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一次的自残,都是一种求救呐······
认知行为治疗
我本不该将全部期待放在这个治疗上的。
不得不承认,很多抑郁焦虑的人对某件事物存在认知偏差。而我的医生告诉我,负面的情绪其实不是来自我们面对的事物,而是源自我们的想法——事物、想法、感受、行为相互作用,任一环节都有可能是引爆负能量的导火索。
认知行为治疗期间,我需要配合着,记下每一件让我不适的事情,然后分析想法、感受和行为,并且用笔一一记录下来。
很沙雕的做法,但我还是照做了······
而事实证明,沙雕的事之所以让人感到沙雕,是因为你一笔笔写下的分析、困惑和想法在医生眼里只是文字的堆砌——撑死算是有趣的文字堆砌。
在医生带着好不自然的表情一字一句念出你写的东西,然后一脸认真一脸“慈祥”地问你:“那么,我们今天主要探讨的主题是什么?”的时候,我想做的唯一的事就是闭嘴。
事实上我也这样做了。于是治疗室陷入了尴尬的“沉思”中。
有人问我为什么在宝贵的45分钟里还要沉默不语,我说,:因为她曾经和我用五十分钟时间,就某一认知偏差问题进行探讨。医生引导我用了假设、证据、替换思维等一大堆方式之后,我以口干舌燥为代价,成功让医生认同了我的看法。”
你能想象医生让我列出证据,于是我的笔尖不停摩擦在白纸上,稍作思考的空隙抬头看见她的微笑逐渐消失的感受吗?
心里有阵小骄傲与小窃喜:看来还是我的逻辑思维很强大,口才很好嘛!
心里有阵阴霾与绝望:我所看到的肮脏的东西,不是我的认知有偏差,而是这些东西本身,就很肮脏。最令人心痛的是,别人不会理解我的感受,因为他们好幸运,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所以我在想,为什么我们因为经历了恶心的事情生病,而求医道路上被骂被伤害被排斥的人还是我们?
我还记得医生听过我的感受以后承认道:“我上次真的迷糊了,感觉很乱,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可以攻破的点。我知道,让你带着这些没有结果的思绪离开,确实会很痛苦。”
怎么说呢,就好像你把伤疤揭开给医生看,而医生询问了受伤前后的相关事宜之后,告诉你今天时间到了,下周再来再揭一次的感受。
关于自残
我曾经对自己说,只要不用刀,你就还有救。
只可惜,短短两周,我在手上划了三刀——不算擦皮没割破的刀数。
自残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为了引起他人关注,一个是为了发泄痛苦。
这两个原因,我都有过。
我用自身实践确证,自残上瘾。第一次用刀很怕,哆哆嗦嗦只划破了点皮,划了很多下才见血。第二次则是一刀见血,一脸淡漠地看着血液流出,然后毫不犹豫地划下第二刀。这是”轻车熟路“的一次,也是我没有”求救“的一次。默默收起刀片,心里异常平静——反正也不会有人理我,我只想发泄,而我的做法没有碍着任何一个人。
医生说,所以不用刀的时候,心里的压抑无处发泄;用刀以后,你总面临着两种状态:告诉别人寻求安慰,然后觉得自己自私矫情,或是不告诉别人,然后担心自己某一天会毫不犹豫地割上脉搏。
我很感谢医生,因为她没有责备我说自残不对——当然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她问我为什么觉得自残以后找人安慰是矫情的做法,那个时候你对别人给的温暖有需求,你需要它,为什么会觉得矫情?我说,因为我的痛苦绝望没有原因,因为我本可以不需要安慰。她答:那个时候的你需要别人的帮助,而你迫使自己不去寻求帮助,这对你有益吗?你对自己有太多的条条框框了。
所以呀,其实我们都知道自残不对。可是万一在痛苦的时候没有忍住而伤害了自己,就不要在有机会寻求帮助的时候再次迫使自己放弃了。
矫情的人才不会觉得自己矫情。你想要寻求安慰,仅仅是因为此刻的你需要被安慰。不是无病呻吟,不是矫揉造作,只是我们内心为我们撑起一片天的小勇士迟到啦,你要相信,小勇士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