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点卦（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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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克氏忙于讨教驭夫之术，这边李淳风疲于钻研算章之法。之所以迟迟没有讲到李淳风撂地摊相面算卦的事情，不是因为不重要，而是因为现阶段的李淳风还没有因为那件机缘巧合的事情选定开业地址，所以放到后面再说。先来说说李淳风做数学题的问题。我们前面提到过李淳风研究黎曼猜想的事情，现世普遍接受，黎曼猜想是十九世纪由当时汉诺威王国的一位数学家提出的，但其实早在大唐时期李淳风就有过研究，至于有没有研究出成果、后期怎么相关资料又失传了，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们可以肯定的是，李淳风为了研究黎曼猜想付出了极大的心血。

首先一点，数学演算需要大量的纸张，家里的纸很快用完了，李淳风就跑去四处邻居家去借，但所收甚微。倒不是邻居不肯借，而是家里平日又用不到，最开始还能将孩子因数学交白卷余下的空白草稿纸施予他，但孩子总不能天天考试，于是很快就没得送了。然后邻居们又建议李淳风：李相公，你家里不还有很多木头吗，沤了之后制成纸不就能用了。李淳风想了想，说：不可，那木材成色都是上好，毁成纸岂不可惜。与其拿来制纸，倒不如用来生火呢。邻居们一听此言，纷纷以为偷木头的事情败漏、李淳风上门来含沙射影地要讨说法，于是脸一黑，不再说话，把门关了谢客。李淳风在邻居那里讨不到纸了，想着上街去想想办法。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座公厕前。那年月，公厕还很稀缺，因为使用频次不如现在这么高。那时男人上街想小解，就转进个僻静处找户人家墙头就能解决。后来因为尿的碱性太大，有户人家厨房的墙头被冲塌了，骚气渗了进去，半个月过去一打开锅盖还能熏倒一个七尺大汉。主人家无奈之下报了官，于是政府联合卫生部门出台了一系列政策，铁拳出击，严厉打击随地大小便的行为，每天都有骑着高头大马的乘警在街头巷尾巡视，一旦发现乱纪现象，上来就是一只铁拳紧紧攥住违法部位，然后用麻绳吊起来游街。此外，政府本着威恩并施的驭民方针，在严抓严打的同时，免费为居民造了公厕——就建造而言是免费的，但使用还是要交钱，交了钱还可以领一张厕纸——并雇用了一个退伍老吏于老爷子看守收费。这边李淳风心里琢磨着，用这厕纸来演算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于是走到于老爷子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说道：大爷，这厕所怎么上呐。于老爷子冷冷回道：怎么上？我教你啊。上小的就站着上，上大的就蹲着上。李淳风道：不是，大爷，我是问多少钱呐。于老爷子：一文钱一次。李淳风：那我用纸用的多能走个团购价给算的便宜点儿吗。于老爷子：这我可做不了主啊，一人最多买两张，有钱都不多卖你。你去找领导打申请，不过我跟你讲，就是申请下来也没有多少啊，这纸大半都让领导扣下拿回自家用去了——再者说你一个人能用几张，两张还不够你用的啊。李淳风寻思着，还要申请等审批，这一层一层批下来指不定什么年月，这条路走不通了，还得想想别的法子。正思索间，李淳风一抬头，发现女厕所门口排了长长的一串队伍。

据后世的我们推测，早在大唐年间，充满智慧的中国女性就发明了“月事带”，将草木灰放入布巾中，两头用细线系在腰间，方便葵水月事时使用。更换下的卫生带，倒掉里面吸满的污物，用清水加皂葛去污洗涤，风干后就可以再使用。而当时站在厕所门口的李淳风，灵光一现，想出一个好办法：帮姑娘们洗月事带。李淳风去洗月事带，每个姑娘上厕所交钱时多交一份，多领一份纸，等李淳风回来了，也不收费，一手交带、一手交纸，大致的交易流程就是这样。需要说明的是，厕所在坊城的西北侧，而李淳风洗月事带需要斜穿整个坊城，到东南角一口主要供市政部门使用的古井处去处理。路程遥远，需要每次多洗几个才不枉来回奔徙的时间，提高效率。于是，李淳风自制了一个麻布口袋，里面用针线分隔出二三十个小口袋，又用小布条写好流水号自制了号牌。比如一个姑娘将自己的贴身物交给李淳风放到了八号口袋，李淳风就从搭在腕上的一堆小布条里抽出来八号布条仔细系在姑娘的手腕上，等洗好了回来，姑娘凭手上的布条和一张新厕纸就可以交货了。刚开始从业时，李淳风还有些不太好意思，都是叫姑娘选一个喜欢的号码，姑娘自己将贴身物塞进去，他自己则别过头去不看。然后拧着头问姑娘：姑娘放好了吗。姑娘回答他：放好了。放的几号几号。李淳风这才把头转过来，红着脸把姑娘的号牌给系上。有时候人少了，李淳风就在厕所门口来回踱步，想着再多搭两个再走。姑娘们就急了：你还去不去了？这边等着用呢。李淳风就回：莫急，姑娘别急，再等两个顺道的。我这出一趟活儿不容易，甭管几个货，路上都得搭进去一样的时间，让我多带俩，多带俩。后来随着业务的深入，李淳风凭借着精湛的洗涤技术和热心周到的服务态度，渐渐在姑娘间传开了口碑和美誉度——因为李淳风不但提供清洗，还捎带着烘干服务。李淳风知道姑娘们出门只穿着一条月事带，没有带换洗的——不然也犯不上找他洗，所以肯定都急迫地等着用。于是李淳风又特地从家里搬来了几块进口俄罗斯白松木，劈成柴禾生了火，把洗好的月事带支在上面烘烤，不一会儿就干了。就这样一段时间下来，李淳风积攒下大量的厕纸，纸的问题解决了，但要进行数学演算，还要解决其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