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的南方妹子

今年大年初七,我到了北京。返工高潮的火车票太难买,只能买全价机票。

这是我第四次到北京。

北京让人又爱又恨。这是一句说烂了的话,上海也是吧,广州深圳也是吧。

我第一次出湖南省到了广西读大学,第二次出省,到了北京。

第一次,在北京待两天。从广西出发,24小时的火车卧铺,一路晃晃悠悠听着不熟悉的北方口音,就到了北京。

一下火车,我先和我妈打了个电话,安抚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排队去买了交通卡。

我记得,明明是盛夏,从出火车到上地铁的那段路,我一步一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相信,自己就这么到了北京,从小听到大的北京。是看过的那么多文化作品里说的那个北京。

北京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好像是一个神圣的地方,是个让我恐惧的地方。我走过故宫,去了鸟巢,还有三里屯的优衣库,都是在别的地方听过无数次的地点名词。我看见,夏天的三里屯,曼妙的女郎们,化着小猫眼线,光裸着大腿,身上的名牌包包闪闪发亮;我看见,到处都是酒吧的街头,很多白人在疯狂地跳舞,还有呕吐物;我看见,高楼丛生,遍地的LOGO,商店里的价格牌让我生畏。

那个晚上我呆在三里屯,哪里也没去,我就静静坐在绿化带的边缘,旁边有一杯别人喝剩没扔的星巴克。我穿着T恤和运动鞋,短发,糊成一团的脸和大大的眼镜,双肩包。谁看也是小朋友。

我坐了很久,像发呆一样。我看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好看的脸,男男女女,也有偶尔拍照的游客。我坐在那里,想融进去,但是没办法。最后跑去麦当劳吃了晚餐。

第二次去北京,是在冬天,待了十天。那时候的北京已经不再让我生畏,一切都灰蒙蒙的。每天两点一线。不过北方夜晚冒烟的下水盖还是让我觉得很新奇。风嗖嗖的,脸都像被割着痛。印象最深的是,有次骑小黄车,水瓶漏水,结果停车发现都是冰锥。这么冷的冬天,即使是三里屯,也很少有人瞎溜达。那时候认识的小伙伴,现在都在英国,只是在朋友圈里面默默的。

那时候我的湖南口音还超级重,问路的一听我说话就掉头走。

第三次去北京,是夏天,我在三里屯待了一个月。每天穿过狗屎和呕吐物去工作室,三里屯在我心里已经成了个乱摊子,人的本能欲望的集合,但是也很有趣。

三里屯的夜晚,我走在路上,遇到过一个喝醉的人头上戴着安全锥桶,旁边的朋友牵着他说,this way。滑稽到我都拍了照。还有在酒吧喝酒的黑哥哥突然拿冰球砸到人行道上,差点砸到我。还有次等红灯,在人行道对面,站着两个猫眼小姐姐,修容和眼线让我看不出来她们长什么样,修长结实的腿,我盯了很久。还有,王源和我们在一栋楼,每次从工作室出来都会看见王源的粉丝在大厅堵他。穿着女装的美丽大佬;养活外卖小哥大叔的办公楼;加班到深夜的明亮窗口。好多好多好玩的事,想不起也说不完。

但是,待的那一个月,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烂,感觉得到欲望越来越强。像是,谈到女人,就是腿,屁股,胸。谈到恋爱,就是脸。谈到设计,就是名人。但是跳出来,只不过是所有人定出来的一个标准,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希望融入主流大集体而被认同,所以被潜移默化。但是人本来就是各种各样的,不同的个性,不同的经历,不同的身体。在这种大城市,就是很容易被人推着走吧,往一个大家都认同的方向。

那一个多月,我住在一家小宿舍里。不到10平米的房间里,住着四个互不认识的人。一进门,只能马上上床,没有空间站着,更别提坐着。一层楼四个公共洗澡位,水小得连头上的泡沫都冲不干净。楼梯间里都是烟味酒味和尿骚味。这样的小小一张床,因为靠近三里屯,一个月也要2000。

这样让我很难受,刚开始的晚上,我住工作室,偶尔回去洗个澡。后来,偶尔发现有同学也住在那边,就每天一起回去,慢慢地就习惯了。后来,一起住那里的男同学和我说,他刚开始也特别不适应,和家里打电话也特难受。我们就在工作室待到晚上十点十一点,再慢慢走回去。

第四次去北京就是大年初七。已经熟门熟路。没怎么出门。待了四五天,租了个价格合适又交通方便的小房间,每天待在室内穿短袖,觉得很爽。和人唠嗑的功夫长进了,说话北方人也不嫌弃口音了。大冬天的晚上,为了好看点还穿一件毛衣和朋友出去散步,回室内之后还抖了好一阵,抖得睡不着。

北京很好啊,可以遇到很多自己喜欢的人,聊得来的人,或者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可能你在朋友圈里吼一声,就会冒出无数同在北京的朋友一起玩。北京资源多啊,机会多啊。可是北京脏啊,乱啊,浮躁啊。但是故事都是在这里发生啊。

哈哈,肯定还会要去很多次北京的,说不定以后会在北京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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