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雪的地方,就是故乡!

今日大寒。

今天,这个城市,落下今冬第二场雪。

记得初雪落下的那天,我写过一篇文章:一场大雪后,他乡变故乡,故乡已成远方!

那时候的心情,是雀跃的。因为,古城邂逅大雪,走在苍茫的郊区田野里,有熟悉的光秃秃的白杨树;有扑向入鼻的同乡人餐馆里飘出来的洋芋面的味道... ... 最重要的,是那天,那个叫西吉的小城,也在下雪。时光之里,山南水北,但却雪景同赏。后来终于明白:原来,有雪的地方,就是故乡。

而今天,大雪无声,却有点落寞与伤感。

白茫茫的世界里,突然想起远方的母亲。

记得小时候,大雪漂白了世界。母亲说,我出生的日子,雪后初晴。

于是,每年生日前一天,我都会坐在屋后低矮的树杈上,盼着赶集的母亲回来。她的包裹里,会有新棉袄、果丹皮、以及新头花。

后来,一到冬天,有雪有母亲的情境,便时常入梦。

凌晨一点,我哥发给我一条微信消息:苏州下雪了。

突然想起一个额头有细密的汗珠,眉毛盖上白霜的脸蛋红扑扑的少年。

记得我们初中开始住校。从家到学校,沿着国道走,足足十里路。

每一个孩子的书包里,除了几本课本,便是一周的干粮。平常在学校从不管我的我哥,唯有在周日去学校时,会闷不声地扛着我和他的书包,一路走到学校,从不喊累,我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冬天肆虐的风雪里,他额头细密的汗珠,红扑扑的少年的脸蛋,和盖上白霜的眉毛,我曾笑话过。

后来,我读高中读大学,看风景看世界。我哥中专毕业,走南闯北,打工挣钱。我的行囊越来越重,却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一起走,哪怕一前一后,哪怕一路无语。

再后来,我们都在他乡安营扎寨,筑巢垒窝。他在风景优美的江南城市,创业打拼。我在一个不经常下雪的古老的城市,自由生长。我们很少见面,偶尔发微信。

记得有位诗人说,乡愁若只能有一种颜色,便是雪白的。这么多年,即便我们都活成了新的他乡人,口是心非地说着不思乡,原来只是因为没有落雪。


《挪威的森林》,是我最喜欢的书之一。

每每翻开,都会在内心掀起一阵涟漪。

读高中时,曾喜欢过一个只能出现在带锁日记本里的人。

他应该对我无感。

我知道他最喜欢下雪的时候双手插兜里站在花圃边想我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我只能躲在墙角,看雪花一片片落在他黑黑的短发上,蓝色的校服上,黑色的围巾上,却始终不敢去站在他身边一起感受雪花落下。

高中的时光,紧张又短暂。我们彼此讨论过考试题,也互相在同学录上写过鼓励对方的话。毕业时,我送他一支钢笔,他留给我一本《挪威的森林》。

我们后来走上不同的路,遇见不同的人,这些年彼此杳无音信,相互丢在了茫茫人海里。

可能很多人,年少时,都曾毫无指望地喜欢过这么一个人吧。和书有关,与雪关联,如梦似幻。

我已然想不起他的容颜,但是雪里立着的那个少年,偶尔会梦见。一起梦见的,还有这些年再也没有见过的一片又一片落下来的六角雪花。

歌里唱:

【客从何处来 客往何处去

转身即是远方 前路亦是故乡】

最瘦的孤单,是在一首单曲循环里,听见往事:

听见母亲踏雪归来,听见哥哥年少老成,听见蓝衣少年立于雪中,亦听见绿皮火车离开站台带我去远方。

轻声问起:客从何处来,客往何处去?

或许,此时无论你身在何处,掩上门,生一盆炭火,冷静地看山,看水,看窗外一片白茫茫。你便忽地明白,原来,有雪的地方,就是故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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