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朋友提了一个话题,留下你最想吃的食物,寻找酒肉朋友,有感而发。

      我对于吃不讲究、不研究,只能说印象最深者为鱼。

      我们全家都喜欢吃鱼,口味都很叼,那鱼好不好,来源水质怎么样,一尝便知。

有时候也会腻,可一旦许久不吃,总要找机会吃回来。

      我家和鱼的渊源颇深,自很小开始,家里就以贩卖活鱼为生,在地上用水泥砌起几个水池,置一套秤和菜刀案板,那便是我家的摊位。跟着城市发展的脚步,我们的摊位从这个街口,挪到那个市场,又从那个市场转到下一个市场。我的童年就这样辗转度过。

那时身边所有的鱼贩子,每天都要由男人骑着安有筐子的摩托车,去一些乡下鱼塘、河里去淘鱼,一部分喂进所租门面里砌的水泥鱼池,以作批发;一部分运回到市场里自家的摊位上,交给家里的女人,以作零卖,并帮忙刨杀。

      每个鱼贩,无论严寒酷暑,几乎日日如此。我妈的皮肤病也是那时天天沾染血水鱼鳞得病的,也不传染,只是天生敏感性皮肤,一旦天气潮湿便会发痒难耐。

      后来餐饮业蓬勃兴起,尤其是由成都重庆传过来的冷锅鱼,流行于大街小巷。而我家这样的小零摊儿,最重要的客源之一,便是这些主要以鱼为招牌的中小型餐馆, 老爸常常给他们供货,我们这边叫“交馆子”。长此以往,看到开餐馆的好处,父母也决定投身其中。

      刚开始与人合伙,因房租分利等问题,最终散伙,于是决定自己单干,老爸便四处找开餐馆的熟人,学习冷锅鱼的做法。

那段时间,老爸常常和各餐馆老板套近乎,再混一顿冷锅鱼吃,尝尝味道,顺便研究怎么做的。

      印象最深的是一家开在三苏祠公园里的“东坡鱼”。老爸带着我去蹭午饭,一锅鱼端上来,一股麻麻的香味立马四散开来,再看琥珀色的汤面上,除了香菜和藿香,其余满是藤椒。闻着看着,忍不住拿起筷子蠢蠢欲动起来。

      当问及这是不是真正的“东坡鱼”?那老板说:“肯定不得勒,这就是普通的藤椒冷锅鱼。东坡鱼在眉山,我还没看到哪个会整勒!”

      尽管那里味道不错,老爸却觉得不满意,主要是不合他自己的口味。

      寻了一段时间,终于寻得一家味道最受他喜欢的冷锅鱼馆,花了六千块让那里的师傅传授他方法。

      回家后又教给我妈,两人一块儿琢磨,在往后经营餐馆的日子里,逐渐做出自己的风格味道。

我也曾学过,也并不难,掌握好火候,先起鱼骨再下鱼片,出锅后再烧一大勺油,抓一勺干辣椒、花椒等。油一开,再把那一勺干辣椒等放进油里,随着立刻就将油炝在鱼的汤面上,一声“哗”的巨响传到前厅,随即香味儿也飘了过来,这表示鱼要上桌了!

      红彤彤的汤面下,白嫩嫩的鱼肉,一口下去鲜美至极。前人所赞 “巴渝第一味”怕是也不过如此吧

      那时开餐馆,味道还是很重要的,凭咱家这一手,生意慢慢红火起来。也因此,我们盘踞的那几条街上接连不断涌现一批批跟风鱼馆,互相间竞争不断。几年的优胜劣汰下,也仅剩包括我们在内的三四家了。那几年,家里买了新车,买了新房,忙碌又快活。

      但毕竟是在人流稀少的城边上,客源大多都是周围的住户,一种口味极容易吃腻的。而我家菜品单一,经营管理不求变,又是家庭式经营,再后来,生意慢慢归于平淡直至冷清。

        而老爸渐渐懒惰,安于现状,有生意就动弹,没生意就在隔壁打牌,每天听着一干牌友叫他老板,从心里到脸上都得意十足,也不管家里的收入能不能支撑每天的开销。

    家里开始天天吵架。我也无心念书了。

      终于在我入伍当兵期间,父母把它关门大吉了。

往后的日子,因家里厨房有限,父母再也没做过冷锅鱼了。

      但却不改喜欢吃鱼的本色,尤其老爸,在外和朋友喝酒,总喜欢把他们带去吃鱼。

他还幻想着哪天再把鱼馆开起来呢……这个计划也跟我提过不止一次两次。

      但我知道目前的他根本没有雄心大志,他只是想念那样的日子,因为有面儿,还能每天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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