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妮,可不是穷人家的女儿。她的父亲是这小城的有钱人,说是最有钱人也不为过。可是她被小门小户地方式被养大,甚至是被苛待的养大。
她从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她和母亲在积满灰尘的旧房子里缝袜子、补衣服补贴家用,在冬天很冷的时候才生火,至于伙食也是贫民待遇,因此她又瘦又扁。
可是她依然是受欢迎的。
毕竟她是唯一的葛朗台家继承人。
一天,堂弟来拜访。这也是夏尔第一次来走亲戚。
夏尔是奔放的少爷,一看就是来自大城市不缺钱的家庭。他衣服华丽,出手阔错,和欧也妮家的灰暗破旧格格不入。
欧也妮头一次觉得自己丑了,不配和光鲜的堂弟共处一室。
她开始关注发饰和帽子,还换上新袜子和最漂亮的鞋。这位被贫穷和单调生活浸染的可怜女孩,开始注重仪表起来。
但是父亲葛朗台并不为他侄子到来开心,相反他陷入了沉思。
他收到兄弟的遗书。因经营不善他即将破产,而为了躲避债务,他只能一死。那么夏尔,就拜托这位伯父了。
葛朗台看到还蒙在鼓里的夏尔,为他的没心没肺担忧起来。
但葛朗台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说唯利是图也不过分。这也是今天他拥有大笔财富的秘密。金钱重于亲情,而金钱只用来躺在密室里供自己抚摸观赏。
夏尔知道自己父亲去世时,当然是晴天霹雳般的震撼,这位公子爷瞬间没了主意,而只一味伤心。
欧也妮及其她母亲、女仆不忍看到夏尔的悲伤,想尽办法去哄她给予安慰。
欧也妮更是慷慨拿出所有的私房钱,她的心和她的压箱钱一起给了堂弟,希望他重振旗鼓。陪着他散步、聊天、解闷。一个乡村女孩的简单真诚善良大方,都展示给了夏尔。
她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爱情。
而这确实给夏尔惯常见到的虚伪浮夸的女孩不一样,只是这丰富的单调感,能让他满足多久而不无聊呢?
人人都说,欧也妮会嫁给夏尔,这样财富就还是葛朗台家族的。
就是把女儿扔进河里也不嫁给夏尔。欧也妮刚刚萌芽的爱情种子,被父亲的棒打鸳鸯决定而断送了。
葛朗台送走了夏尔。
夏尔离开第二天,欧也妮买来一副世界地图。望着印度的位置,她每天会提一百个问题,“你好吗?你难受吗?你想到我了吗?”
她畅想着与夏尔终成眷属的可能,夏尔发财了,回来娶她。尽管希望渺茫,这确是她唯一的一次爱情。
一场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爱情。
葛朗台发现欧也妮的金币送人了,大发雷霆。而欧也妮第一次反抗到:既然送我了,我就可以支配使用。她以为是爱情给了她力量。
夏尔确实发了点财。
靠着堂姐和其他方法得来的本钱,这位堂弟在印度买卖人口。他的思想逐渐改变,他改名换姓,与各色女人鬼混,他早已忘记了圣母似的欧也妮堂姐和收留他丧父悲伤的破旧老屋。
他变成了另一个葛朗台,像极了欧也妮的父亲。
苦苦等待的夏尔在七年间没有一封来信。欧也妮的爱情被欺骗了。
葛朗台去世了。
欧也妮拥有了百万家产。她拿出钱清偿了叔父遗留的债务,替夏尔还了债。不管夏尔怎么对她,没有爱情还有亲情的顾念。
后来她和一位老熟人克卢索庭长结婚,但不需要履行婚姻义务。
五年之后,她丈夫两位叔叔的去世,使得夫妻共有财产变得更多;十年之后,一直盼望着她早死的丈夫率先咽了气。
33岁的欧也妮成了这座城市最有钱的女人,寂寞的寡妇。
此后的三十年,她却始终过着童年时代俭朴的生活,穿得也跟她母亲当年一样寒酸,那幢没有阳光的旧宅,让她无法摆脱守财奴父亲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