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龙行刀诀
与“三磕巴”手下众小弟的一番恶斗,尤其是败在小日本鬼子原田一男的刀下,使我耗尽了力气。再加上庄建红突然出现,见到心上人,我的心一软,竟放跑了“三磕巴”,眼睁睁的不能为“明珠格格”报仇,使我神情恍惚,身心俱疲。
在派出所签完《和解书》,已经是半夜时分。
当我浑身是血,鼻青脸肿,步履蹒跚的出现在寝室时,以“避孕套”为首的室友们谁也没有睡觉,大家正为我不知所踪一筹莫展。猛然见到我十分狼狈的回来了,大家又惊又喜。但是,无论是谁问我什么问题,我始终一言不发,抓起不知是谁的水缸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进去。然后爬上自己的铺位,眼睛瞪得滴溜儿圆的望着天花板,大脑中一片空白。同学们不知我到底受没受伤,但却无计可施。
也不知是谁脑袋瓜子一时灵光,竟然喊来了柳老师,她一进门,就凤目含泪,拿着也不知是谁递给她的一条刚刚用热水洗过的毛巾,站在椅子上,边给我擦拭脸上的泥土、血污,边柔声说道:“战智湛,你哪儿受伤了告诉老师,别让大家担心,咱们去医院好吗?……”
我最见不得美女流泪,不好意思再不说话,只得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哦……柳老师,俺……俺没关系,俺……俺没受伤,只是浑身无力,躺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那……那你吃点儿什么东西?老师这就……这就去……”柳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忽然,门“哐”的一声被踢开了。“黑玫瑰”率先领着她们寝室的那四个美女一阵风般闯了进来。
“三哥!三哥呢?……你死哪儿去了,让大家一顿好找……”“黑玫瑰”忽然发现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吃了一惊:“哎呀妈呀……三哥,你……你是不是让人家打坏了?……”
“三弟……”“白牡丹”在“黑玫瑰”身后,听她说我被打坏了,立刻珠泪盈盈。
“战智湛,你怎么了?……”“樱桃真由美”、“荔枝”和“妞妞”关心则乱,抢到“白牡丹”和“黑玫瑰”前面,扑到我的床前。幸亏我住的是上铺,不然他们真的会扑到我身上。
众美中“妞妞”感情最脆弱,她见我浑身血污,竟然“哇哇”大哭起来。我的室友对风风火火的“黑玫瑰”的大嗓门儿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见到她的室友对我也是关心备至,不由得面面相觑,搞不明白我欠了多少风流孽债。
第二天,我依然浑身酸痛,躺在寝室里课也不上了。柳老师和“紫丁香”商量了一下,由“紫丁香”照顾我,其他同学去上课,还得抽时间准备“紫薇格格”的追悼会。
“樱桃真由美”自告奋勇要留下:“我既代表我们寝室的大姐林紫薇照顾她生前所挚爱的男人,也代表我们班的同学感谢战智湛为林紫薇报仇。于公于私都该留下。……”
我说道:“你们谁也别留了,俺又没病没灾的,照顾啥呀。……为林紫薇报仇的事儿就快别说了,无功而返,‘磕碜’死了,有啥好说的。……”
柳老师沉吟片刻说道:“不留人可不行,必须留下人照顾!……颜若霞和许靓颖你们两个人留下照顾战智湛也好,这样子……要是有个什么事情啥的也方便。……”
说是照顾,实际上就是陪我聊天。有这两个美女相伴,我的心情自然好了许多。忽然,小飞慌里慌张的找到寝室里来,急促的说道:“八师叔,我师父和大师伯,还有几个师叔都来了,在‘山东子’那儿呢,让我喊你快去。……”
“紫丁香”和“樱桃真由美”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既不认识小飞,也听不明白小飞叽叽呱呱的说些什么。二美心中自然不悦,“紫丁香”嘴里嘀咕着,不知说些什么。
听说“海哥”来了,我吃了一惊,心想事儿大了,不然“海哥”不会率领除了“武二郎”之外的“八大金刚”那六位哥哥都来了学校。估计百分之百与我昨天晚上给找“三磕巴”,给“紫薇格格”报仇的事儿有关,我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随着小飞来到了“山东子”的工棚时,却吓了一跳。只见里三层外三层聚了一百多人,几个哥哥手下的干将几乎到齐了。我与他们匆忙打过招呼之后疾步走进了“山东子”的工棚子。当我一见到“海哥”,所有的委屈、悲痛都迸发出来,猛地扑到他怀里痛哭起来。
“海哥”的泪水也止不住“唰唰”的流了下来。他轻拍着我的背部安慰道:“八弟别哭!……以后有事儿告诉你的这些哥哥,你看多玄呀。……”
众兄弟群情激奋,围拢到“海哥”和我身边,纷纷要去把“三磕巴”一伙剁成肉酱。
“‘三磕巴’他是跑不了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楚那个日本人到底是咋回事儿……”“海哥”沉吟片刻后,问道:“八弟,那个……那个女大学生和你确定了恋爱关系吗?……”
我虎目蕴泪,摇了摇头说道:“她……她只是在自己个儿心里头暗暗的喜欢俺。……”
“海哥”长叹一声闭目不语,眼角流出了泪水。众兄弟面面相觑,不知“海哥”怎么了。
“紫薇格格”的追悼会后,送走她的父母,我又陷入乐“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和苦恼之中。我需要做点什么,否则难以抑制胸中乱撞的血液。对!就去刘志清老人的家,去向他老人家请教破解原田一男日本“剑道”刀法的真谛,伺机再入虎穴,为“紫薇格格”报仇。
说干就干,大丈夫行事就得雷厉风行,“嘁哩喀喳”!我穿上衣服,疾步走出宿舍楼。没想到,我刚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门前,身后传来招呼我的声音:“嗨……战智湛……”
我急忙偏腿下车,转身望去,顿觉眼前一亮,只见是让人赏心悦目,靓丽无匹的“足球场”刘丽远远的跑来。我支好自行车,笑吟吟的说道:“呵呵……原来是你呀刘丽,你们分配方案公布了吗?……俺还‘寻思’着这几天去找你呢,想请你吃顿饭,给你践行。……”
“足球场”来到我面前,眼睛却盯着地面:“噢……谢谢你。我回四川重庆了,以后你有机会来玩儿。……”
“噢……挺好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嘛。……俺还没去过重庆呢,有机会一定去看你。……”我随口敷衍着。我没想到,“足球场”后来改变了决定。
“这一分别,也……也不知道啥子时候还……还能再见到你。……”“足球场”说到这里,脸一下子红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想起了“足球场”曾经写给我的信中,秦观那首著名的词《鹊桥仙》中的一句词,随即满怀深情地吟了出来。
“足球场”垂着头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她说道:“战……战智湛,你能牺牲点儿时间吗?……我想……我想和你说点儿事儿。……”
“你‘吭哧瘪肚’的能有啥好事儿……”我感到有点好笑,嘴里却说道:“中!……你说吧。……”
“我们……我们还去……还去那个啥子楼顶上说好……好不?……时间不会很长,不会耽误……耽误你很长时间的呦。……”“足球场”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这小娘们儿咋‘磨磨唧唧’的……”我挠了挠脑袋,为难的说道:“这个……这个谁要是撒谎谁是小狗,俺现在真有急事。你有啥事能不能‘眼目前’就说?……”
“足球场”摆弄着衣角,十分羞涩的说道:“我想……我想让你送我一件礼物。……”
我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足球场”想让我送她什么礼物,木然问道:“啥礼物?……”
“足球场”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低的几欲让我听不到:“这件事情也不是啥子了不起的事情,你能办到呦,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我们晚上去江边聊一聊好吗?……”
“俺只要能办到,一定尽力。……”我有些焦躁,心中暗骂这老娘们儿啰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忽然,我心中暗叫大大的不好:他娘的,“足球场”不会是想和自己结婚吧?
“足球场”抬起飞满红霞的俏脸,喜不自胜的说道:“那……那好,我们江边见。”……
当我来到刘志清老人的“第四武术馆”时,正值国华师兄陪着刘志清老人喝茶。见我突然来访,虽感惊异,但还是热情接待。寒暄过后,我主动说起了来意。当我毫不隐藏的说到原田一男的身份时,刘志清老人闻言愣了愣,十分惊讶的问道:“‘北辰一刀流’?……”
我答道:“是呀,是小日本的‘北辰一刀流’。刘老师知道‘北辰一刀流’的来头?……”
刘志清老人手捋长髯,炯炯有神的双目凝视着窗外很长时间,似乎回忆起了年代久远的往事。许久,他才说道:“‘北辰一刀流’是日本江户时代末期很流行的剑术流派,其创始人为千叶周作成政。‘北辰一刀流’认为剑道不仅是种技术,更是种艺术。在真剑胜负盛行的江户末期,‘北辰一刀流’改良了使用竹刀跟护具的练习方法,对现代日本剑道影响较大。我给冯玉祥将军当警卫时,曾经和一个‘北辰一刀流’八段高手交过手,我侥幸取胜,但也浑身是伤。……”
我深施一礼,由衷的说道:“刘老师神勇,晚辈难以企及。……”
刘志清老人望着我,顽皮的笑道:“呵呵……小战,你这话可是言不由衷呀。你虽然没有赢了那个‘北辰一刀流’的日本武士,可你全身而退,毕竟也不含糊。……”
我满面惭色,实实在在的说道:“老师可别说全身而退,晚辈无地自容。不敢欺瞒老师,如果不是二十三军的李参谋来得正是‘艮劲儿’,晚辈早已经做了小日本的刀下之鬼了。……”
要知道,自古习武之人的自尊心都极强,绝不会把自己败在别人手下的丑事说出来。如果是别人提起,无疑是对自己的极大羞辱。刘志清老人也许为我的诚实所震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视了我许久,这才笑道:“你的人缘真让人羡慕,连部队的人都来帮你的忙。……”
刘志清老人已明白我的来意,笑道:“小战,你就说一说经过吧,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刘志清老人的率真反而让我不好意思起来。我谦恭的请教道:“刘老师,俺绝非妄自菲薄。是不是俺学的这个……这个‘梁氏刀法’不如小日本的‘北辰一刀流’的剑道呀?……”
接着,我详细的讲起了和原田一男拼斗的过程,并不时比划我和原田一男所用的招式。
刘志清老人待我叙述完之后,皱着眉头沉吟片刻说道:“日本剑道发源于中国的剑术,在隋、唐时期传入日本,虽然经日本人的研习修改,扬长补短,形成了独特的刀法技术,但是还有很多中国剑术的影子。……你和‘北辰一刀流’的武士这种比拼,只有功夫不到或是战术不对头,没有刀法优劣的关系。……再说,日本现代‘剑道’也不分啥‘流派’了。……”
我有些疑惑的请教道:“没有优劣?……那俺为啥打不过那个小日本鬼子原田呢?……”
刘志清老人又摇了摇头,连说带比划:“这是战术的事儿。……我是说你不该使那招‘八千里路云和月’。这招蓄攻于守,力道减了六成,自然不如日本武士的力道。……你应该避实就虚,先使一招‘收拾旧山河’,再使一招‘踏破贺兰山缺’。嘿嘿……那个日本武士就是不死,也会带伤。……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龙行刀诀》中的‘刚柔相济,莫测称最’吗?……”
我豁然开窍,十分佩服一个近百岁的老人能如此强闻博记,时隔这么久,仍然把我使过的“梁氏刀法”记得这么清楚。我额头冒汗,拱手回话道:“记得。俺资质愚鲁,没有正确理解刘老师的‘刀诀’。……可是……可是先使‘收拾旧山河’,再使‘踏破贺兰山缺’,似乎有点慢。……”
刘志清老人一捋长髯,笑道:“‘快慢自得,稳健为贵。’……”
我恍然大悟,心中极为佩服,暗赞“这才是武学大宗师”。于是,又深施一礼:“晚辈受益匪浅……”
刘志清老人笑了笑:“嗯……你悟到了些啥,能说说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说错了还请老师批评。……俺想,老师的意思是……是俺不必拘泥于招式。意由心生,刀随意使。……”
刘志清老人看了看国华师兄,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捋髯笑道:“嗯……孺子可教!……这句话你国华师兄悟了十几年,才略窥门径。呵呵……不过……你国华师兄能悟到我的《龙行刀诀》的真谛已经很不容易了。……”
国华师兄听到这里,慌忙站起身来,对刘志清老人鞠了一躬,诚惶诚恐的说道:“老师……我‘笨笨咔咔’的,辜负了老师的期望。……”
国华师兄说到这里,刘志清老人对他摇了摇手,叹了口气,接着对我说道:“唉……我这一辈子呀,没啥遗憾的,就是遗憾和你没有缘分,不能做你的师父。……”
婉转谢绝了刘志清老人留我吃饭的美意,我买了个面包边吃边走,很快来到松花江边。
我看了看手表,见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六分钟的模样,就沿着江坝向约定地点漫步而去。在离约定地点还有四五十米的时候,一个亭亭玉立的倩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果然是系花“足球场”。我此时的心情虽然好了许多,但还是闷闷不乐,只得强笑着说道:“刘丽,让你先来,真不好意思……”
“足球场”满脸羞涩,十分认真的说道:“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并没有来晚呦。……只是我来的稍稍早了一点点,是我对你表示心诚而已。……”
我被“足球场”的纯真逗得笑了:“是俺给你送礼物,应该是俺的心诚才对呀。……”
“足球场”的俏脸一下子红了:“我是认真的,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不要哄我呦!……”
“女人脸发红,心里想老公。……”我猛然想起金庸老先生的名著《鹿鼎记》中的男主人公韦小宝的一句名言,暗叫今儿个一定绝非一般。于是乎,我明知故问道:“你到底想让俺送你啥礼物呀?……”
“战智湛,你不要笑话我呦。……我是想……我是想在我毕业……毕业回家前,你能不能……你能不能给我……”“足球场”扭捏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让我听不见。
我十分感动,把“足球场”拉到身前,动情地说到:“咱们……咱们坐下唠好吗?……”
“足球场”粉面低垂,用低的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好……好弟弟,我……我要你给我……给我一个儿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足球场”所索取的“礼物”原来是想和我有一个儿子!
“足球场”毕业后没有回重庆,而是随她的同班同学老苗去了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不久,“足球场”真的生下一个儿子,取名苗战,显然,儿子的名字是我和老苗的姓。也不知道老苗知不知道毕其一生在为我抚养儿子。
老苗死后,“足球场”拒绝再婚,含辛茹苦的独自抚养儿子,直到二十三年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见到化名“郝帅”的我亲生儿子,并与刘丽母子相认。为此,我对“足球场”产生了一种的毕生都换不清的孽债。
败在原田一男的刀下,我耿耿于怀,引为毕生奇耻大辱。
刘志清老人指点我《龙行刀诀》之后,我找到四哥“老高丽”门人“刀王”李青山,借来一柄大刀,每天晚上都在学校主楼的房顶挥汗如雨,苦练刀法。准备有朝一日与原田一男再决雌雄,一雪败在日本鬼子刀下的耻辱。
转眼,“紫薇格格”林紫薇自杀满“五七”了,有庄建红在,看起来杀了“三磕巴”,用他的鲜血来祭奠“紫薇格格”在天之灵的想法是难以实现了。但是,和原田一男比武那是必须的。
为“紫薇格格”报仇那天,骤然见到庄建红。她不仅出言阻止我杀她的哥哥“三磕巴”,也阻止了原田一男对我痛打落水狗,看起来她的心中还是有我的。每当念及于此,总难释怀。
夜深了,月上柳梢,寝室里的同学们鼾声四起。校园无声,走廊悄悄,人声寂寥。我毫无睡意,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说不清什么原因,我心里烦得要命,索性披衣起床,走出寝室。
我在渺无人迹的校园中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边闲逛,心中边不断嘀咕着:“他娘的!……五更半夜的不睡觉,到处闲逛,自己这不是喝‘青酱’耍酒疯,咸(闲)的吗?……”
逛了一阵,我忽然发现已经走出了校园,不知不觉之间信步来到了“地包”三道街22号。单元门还是那个很新的单元门,依旧敞开着。我背着手,打量了一番家家闭户、户户熄灯的小楼,暗自嘀咕道:“他娘的!……这不是学自己的偶像《三侠五义》中的北侠欧阳春,夜探虎穴,打探‘杨馒头’的宝贝儿子和老婆的下落来过的嘛。在这旮沓还窥见了庄建红……”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一热,不由自主的绕到了小楼的后面。巧了,整座小楼只有中间那间房屋的窗户没挂窗帘,透出昏暗的灯光,正是我上次窥视庄建红的那扇窗户。我心念一动,庄建红在我危急的关头为我求情的大叫随着徐徐的夜风飘来:“原田,你要敢伤了他,我再也不‘搭个’你了!……我和你拼命!……你不用想和我‘搞对象’!……”
我鬼使神差的爬上了一楼的防盗窗栏,小心翼翼的探头向二楼的窗户内望去,尚未看清房间内的情景,一股呛鼻子的酒味儿扑鼻而来。我皱了皱眉头,嘀咕了一句:“他娘的,准是玉泉大曲……”
我定睛向屋内窥去,只见昏暗的床头灯光下,桌子上凌乱地放着酒瓶子和酒杯,几碟菜看不清是什么菜。桌子旁的床上,一个女孩儿四仰八叉,香甜的睡着。光线很暗,看不清睡觉的女孩儿是不是庄建红。但我敢肯定绝对是庄建红。酒醉的心上人就在眼前,我恨不得立刻跳入室内,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抱在怀中。可是,一个声音却制止了我:“小红醉得这般狼狈不堪,醉得这般不计后果。枉你战智湛号称‘北侠’、‘护花金刚’,咋能干这种人人不齿的苟且之事?……君子不欺暗室你难道忘了?……”
我不免有些沮丧,开始犹豫不决了:“娘的!老子是走还是进屋?……拉倒吧,‘君子不欺暗室’!……”
忽然,庄建红惊叫道:“别!别!……哦……战哥……战哥你快救救我!……”
我大吃一惊,举目望去,只见庄建红那张明艳绝伦的俏脸此时变得犹如死人般青白,更为恐怖的是她的眼睛、鼻子和嘴鲜血狂涌,显然不是活人的模样。我惊道:“小红,你这是咋……咋的了?……哎呦……”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淋漓。他娘的,幸好是南柯一梦。只是驯服的肉虫子不知何时发怒,变成了隐隐疼痛的肉棍子。我暗想道:“这是做的啥怪梦?……”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环视了一遍寝室内鼾声四起的同学们,点燃了一只二哥“武二郎”武友义几天前送我的“群英”牌香烟,大口大口的吸了起来。
忽然,我的脑海中出现了梦境中庄建红七窍流血、青白如死人般的俏脸,不由得忧心起来。但随即又自我安慰:“没事儿!没事儿!……梦都是反的……”
我虽然不断自我安慰,但耳边始终萦绕着庄建红凄惨的声音:“别!别!……哦……战哥……战哥你快救救我!……”
我心乱如麻,毫无睡意,索性真的披衣而起,叠好被,手一按床铺,如一片落叶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我看了一眼下铺的“伪君子”魏俊志嘴巴微张,不知在做什么美梦,随即蹑手蹑足的走向房门,走出寝室。
我知道寝室楼的门已经落锁,又不能兴师动众的去把“黑耗子”喊起来给自己开门。我径直走到二楼卫生间里,从窗户爬了出去,施展绝世轻功,跳到楼外的草坪上。学校两米左右高的围墙对于我来讲,自然不在话下。几分钟后,我已经如履平地般出了学校,哼着不知道名字的小曲儿,走在学校外昏暗的街道上。走着哼着,猛然想起适才梦游时叨咕的一句话,随即嘟囔了一句:“他娘的!……五更半夜的不睡觉,自己个儿到处瞎逛,这不是喝‘青酱’耍酒疯,咸(闲)的吗?……”
“No!No!No!……自己这是关心小红,这才睡不着觉,要去小红家楼下远远地看一眼。绝不是咸(闲)的,更不是精神不正常。关心则乱嘛……”我边自我解嘲边走向小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