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前的祷告

小时候过年或者清明

父亲就带我去扫他父亲的墓

我们跪在坟前

烧纸钱

父亲在念他的祷告词:

保佑奶奶身体健康

保佑我考上好的大学

我打打延伸到枯草上的火

再默读碑文

父亲合手作揖

我也跟着磕头

后来清明

我在学校里

父亲一个人回乡

我猜测他的祷告词变化不大

顶多加一句:

保佑他的店生意兴隆

再晚些年清明

已是国家法定节假日

父亲出远门务工

母亲陪我去旧村山上

她的祷告词和父亲的一样

而我也学着祈祷:

为我想要的事物能早些到来

近年清明

父母都在异地

姑姑带我回九冲村

我念着往年父母念的祷告词

只是少了句“保佑考大学”

还有一些没念出声的:

愿父母不再老去

愿欢畅的时辰成为永恒

愿我爱的人爱我也一样深沉

——《坟前的祷告》轻抚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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