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谱

  幸福的家庭千姿百态,不幸的家庭异曲同工。在千禧年,作为当时社会中流砥柱的我父母,在我还是个咿咿呀呀的孩童的时候,我爸我妈也赶了把离婚的热潮,风风火火的离婚。也是在我还没明白母亲在我生命的意义的时候,她毅然决然扔下我,去寻找她的真爱去了。感谢我那小心眼的爹,即使自己都吃不饱,需要喝西北风的时候,依旧抚养我,当然是把我放在他的老妈身边,让奶奶来照顾我,那年的东北小老太太芳龄六十有四,对了!那时候我的爷爷还在,也就比我奶大了五岁。我们老王家的户主——我爷,他有个十里八村响当当的名号“酒仙”。我家祖籍辽宁丹东,一个美丽的边境城市,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丹东还叫作安东,我爷就因为贪酒,偷家里的酒喝,被我太爷爷赶出王家村,爷爷坐上了火车跑到了沈阳。在沈阳的爷爷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工人,在工厂里奉献了一生,但也是每日酒不离身,工作期间,经熟人介绍和我奶奶结婚生子,壮大了王氏家族,等有了我的时候,爷爷奶奶早已退休在家,在我有了记忆这个东西之后,吃饭的桌子上,一定会有一个白色的透明玻璃杯子,没错!那就是我爷的御用酒杯。还记着我奶告诉我,爷爷兜兜里没有一分钱,回家转转,拿个西瓜,都能去食杂店换个二两酒,趁着食杂店的婶子转身的功夫,一饮而尽,然后马上咽下去催促食杂店的婶子,你还没有给我打酒呢?婶子会再给我爷爷打上二两小酒,爷爷仰头,得意的抹抹自己沾着酒的嘴唇子,那一刻是我爷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其实为啥在计划型经济的年代,爷爷能讨来酒喝?在我足以可以踮踮脚,扒到食杂店的售货窗口时,能把钱伸到窗里给爷爷换酒的时候,我问了给爷爷换酒的婶子。“婶子,为啥我爷爷没钱,有的时候还会打马虎眼,你也愿意给我爷爷打二两酒呢?”她说:“因为你也这老好人,一辈子就爱喝这口酒。”这话最近常在耳边回旋,一下子想起儿时的心愿,就是在爷爷的专属酒杯上刻上爷爷的名号,可惜这个心愿再也不能实现了。   

  我奶,当年算得上是吉林省磐石县某村的村花,我奶贼骄傲的告诉我村里人在她老小老小的时候就问过她是不是中苏混血儿?当我奶坚决否认的时候,村里人一定会紧随其后的问出下一句:“你是回族姑娘吗?”我奶说也不是,接着会不耐烦的说:“我是正了八经咱村的。”什么原因让村民提出让人不禁小得意的疑问?我奶绘声绘色的告诉我说:“因为她有高高的鼻梁子,还有算得上是鼻王的大鼻头,包括那让我羡慕的双眼皮以及高配置契合的精致的眼型。足以让这些乡亲们不禁好奇问我奶是不是个混血儿。再有,我奶走了四年。不夸张,不常翻翻相册,快忘了我奶的样子,现在能马上想出来的是我奶嘴角的那三枚痣,我奶管它叫做“吃福”的痣,我现在还认为我奶说的是真理。原因是我奶七十多岁,这土埋半截的人生里,对待食物是能挑就挑,吃牛肉但绝不吃兔肉、驴肉、狗肉等我不知道的其他动物的肉。吃鱼也仅仅是吃鱼类中的刀鱼、黄花鱼和我爸做的大马哈鱼。我以为老了老了的我奶,会一直坚持这挑剔的食性。却在人生的终点之前“吃福”显灵了,跟着我爱上了麦当劳的薯条。每次我点单,她一定会凑在我身边叮嘱我,多要几个番茄酱。对,我奶还爱上了薯片!一定要原味,保留土豆原味的薯片,拿着原味的薯片来看我奶的人,都是深得老太太心的人。如果我奶有幸现在还在,我会给她来包薯条三兄弟,让她的“吃福”更加显灵。哦,我奶的牙非常非常的不好,在我有记忆里我奶的嘴里就剩下两三颗屹立不倒的牙在坚挺的扎根在牙床上,这几颗坚强的牙终究敌不过我奶风风火火换假牙的心,被拔倒了,按照我奶的形容,满口假牙那年她不满花甲。“吃福”再次让我觉得惊人的事件,是我奶爱上了沟帮子的大鸡爪子,当然也是我带领我奶走上了这不回头的鸡爪之路。“吃福”的说法,奶!我深信不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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