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养猪场的猪还有山上的柴火，说到柴火——"索洛克凑过来鬼笑，"你和凯斯特诺，你们一起加班到半夜，孤男寡女，你懂的，就像干柴烈火，有没有烧起来？那个，等跟伊利斯退婚以后，可以考虑考虑凯斯特诺？"
我气结，刚想说什么，骤然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有关我和伊利斯订婚的事，凯斯特诺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曾经无数次脑补过我亲口跟他坦白的画面。
比如说，在一个正常的工作日，凯斯特诺问我："安莱，你今天怎么不停地皱眉头。是有什么烦心事嘛？"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我回答。
"是伊利斯收购红枫林的事吧？"
"是的。"
"等这件事情处理好，你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说到伊利斯，有件事我得坦白一下。伊利斯把部分红枫林的土地登记到我的名下。"
"哦，为什么呢？"
"因为他其实是我未婚夫。"
凯斯特诺一口水喷了出来，赶忙拿出手帕把重要文件擦干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还没从冰城回来你们就看对眼了？"
"不是的。"我摇头，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解释。
以上都是我在胡想，我真的不想告诉凯斯特诺。这对我而言比在一个晚上看完一百份报告还难。
我就这么自欺欺人，凯斯特诺不问，我也不说。
"怎么提到我了？"
亚麻色头发，面如冠玉，甚是英俊，瞳孔是红色的，眼神深沉，嘴唇天生上翘像在微笑。单独看他张扬的红色瞳孔，给人的感觉像鬼魅，可是他整体气质，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一丝邪魅之气。
看着骤然出现的王城总督，我和索洛克都十分识趣地闭了嘴。
晚上，我、凯斯特诺、索洛克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我看看凯斯特诺，再看看他旁边的索洛克。
凯斯特诺比索洛克年轻两岁，眼神、气质上明显比索洛克还要成熟。
对比之下，索洛克没有凯斯特诺的绅士气质，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逗比的气息。
注意到我盯着他俩看，凯斯特诺对我微微一笑："你是在比较我们谁长得帅嘛？"
"肯定是我。"索洛克说，"在武试上，我打遍王城无敌手，会武功的怎能不帅？"
"那是自然，我因为繁忙的公事而苍老了许多。"凯斯特诺说。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除了聊了我当秘书的工作也聊到了索洛克临近毕业的事情。
上个星期我因为秘书的工作太忙有点儿不在状态，代索洛克做的论文最后得的分只让他得了第五名。
连绅士团的导师大宰相都说："你退步了，索洛克。"
索洛克却说："这有什么，绅士团总共一百多个男人，我每次都是第一，那让别人情何以堪？偶尔得个第五是我在为他人着想。"
索洛克叫我这次毕业论文稍微疏忽一点："别太认真了，武功第一已经足够了，毕业论文还是第一，我就成总将军了。"
我笑道："你被选上再拒绝他，那感觉难道不会很爽嘛？"
凯斯特诺说："对了安莱，你给我当秘书已经一个月了，按理说工作一个月后有一次考核。我不担心安莱的能力，但这次负责考核的是大宰相和鲁西奥，不知道他们会出什么难题。"
我闻言有点害怕，凯斯特诺说得没错，黑胡子大宰相我只是是听说过，冰山脸鲁西奥从来和我不对眼。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担忧，凯斯特诺说："再难的题，动用你的智商也就不难了。"
晚上时，我送索洛克回去。
我问索洛克："你有去看过达达嘛？"
"我想去看她，可她被封在隔离区里，谁都不让进去。"
自从成为凯斯特诺的秘书以后，我能接触到王城的档案馆，从而得知一些我从图书馆怎么都查不到解释的东西。
魔毒的起源是部分生来就带有毒血的魔族人，却被当成了伤害别人的武器。有历史记录记载，魔毒不仅仅来自血液中流有魔毒的魔族人，还有中了魔毒的普通人，虽然这样的案例很少但确实可怕。
由于魔毒的传染性和可怕性，说不上什么时候会有谁感染了魔毒来到我们身边。而走在街上，我们根本看不出谁来自哪里，也看不出哪个带有魔毒，哪怕我们不经意间一个小小的擦肩而过，都很有可能使我们被魔毒所害。
达达为了救我被魔族人却伤，如今她中了魔毒，被关在隔离区里。隔离是达达的个人健康与整个王城安全的保障。我在隔离区里待了十三年，直到完全康复后才出来。
奇怪的是，我在档案馆能查到的有关魔族、魔毒的说法仅限于一些笼统的概述，我查不到任何具体档案，我查不到十九年前鲨鱼的死，也查不到我父亲的死。
那一段故事好像是是被特意掩埋的过往。
我于是问索洛克："刚刚当着凯斯特诺的面，有些家事我不方便说出来。哥哥，你知道鲨鱼的故事还有十九年前的我父亲死亡的真相嘛？"
"这个——"
"十年前那个死在红枫林里的人，魔族的首领鲨鱼你知道他跟我父亲的关系嘛?"
"这个…安莱，我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像是遇见了什么难言之隐，索洛克装作不清楚可他并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想他一定是有必须掩藏的原因，就没有多问。当然，我现在烦心的不是魔族而是作为总督秘书的重要考核。
"养猪场的猪还有山上的柴火，说到柴火——"索洛克凑过来鬼笑，"你和凯斯特诺，你们一起加班到半夜，孤男寡女，你懂的，就像干柴烈火，有没有烧起来？那个，等跟伊利斯退婚以后，可以考虑考虑凯斯特诺？"
我气结，刚想说什么，骤然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有关我和伊利斯订婚的事，凯斯特诺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曾经无数次脑补过我亲口跟他坦白的画面。
比如说，在一个正常的工作日，凯斯特诺问我："安莱，你今天怎么不停地皱眉头。是有什么烦心事嘛？"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我回答。
"是伊利斯收购红枫林的事吧？"
"是的。"
"等这件事情处理好，你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说到伊利斯，有件事我得坦白一下。伊利斯把部分红枫林的土地登记到我的名下。"
"哦，为什么呢？"
"因为他其实是我未婚夫。"
凯斯特诺一口水喷了出来，赶忙拿出手帕把重要文件擦干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还没从冰城回来你们就看对眼了？"
"不是的。"我摇头，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解释。
以上都是我在胡想，我真的不想告诉凯斯特诺。这对我而言比在一个晚上看完一百份报告还难。
我就这么自欺欺人，凯斯特诺不问，我也不说。
"怎么提到我了？"
亚麻色头发，面如冠玉，甚是英俊，瞳孔是红色的，眼神深沉，嘴唇天生上翘像在微笑。单独看他张扬的红色瞳孔，给人的感觉像鬼魅，可是他整体气质，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一丝邪魅之气。
看着骤然出现的王城总督，我和索洛克都十分识趣地闭了嘴。
晚上，我、凯斯特诺、索洛克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我看看凯斯特诺，再看看他旁边的索洛克。
凯斯特诺比索洛克年轻两岁，眼神、气质上明显比索洛克还要成熟。
对比之下，索洛克没有凯斯特诺的绅士气质，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逗比的气息。
注意到我盯着他俩看，凯斯特诺对我微微一笑："你是在比较我们谁长得帅嘛？"
"肯定是我。"索洛克说，"在武试上，我打遍王城无敌手，会武功的怎能不帅？"
"那是自然，我因为繁忙的公事而苍老了许多。"凯斯特诺说。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除了聊了我当秘书的工作也聊到了索洛克临近毕业的事情。
上个星期我因为秘书的工作太忙有点儿不在状态，代索洛克做的论文最后得的分只让他得了第五名。
连绅士团的导师大宰相都说："你退步了，索洛克。"
索洛克却说："这有什么，绅士团总共一百多个男人，我每次都是第一，那让别人情何以堪？偶尔得个第五是我在为他人着想。"
索洛克叫我这次毕业论文稍微疏忽一点："别太认真了，武功第一已经足够了，毕业论文还是第一，我就成总将军了。"
我笑道："你被选上再拒绝他，那感觉难道不会很爽嘛？"
凯斯特诺说："对了安莱，你给我当秘书已经一个月了，按理说工作一个月后有一次考核。我不担心安莱的能力，但这次负责考核的是大宰相和鲁西奥这对亲父子，不知道他们会出什么难题。"
"大宰相和鲁西奥是亲父子？？"
"你不知道嘛？"
"……"
大宰相和鲁西奥原来是亲生父子！难怪气质那么像，我不禁点害怕。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担忧，凯斯特诺说："再难的题，动用你的智商也就不难了。"
晚上时，我送索洛克回去。
我问索洛克："你有去看过达达嘛？"
"我想去看她，可她被封在隔离区里，谁都不让进去。"
自从成为凯斯特诺的秘书以后，我能接触到王城的档案馆，从而得知一些我从图书馆怎么都查不到解释的东西。
魔毒的起源是部分生来就带有毒血的魔族人，却被当成了伤害别人的武器。有历史记录记载，魔毒不仅仅来自血液中流有魔毒的魔族人，还有中了魔毒的普通人，虽然这样的案例很少但确实可怕。
由于魔毒的传染性和可怕性，说不上什么时候会有谁感染了魔毒来到我们身边。而走在街上，我们根本看不出谁来自哪里，也看不出哪个带有魔毒，哪怕我们不经意间一个小小的擦肩而过，都很有可能使我们被魔毒所害。
达达为了救我被魔族人却伤，如今她中了魔毒，被关在隔离区里。隔离是达达的个人健康与整个王城安全的保障。我在隔离区里待了十三年，直到完全康复后才出来。
奇怪的是，我在档案馆能查到的有关魔族、魔毒的说法仅限于一些笼统的概述，我查不到任何具体档案，我查不到十九年前鲨鱼的死，也查不到我父亲的死。
那一段故事好像是是被特意掩埋的过往。
我于是问索洛克："刚刚当着凯斯特诺的面，有些家事我不方便说出来。哥哥，你知道鲨鱼的故事还有十九年前的我父亲死亡的真相嘛？"
"这个——"
"十年前那个死在红枫林里的人，魔族的首领鲨鱼你知道他跟我父亲的关系嘛?"
"这个…安莱，我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像是遇见了什么难言之隐，索洛克装作不清楚可他并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想他一定是有必须掩藏的原因，就没有多问。当然，我现在烦心的不是魔族而是作为总督秘书的重要考核。
二
这一轮的考核首先是面试，黑胡子黑袍的大宰相坐在我对面，皱眉打量着我。
"国王的养女？"
"对。"
"养女和养子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吧。你知道养子有什么任务嘛？"
我本以为大宰相会问一些关于秘书工作的问题，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国王的养子嘛。"我笑道，"我知道国王养子的任务。我之前帮索洛克做一些工作。"
"索洛克？"大宰相很惊讶。
我列举了之前我做的生意，赚了一百多万。
"好的，我知道了，你觉得给凯斯特诺当秘书跟帮索洛克做工作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你发现商机，比方说赌马，倒卖药材，你把商机转化成钱，赚他个几十万，一百万。你很高兴，你帮索洛克赚到了钱，觉得你干了一份好工作，你以为这就是秘书的工作。"
大宰相眼睛不看我，右手拿着一支笔在批阅文件："你不知道的是凯斯特诺，不是索洛克，也不是鲁西奥，不是伊利斯。没错，他是国王的养子之一，但也是图兰特最年轻的总督，你还轻率地忽视了很多事情。"
合上一份文件，旁边的男秘书阿廉立刻换上第二本。
"总督管理着整个王城的命脉，整个权力团都得听他安排，轻轻一个举动就是几千万，几亿，轻轻一个差错也是相当多的钱，不是通过可悲的赌马，倒卖药材可以比拟的。"
新文件大宰相只看了一眼，就合上敲了敲桌子，男秘书阿廉立刻会意，从书架上拿来了法案。
"总之，秘书这份工作背后内涵有几亿，多少出身名门的青年才俊挤破头想得到这份工作。"
阿廉很娴熟地翻开第几页法案让大宰相过目。大宰相的男秘书完全就是大宰相的副手，和我不一样。我当秘书时凯斯特诺总是让我自己做事，有不会的他会耐心地教我。
大宰相继续说道："一个月了，你还不了解秘书工作的含义。你以为你想当凯斯特诺的秘书，你也可以像帮索洛克赚钱那样帮凯斯特诺做事。事实确是，凯斯特诺自己冒了极大的风险，做了极大担保才选得你当他唯一的秘书。"
出来后，我发觉大宰相对我的态度和珊瑚对我的态度差不多。可大宰相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大宰相说，总督的秘书这份工作背后内涵有几亿，多少出身名门的青年才俊挤破头想得到这份工作。如今却被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小女子给抢了，能想象得到他们的心理有多不平衡。
我化悲愤为动力，疯狂地学习知识，这是一个总督秘书该有的基本素养。
三
又过了一个星期，实践考核如实召开。
这一轮考核，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换位思考考虑到我的感受，有人一如既往地对我有偏见容不下我。
凯斯特诺属于换位思考的那个，这一个月来完成的工作，大部分需要他手把手教我才知道怎么去做，他还每天帮我检查。
老实说，我知道凯斯特诺有了我这个秘书他并没有轻松多少，我是不合格的秘书。但在考核上，凯斯特诺对大宰相说我做得很好，希望我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相比凯斯特诺的心软，鲁西奥并没有因为我是女孩就对我放松要求。即使凯斯特诺已经表达了他想让我继续当他秘书的意愿，他仍不看好我
鲁西奥当众质疑我的工作能力，该举动惹得索洛克不高兴了
"鲁西奥你太嚣张了！"索洛克说："我的妹妹辛辛苦苦地工作还要被你质疑，你在搞独裁主义嘛？"
但回过头看，鲁西奥真的嚣张吗？
并不，他只是在遵守规则罢了。作为权力团顶尖的一员，他有权力对属下的工作能力提出质疑，并当众说出来。
但不排除他也有自己的私心，鲁西奥的年纪比凯斯特诺大，但位居凯斯特诺之后，换作是谁，他心里是不服的。所以，就算总督凯斯特诺已经做了留下我的决定，鲁西奥仍然不顾一切地要反对。
国王的大养子看我不爽，说要交给我一件事，我办得好才能留下我。
鲁西奥递给我一沓厚厚的文件。
"这是一家私人兵工厂的资料。"鲁西奥说："一个人拥有一家兵工厂的风险太大。城决定将这家厂收为国家所有，你的任务是去跟老板谈判，以最少的价格买下占比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半数的股份决定了控制权，有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这家兵工厂日后生产什么类型的兵器，生产的兵器销售给谁都是王城说了算了。
我估算了一下，五千万不够买半数以上的股份。
鲁西奥说："动用你的智商说服那家工厂的所有人，我只能给你拨款五千万。凯斯特诺在草木城时就是为王城谈下了许多收购，因而得到了大宰相的器重。"
鲁西奥还说："不要想着偷偷做假账，我看得出来的。"
他是担心我使诈。有前车之鉴，面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有一些贵族人家的公子会动用私囊给对方补贴，因而谈成这笔买卖。
他想多了，我没多少私囊也不懂得如何在上交的账上做假。
"放心，我真账都不会做，怎么做假账呢？"我说。
鲁西奥的心情是崩溃的，"安莱你好傻但是好可爱。"
四
凯斯特诺教我："做生意的人，总会有投机取巧的行为，你去他的兵工厂看看，看看工厂的建造、人员配比、工作环境有没有违反规章制度的地方，只要被你找到了，就好跟他谈条件了。"
我决定前去兵工厂做一个调研，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去还好，一去觉得这世界太刺激了！兵工厂的主人，那个脸色苍白，相貌儒雅的老男人，不正是向我买红瓶药的老板嘛？
不久之前，我还在淑女帮打工，索洛克偷偷带我离开王城，我把从黑市上淘来的红瓶药以两万一瓶的价格卖给他。我现在才知道，我卖给他的红瓶药是魔族人的药，而且很有可能是假药。
不过那老板也气过我，他背后说我娘里娘气、说我不检点又不靠谱。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很有可能会认出我，然后拆穿我之前女扮男装、偷溜出王城卖药的黑历史。
天地旋转，完了！
二话不说，我转身就跑，第一次的调研就这么荒里荒唐地结束了。
回去后，我决定不参加考核了，还写了一封辞职信。
"辞职？为什么？"凯斯特诺很惊讶。
我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吧。
"在图兰特城邦，有明文规定，淑女帮的成员不能离开王城，可我违反了规定，偷偷溜了出去。"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你的女仆达达。"
"那一次是为了达达，可是在救达达之前，我经常偷偷溜出城堡，一个月的时间里，可能有两周以上都在外头。"
"一个月有两周都在外头？"凯斯特诺被惊到了，随即了然，"难怪珊瑚说你不能胜任秘书一职，原来——可是安莱，你出去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赚钱。"我说，"我买卖一些药品，我认识今天的兵工厂老板，他是一个客户，担心他会认出我的…"
"可是我已经和大宰相说了这次收购由安莱独立完成，大宰相同意，只要收购成功，你就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当秘书。这是一次重要的考核。"
"我知道，所以我写了辞职书，我想——"
"辞职书只是逃避。"凯斯特诺说："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可是——万一他认出我了。"
"去吧，他认出你了再说。"凯斯特诺把辞职书丢进垃圾桶，"如果你真的想辞职，请写五十份辞职书给我，每份不得少于一千字。少一个字我都不会当真，只当你是太无聊了想寻求关注。"
听凯斯特诺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干嘛要辞职，当秘书的工钱难道还没有你偷卖东西挣得多嘛？"
"没有呀。"
"你如果是嫌报酬不够，我可以给你加呀。"
"一个月10万，绝对够了。我有其他顾虑。我想他如果认出我了，会发现安莱姑娘私底下是个卖药小贩，会对王城的尊严产生质疑。"
"他不敢。"凯斯特诺说："你在我身边一个月，我把你教得很好的，比方说，在任何情况下都大言不惭。"
"你叫我大言不惭地装逼？"
"不，我是在叫你勇敢面对。"凯斯特诺说："我选了你，我相信你。"
我注视到他红色的瞳孔，是温柔又坚定的。我所有的胆怯、不自信、惶恐都烟消云散了。
凯斯特诺握住我的手，"趁着这个机会，尝试一下，你会发现你其实非常厉害。"
五
总督都这么说了，只好硬着头皮上，我对考核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求兵工厂的老板没有供出我就好。
见到兵工厂的老板霍白，我礼貌地打招呼："你好，我是总督秘书安莱。"
他好像没有认出我，握手时我发觉他的手背上有冷汗。
霍白老板解释："第一次来到城堡，有点紧张。"
不是有点紧张，是紧张得要死，额头上都冒着虚汗。我没有想到，前一秒我还在害怕他，如此看来他比我更害怕。
这世界真是给力！我一下子就不害怕了。
想想也对，其一，买卖红色药品是违法的事，他不敢把我供出来，其次，他在背后说我作风不检点，心虚了。其三，身份问题，我虽然只是个总督秘书但是分分钟可以要他的命，凯斯特诺可是有生杀大权的。
眼看兵工厂老板吓得声音都抖，站都站不稳，我有点可怜他了。
"安莱，我叫霍白，我曾经是你父亲的部下，跟着他一起打仗的。"
"真的嘛？那我得喊你一声叔叔。"我说。
"霍白叔叔，你为什么要买红瓶药呀？据我所知那是治疗魔毒的药。"
霍白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那个…我喜欢收藏…"。
"收藏？"
"二十多年前跟着德利将军打仗，不小心中了魔毒，所以需要长期服用。"
"中了魔毒不应该去隔离区嘛？"我问。
"也不一定呀。"
"其实…很多年前就好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坚持服药。"
"你了解我父亲？"
"……"
"你知道鲨鱼的故事还有十九年前的我父亲死亡的真相嘛？"
"这个——"这个问题貌似更让霍白害怕。
"十年前那个死在红枫林里的人，魔族的首领鲨鱼你知道他跟我父亲的关系嘛?"
"……"霍白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我感觉霍白快被活活吓死了。什么跟我父亲是战友？这老家伙肯定是在说谎，故意套近乎。
接着，我象征性地谈了一下兵工厂的事情。这个叫霍白的老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所有条件，整个谈判不到半个小时就成功了，非常顺利，我成功地完成了这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用五千万收购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办公室里，凯斯特诺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他见了你真得吓得连声音都发抖了嘛？"
"是的，看他这么害怕，我自己反而不害怕了。"
情况显而易见，很幸运的，我通过了考核。我可以继续留在王城总督身边当秘书了。
凯斯特诺很高兴："你只用了半个小时，打破了我的记录，我最成功一次也有四十二分钟。"
"那我还需要去做后续的跟进工作嘛？
"不用去了，我去吧。"凯斯特诺说：你好好看书，从今以后你就是图兰特总督正式的秘书了。就算是大宰相和鲁西奥也不会再说你什么了。"
"真的嘛？"
"真的，我太为你骄傲了！"
"这有什么？"我说："无非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怎么能说是瞎猫碰见死耗子呢？你靠的是实力。"凯斯特诺说："之前我叫你去他的兵工厂看看，看看工厂的建造、人员配比、工作环境有没有违反规章制度的地方，目的是让你去抓他的把柄。霍白以前有买红瓶药的举动，你知道这一点，他也知道你知道这一点。想想看，如果你没有过偷偷倒卖药品的行为，不知道霍白有这么一个把柄，那肯定不能完成这次收购。"
我哭笑不得："总督的意思是我偷溜出王城卖药的违规行为是我自己的实力了？"
"就目前的情况看，确实如此。"凯斯特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