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是鸟的家

    今天天气是晴朗的，五点半下班。天色还是还没暗下去，抬起头看到，天空起了一层薄薄的晚霞，甚觉得美丽。城市的上空有雾霾，晚霞的颜色印染低空的尘霾，好似天边下，燃烧着浅薄的火焰。可能这个时候，就是生火做饭的时辰，想必这也是老天爷的应景之作，告诉归途的人，该回家吃饭了。

    公司对面是公交车总站，跟办公楼之间隔着一条马路，来往车辆很多。公交车站牌的候车点，摆放在一排梧桐树下。要不是，梧桐树叶被秋末冬初的更替换成一身金黄的外套，只怕没人会注意到它。冬天本是一片灰蒙蒙的沉重色调，这一处金黄金黄的装束，倒显得这个季节温暖起来，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傍晚了，公交车辆多了起来，间隔几分钟就离开始发站，吓得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抱怨不停。我看不见，远处的梧桐里是否有小鸟，但车辆鸣笛声尖锐刺耳，吵到了将要休息的鸟儿。或许这群鸟族气不过，只要有车辆经过梧桐树，或者发出鸣笛声，它们也要同公交车比比看家本领。想来，这群鸟族也是有铮铮傲骨的，谁赢谁输，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入冬了，这夜黑得越发迅速，才短短十分钟，暮色便又深了一层，望着天空云彩，仿佛时燃烧殆尽的纸屑，灰白中透着分离的黑色。深感空气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些。顶着初亮的路灯，慢慢走回家去。租住的房子，离上班的地方很近，不用搭乘工具，走路即可，十多分钟的行程。

  身后的鸟鸣声，逐渐听不见了，才想起今晚还要吃什么。我和赛先生两个人一起生活，一切从简，加上他中饭和晚饭都在公司解决，而我就更加自主起来了。有时候，晚餐都是简单应付，更重要是懒而已。并不觉得自己没吃上，大鱼大肉而感到落寞，只是吃饭的人就我一个，甚感不乐。好在，他日日陪着我，打工人嘛，为了生活也不易。

    我们都想在这所城市有个家，那些鸟儿也是吧。它们不是候鸟，不必南北奔波，而是最本土的生物。每天在这城市的上空，徘徊，寻找入冬的食物。也许是有了同伴，才有活下去的勇气。水泥森林里，零星点点的树木，看不到自然的气息。它们会不会在深夜里，强撑开眼睛，看着彩灯闪烁，想着梦里的森林呢？无从得知！而它们也似乎认命了，既然已经没有梦想，只能等着来年的春天，让城市的空气变得新鲜些，闻着远方飘来的森林的味道，也是极好。

  年幼在老家的时候，最喜欢冬天的夜，安静地特别好入眠。几十公里外的车辆声，只能是梦里童谣的点缀。也有夜里的小动物，在田野里悉悉索索地活动声，干枯的野草，偶有风吹，发出轻轻的清脆声。而那个时候，我的胆子小，生怕有吃小孩的狼外婆趴在透明的窗户上。每到入夜便把头缩进被窝里，极少听到外面的声音，因为被窝里的呼吸声特别大。只有和奶奶睡在一起，才敢伸出头来。奶奶为了哄我，拿起木棍敲着床下面，大声呵斥屋里跑动的鼠精，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了一通，大意是让老鼠别来吓我。而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此时，水烧开，起身关小灶台的火，向窗外望过去的一层亮着的高楼，楼的另一面就是马路，依旧是车流不息，想要在城里寻找片刻的宁静，便成为了奢侈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