常过日子的开销就不少,这种虚热闹更是要花钱的,娘娘那一百二十两不过起个头而已。就像凤姐嘲笑贾母拿了二十两银子给宝钗过生日,说“够戏的?够酒的?”这就更什么都不够了。

到贾母下车,凤姐上前去搀扶,出来个小道士,神来之笔。好巧不巧撞了凤姐,也可见凤姐上前的动作比较快。然后一堆人喊“拿,拿,拿。打,打,打。”怪哉,看热闹不怕事大。既然是来祈福的,悄悄的可不好吗,而且有道观的领头张法官什么的都在,便稍等片刻,该让人家地主来处理。

这个样子就不像有福人家了,要说还是贾母见过世面有涵养,怕吓着小道士,让贾珍好生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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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出来就找贾蓉,使个小厮把贾蓉又啐又骂的,嫌他乘凉偷懒去了。像贾政那样自己骂儿子得了,让下人去骂少爷,下人也难。贾家草子辈的,连玉字辈年轻些的,听着贾蓉挨骂都贴着墙根出来了。这无所事事的样儿,不过到底也是无事,让他们干什么呢,都跟着巡逻么?

张法官本是荣国公的替身,先皇当今都封过号的,跟现在的王公大元都熟得很,可见是个社会名流,名利双收会做人的人物。因他到了各个王公贵族家连小姐们都见的,故此能进来请安。所以也才能说见了个极好的十五岁小姑娘想给宝玉说媒。

贾母也怪,我想着宝玉这么宝贝,找对象应该极挑剔的,贾母却说宝玉找对象,要模样性格好的,其他条件不论。这两个条件也太平常了,别的不多,这样人岂不是多得是?难怪之前贾蓉娶了秦可卿,大概也是这样的条件下找来的。要这么说,袭人岂不是挺好的,就模样稍微普通点。

这张爷爷拿了宝玉的玉去给别人看,然后送来三五十件法器,这算送礼吧,图什么?

其中有个金麒麟,贾母看着眼熟,宝钗说湘云有一个,黛玉酸溜溜地讽刺宝钗两句。宝玉便把那麒麟偷偷收起来了,说给黛玉戴,黛玉酸溜溜的不要。干嘛不要?要我就要了,免得他多事。

祈福不点戏,到神前拈戏,头一本《白蛇记》,第二本《满床笏》,第三本《南柯梦》。神前拈的戏,跟摇出来的卦一样,明显是有寓意的了。

世间事向来是这么个顺序,盛极而衰是必然的,只不同在时间长短。

便有很多人家来给送礼,这事不懂不谈。

看一天戏,黛玉中了暑,宝玉因为给他说媒不高兴,第二天连贾母都不去了。这个痴情女又给宝玉吵起架来,俩人其实都关心对方,却都将真心真意瞒起来,喜欢说反话来互相试探。黛玉时不时地要提一下金玉来刺激一下宝玉,看他是怎么样。宝玉觉得黛玉居然不了解自己的真心,每次她提都气得要死。这次更甚,干脆砸起玉来。你既然这么在意,干脆砸了它完事,玉都没有了的话,就没有金玉之说了吧?

这倒是呼应上了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宝玉也是上来就砸玉,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初是那样,今日还是这样。

这种吵架,跟参禅似的,别人插不进嘴去,也亏了是紫鹃和袭人,都劝到了对方的心坎里。四人对哭的场面精彩极了,但凡经过这样的深情,大约一辈子忘不了的。

不过袭人一句话,黛玉又跳起来剪了玉的穗子,黛玉只想着跟宝玉怄气,再想不到袭人有多尴尬。

初二吵了架,初三薛蟠过生日,俩人都不出去,一个临风洒泪,一个对月长吁,一起参悟“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也就年轻时候,有这个心情,有这样大块儿的时间用来不管不顾地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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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挑战营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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