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七夕情人节,潘金莲一大早起来就寻思着今天要怎么过?
“西门大官人今天肯定又去私会隔壁花家的贱妇李瓶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整天眉来眼去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已经暗度陈仓了,花兄弟傻看不出来,我可不傻。不行,我可不能吃亏,他过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许他朝三暮四,就不许我朝秦暮楚?我也要寻乐去。听说最近翠玉楼又新来了个小官人叫秦青的,戏法身段样貌可是一等一的好,我今天就去会会他” 潘金莲心想道,就开始梳妆打扮起来,还吩咐丫鬟春梅去打听西门庆出门了没有。
梳妆完毕后,又挑了一会儿衣衫,终于选定了一套鹅黄色的衣裙,用手匀平整后,这才满意的穿了起来。
收拾妥当,又坐了一小会儿,喝了会儿茶,吃了些点心,才听到门外春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接着门便由外往内被推开来,只见春梅有些气喘吁吁走了进来,说道:“娘(注:西门庆让仆人称呼主人为爹娘),爹刚吃过早点,就急匆匆找隔壁花兄弟去了,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潘金莲听了,就立即笑起来“走,我们出去寻乐子去!” 说着,就往房门外走去,春梅一听要出去寻乐子,自然也是欢喜得不得了的,立即小碎步跟上前去,在潘金莲一步距离后停下,而后慢慢地跟着潘金莲走着。
主仆俩走过雕梁画栋的回廊,走过花团锦簇的小院,走过层层叠叠的里门,最后到了府门前,只见府门左右各站着一个清布衣衫的小厮,小厮恭敬说道:“五娘好”,“开门,我要出去”潘金莲吩咐道,小厮听罢,右边一个拉开门栓,左边的一个则拉开大门,才刚把门拉出2个人可过的宽度,潘金莲就迫不及打地挤过门,跨过小腿般高的门槛,走了出去,春梅自然是快步跟上。
只见到了门外,就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小摊在那摆着,有卖小孩玩物器什的,有卖煎饼果子的,有卖头簪耳环手镯的等等,各式各样的都有。
潘金莲也顾不上逛小摊,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而小摊贩们也是好不容易见着这么个美人,自打潘金莲出现在府门外时,小摊贩们都不约而同地往府门看来,见是个美人,便不由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光紧随着潘金莲的走动而移动着,直至潘金莲经过小摊而后又远离小摊,直至消失在街角,只余下空气中的一丝香气,提醒着小摊贩们刚才的美人不是梦般。
春梅在潘金莲身后紧跟着,渐渐地走到了翠玉楼了。只见潘金莲毫不犹疑地走了进去,有眼色的小二立马迎上前来,潘金莲还不等小二说话,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我要个清静的包间,叫秦青到我包间来,给我唱两曲!” “好嘞,您这边请” 小二回道,接着便踏上右边靠墙的楼梯,一步步往楼上包间走去。
途中路过了好几间包间,继续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才在一扇门前停住,小二双手推开门,便恭敬地道:“夫人,您请”,小二示意潘金莲进去。 待潘金莲走进了包间,落座后,小二弓着腰,问道:“客官,酒菜茶水按照之前的点吗?” 潘金莲摆摆收“照旧照旧,赶紧叫秦青来唱曲就是了!” “得嘞,您稍等片刻”小二说完,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春梅侍立在潘金莲旁边,好奇问道:“娘,今天是来听曲吗?” “那当然,好久没听曲了,听说这个秦青的曲甚是了得,今天咱娘俩就好好乐呵乐呵!”潘金莲眼里透着笑意,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穿着白色长衫面若冠玉的男子走了进来,他顺手把门关了起来,慢步走到潘金莲跟前,恭敬地道:“这位夫人,今天想听什么曲呢?” 潘金莲一看这人的模样如此俊俏,便不由心喜,说道:“就唱你最拿手的吧!” 随即转向春梅“春梅,叫小二快点上酒菜!” 这才发现春梅失了魂似地呆呆地盯着秦青,潘金莲脸色沉了一沉“你下去催小二上酒菜,顺便出去外面逛逛,你也好久没出来了,给,这些小碎银拿去!” 春梅接过碎银子,答到“谢谢娘”,便欢快离开了!
秦青听潘金莲说完,便开始唱起曲来,只听秦青轻柔地吟唱着,时而痛哭流泪状,时而怒愤填鹰状,时而忿恨不平状……潘金莲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怔怔地盯着俊俏的秦青。
秦青唱罢,说道:“夫人,可还满意?” 潘金莲才突然惊醒过来,不由得羞愧道:“官人唱的是什么故事?” 秦青盯着潘金莲,而后幽幽道:“唱的是无德羞耻的娼妇,不守妇道,与奸夫谋害一心疼爱她的亲夫大郎,最后不得好死的故事。”
潘金莲心咕咚一跳“什么?这是说的我吗?” 潘金莲又仔细看了看秦青的模样,怎么好像似曾相识,眉眼间有熟悉的感觉,但说不上在哪里见过,便问道:“我们见过吗?” 秦青哈哈一笑,凄厉地质问道:“怎么,娘子,换了副皮囊,你就认不出我来了?还眼巴巴地赶来会我,果真是眼皮子浅的贱人。”
秦青一说完,潘金莲就蹭地站了起来,伸出手指,直指着秦青,急急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大郎,你这个戏子!”
秦青一手狠狠地抓住潘金莲的手,阴沉地说道:“哈哈哈……你信与不信都不重要,不过我却是可以证实我就是大郎,这个疤痕,就是我烙饼更换炭火时,不小心让火热的碳掉到你手腕处留下的,你还记得吗?” 说着,还用手指摩挲着潘金莲手腕处有些凹凸的疤痕,神情变得有些温婉,似在回忆当时两人一起做烙饼的美好。
突然,秦青神情又恢复了狰狞,厉声道:“只可惜,你这个贱妇见异思迁,爱慕权贵,还毒杀了我,我恨呀……我不甘心,我向阎王爷告状,阎王爷暂允我借秦青之躯向你讨个公道。”
潘金莲听完,脸色越发的白了,秦青讲的疤痕由来确实如此,而且这个事潘金莲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只有武大郎知道,毕竟谁会去嚷嚷自己有个疤痕呢。
潘金莲害怕地颤抖起来:“你是回来报仇的吗?我也不想的,我都是被逼的,你饶了我吧,大郎。”
秦青没耐心再听潘金莲讲下去,他大吼一声“贱妇,,纳命来!”便上前掐住了潘金莲的脖子,说道:“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让你快活了许久;现在既然阎王爷让我来讨债,这个七夕就让我们团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