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与《战国策》札记(九十六)

翟章从梁来,甚善赵王。赵王三延之以相,翟章辞不受。田驷谓柱国韩向曰:“臣请为卿刺之。客若死,则王必怒而诛建信君。建信君死,则卿必为相矣。建信君不死,以为交,终身不敝,卿因以德建信君矣。”

翟章从魏国来,和赵悼襄王很要好。赵悼襄王三次聘请他为相国,翟章推辞不接受。田驷对柱国韩向说:“我请求为您刺杀他。翟章如果死了,那么大王一定怒杀建信君:建信君死后,那么您一定会升任相国了。如果建信君不死,一定把您作为好朋友,终生不变,您因此也会感德建信君了。”

这是什么狗屁操作,为了个人的地位权力,可以随意的杀人。这就是战国时代所谓的君子,士人的操守吗?难怪孔子的学说在后世可以被接受和推广。仁义礼智信成为修身的根本。

好了,我们来看看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吧!

亚西比得当場否認对他所提出的控告,准备在出发远征之前,接受审判(当时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完成),以便查出对他所控告的事情是不是他作的;如果有罪的話,他应当受到处分;如果无罪的話,他应当接受将軍的职位。他請求他們不要在他离开本国的时候,审問对他所提出的攻击,但是如果他真的是有罪的話,应该当时就把他正法;他指出,如果命令他率領这样大的軍队出去,而带着这样严重的控訴在他的身上,这是不聪明的。但是他的敌人恐怕馬上审判这个案件的时候,他会得到軍队的好感;同时,因为他获得亚哥斯人和一些門丁尼亚人参加远征而甚得民心,他們恐怕人民对他寬恕,所以他們尽力把案件推迟,阻止馬上审判。同时他們使一些人起来发言,說亚西比得应当馬上出发,不应該阻止軍队的启程,但是他应当在回国后一定的日期内,接受审判。他們的計划是想对他提出一些更为严重的控告(这点在他出国以后,他們更容易作些),到那时候再派人去,把他召回受审。因此,决定亚西比得应当出发。

果然厉害,既可以让亚西比得发动战争,又可以为将来卸磨杀驴埋下伏笔。

此事发生之后,已是仲夏季节了,他們开始向西西里航行。大部分同盟国事先接到通知,带着运載谷物的船舶和一切小船以及其他軍需品在科西拉集合,以便从那里横渡爱奥尼亚海,到爱阿匹吉亚地角。但是雅典人自己和一些当时在雅典城內的同盟者在指定日期的黎明时候,下往庇里犹斯,配备船上的海員,准备启航。其余的人,事实上是雅典的全体居民、公民和外国人,都和他們一起跑到庇里犹斯来了。所有本国人都有送别的人一亲戚、 朋友、或儿子們;他們同时充滿了希望和悲伤,他們希望这些人能够征服西西里,同时也想到,他們可能不会再看見这些人了,因为考虑到他們离开自己的国家这样远的航行,他們将去冒一切的危險;在离别的俄頃間,他們感到形势的危險比他們表决贊成远征的时候,更为深切。但是他們因为他們所有的力量和他們所亲眼看見的各种軍备的質量而感到鼓舞。至于外国人和其余的群众,他們只来看看这个軍容的壮观,贊叹这个事业有分人难以置信的雄心。

要远征,必然要承担生离死别。

无疑地,这第一次出发的远征軍远远地超过过去任何一个单独城邦所曾派出过的花錢最多、外观最美的希腊軍队。以战艦和重装步兵而論,它沒有比伯里克利用以进攻挨彼道魯斯的那支軍队,以及哈格濃用以进攻波提狄亚的同一支軍队更多些;那支軍队是由雅典重装步兵四千人、騎兵三百人和三列桨战艦一百条組織而成的,再加上列斯堡和开俄斯派来的五十条战艦和許多同盟軍。但是那支軍队只有一个短短的航程,只有普通的設备;而这次远征軍預計将在国外有很长久的时間,准备有海战和陆战的配备,有战艦和陆軍,以便随时应用。艦队有高度的效率,花費了国家和艦长們很多的金錢。每个水手每天由国庫支付一个德拉克瑪的薪金。国庫又备置了空船①(六十条战艦和四十条运輸重装步兵的船舶),都配备了可能找到的最好的船員。除国家所给付上排桨手②及其他船員的薪水外,艦长們还给他們以額外的报酬。他們花費了許多金錢来制造船首像和一般設备,因为每个人都渴望自己船艦的美观和速度超过其他的船艦。至于陆軍,他們是从最好的应征人員中挑选出来的,每人都有很强烈的竞爭心,費了很大的力量来配置盔甲和个人設备。因此,不仅雅典人中間各人依照各人的职位互相竞争,幷且对于其他希腊人看来,它好象是一次表現雅典力量和偉大的示威运动,而不象是一支出发进攻敌人的远征軍。如果有人計算一下国家所用的款額和在那里服务的私人费用一其总数包括国家所巳經用了的和将来送到将軍們手里的,每个人在他的設备上所已經花費了的,艦长們在他們的船艦上所巳经花費了的,以及他們将来还要花費的;除此之外,还要包括每个人,除他从国庫里得到的薪水之外,随身带着以为私人費用的金錢(因为考虑到,这次远征会繼續一个很长久的时期的),以及士兵們和商人們为了想作生意而随身带着的貨物一他一定会发現許多他連特的巨額金錢从雅典流出了。这次远征之所以这样著名的原因,不仅因为它表現有惊人的冒險和赫耀的外观,而且是因为它对于它所要进攻的敌人有压倒的优势,同时在雅典从来所派遣过的远征軍中,这一次是航程最远的;它对于将来所抱的希望,和他們目前的資源比較起来,是最远大的。当船員巳經配备好了,一切他們想带着航行的都上了船的时候,鼓声命令全体肃靜,于是他們举行习慣上航行前的祈祷,不是一只船一只船地分别进行的,而是全体一致依照傳令官的号令进行的。全軍把酒傾入碗中,軍官們和士兵們都从金銀酒杯中傾酒奧祭。岸上的群众,公民們和其他向远征軍祝福的人,都联合起来祈禱。当凱歌唱完了,奥祭完毕的时候,他們开始航行;起初是以縱队航行出港,后来他們彼此竞爭,直达厄基那。所以他們迅速地駛往科西拉,他們的其他同盟軍正在那里集合。

描写宏大的出征仪式。此时个个充满必胜的信心。

第三章在叙拉古的辯論

远征軍的消息从各地傅到了叙拉古,但是长期間沒有人相信它。事实上,有一次民众会議中,有人发表了下面这样的言論:有些发言者相信雅典远征軍的傳說,有些发言者則持相反的看法。发言者中有赫蒙的儿子赫摩克拉底。他認为他知道事实的真象。他跑向前来,提出下面的意見:

“当我把这次侵略的真实情况告訴你們的时候,你們也許認为我和其他的人一样,在說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我知道,当一个人說出,或提供一些似乎难以置信的消息的时候,他不但不能說服他的听众,而且人家会把他当作一个笨伯。但是这一点我并不害怕;当我的城邦在危險中的时候,当我确信我自己比别人更知道真实情况的时候,我不能緘默。虽然你們看来,似乎是很詫异的,但是事实上雅典人已經开动了一支很大的軍队一陆 軍和海軍来进攻我們了。名义上,这是因为他們是厄基斯泰的同盟者和他們希望恢复林地尼,但是实际上他們是想占领西西里,特别是我們这个城邦,因为他們一旦征服了叙拉古,他們就会很容易地占領这个島屿上其余的地区了。

敌方阵营也是满城风雨。真相与谣言同飞。

“那么,无疑地,他們不久就会到此地了,現在你們便要考虑你們如何最好地利用現有的資源来抵抗他們。不要輕视这次侵略,否則你們会丧失你們的警惕;不要不相信有这回事,否則你們会忽略一切关系重大的事情。凡相信这个消息的人,用不着害怕雅典人的勇敢和势力,他們带着这么多的軍队来,这远不是对于我們不利。当我們考虑到,其他西西里人,因为恐慌起来了,更願意做我們的同盟者,真的,这样对于我們是更加好些。如果结果我們打敗了他們,或者迫使他們沒有达到目的而撤退(因为无疑地我們决不担心他們会得到他們所預料的结果),那么,这会真的是我們的光荣举动;照我看来,这是很有可能的。派遣远离本国的远征軍,不論希腊人也好,外国人也好,是很少有成功的。他們来的人数不会超过被侵略国及其邻国的人数,而被侵略国及其邻国的人民,由于恐惧,会联合起来。如果因为在外国給养的缺乏,他們进行不順利的話,他們会使那些他們阴謀对付的人們得到战爭的荣誉,虽然他們的失望主要是由于他們自己的原因。雅典人所曾經遭遇的正是这样的:他們打敗波斯人,只是一件意外的事;但是战后,只是因为雅典是波斯人进攻的对象,雅典人获得了很大的名誉。在我們的情况下,很可能也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雅典人正走上波斯人的老路。正如波斯人走上了吕底亚人的老路一样。

“因此,讓我們滿怀信心,在此地作好我們的准备工作。我們应当派使者往西塞尔人那里去:对于他們中間有些人,我們要取得我們可以依賴他們的保证;对于有些人,我們要和他們訂立友好条約。我們应当派遣代表往西西里其他的地方去,向它們指出这个同样地威胁大家的危險;我們也应該派人到意大利去,以争取那里的人做我們的同盟者,或者不要他們接待雅典人。我認为最好也派人到迦太基去。迦太基人一点也不会感觉到詫异的;事实上,他們經常担心雅典人有一天会来进攻他們的城市。因此,他們很可能会这样想:如果他們不支持我們,他們自己也会发生困难,他們会願意用种种方法来援助我們的,如果不是公开地,也会秘密地。无疑地,如果他們願意的話,他們比現有的任何其他的国家更加能够帮助我們些,因为他們有很多的金銀,这就可以支持战争以及其他一切。讓我們也派人到斯巴达去,到科林斯去,請求它們迅速地派遣軍队到此地来援助我們,同时在希腊进行战争。我所認为目前我們全体最好应該做的事,你們这些慣于留在家里过舒服日子的人很可能是不会了解其重要意义的;但是我还是要把其話說出来。如果所有的西西里人,或者我們至少把尽量多的人团结起来,准备把每只可以应用的船舶下水,带着两个月的给养,在他林敦和爱阿匹吉亚地角抵抗雅典人,使他們知道,在为争取西西里而战争之前,他們还必須为通过爱奥尼亚海而战爭,这样,对于他們的心理会产生最强烈的影响,使他們不得不顧虑到:当我們在友好的国家中(因为他林敦是会接待我們的)有一个根据地防守着,他們必須带着他們整个远征軍橫渡一个广闊的公海;①因为航程遙远,他們很难維持船艦的秩序,而我們很容易向他們进攻,因为他們只能慢慢地,一队一队地前来。在他們那面,如果他們把他們全部航行迅速的战艦,首先减輕它們的载重,一齐向我們来进攻的話,我們可以推定他們已經划了很长久的时間了,我們可以在他們精疲力竭的时候向他們进攻;或者,如果我們不願意进攻的时候,我們总是能够退守他林敦;而在另一方面,他們橫渡海来,只是想作海战的,他們的粮食会短少,他們会发現他們停泊在荒蕪的地区附近而遭遇着困难。他們不是留在那里而被封锁着,就会沿着海岸航行,把他們其余的軍队丢在后面,而他們的前途是会使他們灰心的,因为他們不能确实知道那些城市是不是会接待他們。无疑地,我自己認为他們会因这些考虑而迟疑,他們根本不会在科西拉启航。他們会花费一些时間去深思熟虑和派遣偵探来探昕我們的人数和我們的形势,于是季候过了,冬天来了;或者他們会因为我们的突击行动而吃惊,因而放弃了远征,特別是因为,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他们最有经验的将军①不希望指挥这次远征军,如果我们方面有重大军事行动的话,他会乐于找一个借口回国的。我深信,关于我们人数的情报一定要夸大一些,因为人们易于根据他们所听到的而下定决心,或变更他们的主意的。同时,那些首先进攻的人,或者,至少那些预先使侵略者知道他们会起来保卫自己的人是敌人所最害怕的人,因为那时候敌人知道他们已经准备迎战了。现在雅典人所遭遇的也正是这样的。他们进攻我们,以为我们是不会起来保卫自己的;他们之所以抱着这种卑劣的看法是因为我们沒有帮助斯巴达人去毁灭他们。但是如果他们看见我们的行动有他们意想不到的勇敢的话,正是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实使他们感到惊慌,更甚于我们其正所有的实力。因此,我所渴望的正是你们应该采取这种勇敢的行动;如果你们不愿意这样做的话,那么,我劝你们尽量迅速做其他一切战爭准备工作。让人人记着,勇敢地抵抗敌人是最足以表示对敌人进攻的轻视,而现在对我们最有用的事是好象我们在危急中一样,行动起来。我们要知道,在恐惧影响之下所采取的步骤是最安稳的步骤。雅典人已经来了。我确有把握,雅典人已在航途中:雅典人很快就会到达这里。”这是赫摩克拉底的发言。

赫摩克拉底的发言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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