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太软,两次当 “孙子”,感觉真不好受

□丘豸

上世纪九十年代,公办教师的比例在逐年增多,一种方式是通过考试直转,一种是考取中师函授。我们这些无证民办和自用教师都没有资格参与,只能眼巴巴地看,心里的委屈无人诉说。

前途无望不说,工资和公办教师差得也不是一点半点,往往三个不抵人家一个。干一样的活,挣不一样的钱,这种同工不同酬的社~会~现象,在我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真是让人无奈又无语。

我在学校当科任那阵,还兼管学校的财务账目,每个月都要去中心校报账,随便给公办教师领取工资,回来发给大家。

每个人的工资数额都有零头,常因为几毛几分拆找不开,可能会多张三几毛,少李四几分,少拿钱的老师总是会大方地客套几句:”唉呀算了,不差那三毛五毛的!”本是一句无心的话,我听了却总觉得有些刺耳,那感觉就好像几毛钱被我收入了囊中似的,我总不会把我的二十七块钱也搭上吧?

我们民办教师的工资是由乡里统筹的,到了年终才能由镇里转到村里,再由村里发给我们,每年也就一千多块。有时候,还会因为村里经济不景气遭到拖欠。

我们村还算好,很少拖欠过。但是有件事连续闹了我两年,过后想想都觉得窝心。

那年夏天,我教过的一个学生找到我说,他家盖房子在村里的砖厂买砖没有现金支付,村里说可以找人顶账。于是就找到我,求我我用工资给顶八百块钱,到秋天卖了粮就还给我。

我一听他的言辞恳切,又是我当年的学生,印象还不错,就答应了他。

谁知到了年底,也不见他来还款。

我也指望这点钱过年和准备来年种地买化肥的,我就上门去讨要。我那学生指天发誓地跟我说,哪怕就是借钱也要把钱还我。话是说的不错,可就是不见人来还钱,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只好再次上门,结果吃了闭门羹,他家竟然把大门都锁上了,不让我进屋,去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找到村里干部,把账目又给转了回去,为此我还花钱买了礼物,还村干部的人情。这事本来好心帮别人,却弄了这样一个结果,心里有点窝火。

第二年春,又有西家邻居找到我,让我给他顶提留,我有了去年的教训,狠下心不答应。怎奈邻居好话说尽,我不答应就不走,就差给我磕头了。

我说了去年的遭遇,邻居听了指天发誓说秋后保证不用我上门要,亲自给我送来,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要么他就大头朝下走出屯子。

我这个人心太软,经不住他这样说,就答应了给顶一千。结果比去年还惨,我去要钱的时候,完全变了一副嘴脸,总是推三推四的。再后来,邻居竟然满身是理,瞪着眼睛跟我大发雷霆,就好像我欠他钱似的,让我再次亲身体会了欠钱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的感觉。

过了年,他家竟要搬走,你说让人着急不着急,这要是人走了,钱还上哪去要。最后还是老婆出马,找了村干部,在他家卖房子时,总算是把钱要了回来。

第三年春,我的同学又上门找我给顶提留,也是天花乱坠地好话说了一大堆。前两年的遭遇已经让我受够了,任同学怎样说我就是没答应,结果自然是得罪了同学。得罪就得罪吧,此时不得罪,彼时也得得罪。看看当个破老师挣点钱不多,还得惹这些麻烦。

第四年,还有人找我顶账,我依然狠心没有答应,当了两次“孙子”的感觉,已经把我的心伤透了。

有人劝我说:你又能写又能画的,去城里开个书画社多好,何必干这没有前途的破教书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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