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黄河水任意肆虐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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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住在黄河滩里面,就是在黄河的两道大堤中间,每当黄河发大水,家里田地和房子都会被淹。从我记事起,大概就发生过3次,其中1995年那次最记忆犹新。

      那一年我已经上了初中,家里种了两亩甜瓜,在放假的时候,都是我在瓜地里看着。甜瓜是在麦地里套种的,等收了麦子后,甜瓜的秧苗也起来了,而后就是培土打尖,为了能结更多的甜瓜,就要给瓜苗打尖,让瓜苗发更多的叉。

      在甜瓜刚开花结果时,父亲就从家里搬张床,用芦苇和凉席在床上搭了一个瓜棚,瓜地每时每刻都有人看着,因为瓜地挨着另一个村庄,防止小孩破坏没有长成的甜瓜。白天要为瓜地除草,浇水和打尖,晚上就睡在瓜棚里听收音机或数星星。看瓜地时,我比较喜欢下雨,这样就不用浇水和除草了,我可以在瓜棚里一边看书,一边听着雨点的滴答滴答声,不用多久就会睡着。

      甜瓜从开花结果到长大都是绿色的,只有长成熟了才会发白,妈妈说这个叫白沙蜜,吃着脆甜,瓜瓤还会香味扑鼻。经过辛勤付出,第一批甜瓜就成熟了,我们把发白的甜瓜摘了,父亲和姐姐用地板车拉到集市上出售。开始卖的价钱还可以,随着甜瓜的大量上市,甜瓜价格逐渐下滑。

      由于那一年雨水比较丰沛,黄河水就比较多,经常有人说黄河水快漫滩了,8月份的庄稼正是成长的时候,玉米刚刚出穗,大豆已经沿花长出角来,我们的甜瓜也刚卖出第一茬,甜瓜正是长势喜人丰收在望的时候。每天看着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就知道黄河可能要发大水了。果不其然,那天上午,父亲和我们正在摘甜瓜要赶集的时候,黄河水就逐渐的漫滩了,开始的时候水也不大,但到了中午,水就把甜瓜都漂浮起来了。父亲让我们赶快把一些成熟的甜瓜摘了,随着水势上涨,水从脚脖到膝盖而后就到了腰里那么深,父亲看着甜瓜一个个漂走感叹了几声,就带着我们回家。我和哥哥姐姐推着浮在水面的地板车,车上还有我们摘的一部分甜瓜,父亲和妹妹在前面走着。快到家时,水已经涨到了胸口那么深,在一个路口,水流比较湍急,由于妹妹个子比较矮,又不会游泳,就被水冲跑了,幸亏父亲及时把她救了过来。

        经过多次黄河发水,滩区的老百姓就把房台建得很高,而后在房台上建房子,但也费了老百姓很多人力、财力和物力。到了家里,水已经涨到了房子墙根底下,说明这次发水很大。母亲在家用铁锹运土,堆砌一道土墙,不让水流进院子里。到家之后,我们也加入了堆土墙。到了下午,水势基本不上涨了,大家简单吃了口饭,父亲就让我们几个孩子把甜瓜送给邻居们,甜瓜经过水泡,如果不及时吃就会坏掉。

      通过收音机,我们也知道全国为我们灾区捐献了很多物质,少部分老百姓也期盼着救济,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村干部为每家发了几包方便面和几根火腿肠,不够一家人一顿吃的,其实大部分老百姓已经习惯了自救。 那一年黄河滩区里的老百姓基本上颗粒无收,国家免除了当年的农业税。

    现在滩区正在实施搬迁和重新打房台,统一盖房子,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这也许是对黄河滩区人民多年坚守的恩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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