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冷却的尼日利亚记忆(七)
当我再一次回顾尼日利亚的生活时,发现最耀眼的记忆是关于这一群孩子们。
照片中穿红色衣服的乌咪和光着上身的阿巴神态自若,淘气鬼阿巴笑得又美又甜,显然已对照相驾轻就熟,也算是我经年累月地熏陶的一点成果。
深沉小哥孟嘎坐在自己的城堡里,仍是一贯地神情肃穆,小女汉子穆库又脱光了衣服,光着身子在玩耍,还来个招牌挠头动作。
尼日利亚的孩子多得如草,他们也如草般生长。
母亲做生意,孩子自己玩耍。
哥哥姐姐带着玩,正应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据我判断,乌咪才七岁左右吧,她是不知道自己的确切年纪的,也俨然是个小当家了。
阿巴和穆库是她的弟弟妹妹,孟嘎是她的侄子,乌咪的妈妈是孟嘎父亲,也就是我们的仓库保安的继母。因为仓库范围巨大,有两个出入口,都安排了保安,孟嘎的父亲与爷爷各占一头住着。
平时大人出去干活了,乌咪就带着孩子在家门口仓库内玩耍,经常需要背娇气的穆库,哄调皮的阿巴。
到中午了带他们一起吃大人预留的饭菜,傍晚一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我就知道乌咪又在给不愿搞卫生的阿巴洗头洗澡了。
这个颇有气质的小美女叫茜拉,她是乌咪的表姐。她妈妈跟乌咪的爸爸是亲姐弟,因为没有钱另外租房子,也住在仓库里,保安房就是他们的栖身之处。
茜拉的妈妈受过些教育,虽然自己离婚了单身一人生活不容易,还是把她送去了学校读书,茜拉有时住在仓库,有时会去离得不远的外婆家。她一过来,乌咪就可以轻松些了,因为她会帮忙背孩子带孩子玩。
我一开始去的时候,孩子们看见我都很生分,而且他们也都不会讲英语,土语富拉尼语我不会,豪萨语乌咪就会一点,所以交流很费劲。
我经常会买些糖果来分给他们,孩子们看在糖果的份上,会仰着头一副茫然的神情听着,然后就自顾自地叽叽喳喳跑开了。
我很想教孩子们懂点礼貌,譬如打招呼,问好,可惜语言不通他们也对我视若无睹。后来我就改变了糖果策略:每个能重复我说的话的孩子有糖果,不说的不给。在保安的翻译下,孩子们总算明白了这个原则。
这是他们第一次用认真严肃的态度听我的教学,我很是开心。当然教学的进度与难度大大超出我的预计:孩子们用一年时间才学会了熟练地应用,早上看见问好GOOD MORNING,晚上再见GOOD BYE,拿了东西THANK YOU MADAM(MADAM是尼国人对女士的尊称)。
偶尔有些附近的小朋友会来找乌咪他们玩,我也会分糖给他们。小朋友如果拿了糖不做声,乌咪阿巴孟嘎会着急地教他们快说谢谢MADAM!让我倍感欣慰.照片中的男孩子正在被乌咪他们教育,显得怪不好意思。
我一有机会就喜欢给孩子们照相,他们没见识过手机摄像,开始的时候表情是这样的。
动作是这样的。
慢慢地孩子们照相上了瘾,来了亲戚朋友都叫我去照,我成了他们的御用摄像师。
这个是乌咪的不知哪方亲戚,非叫我给她来个美照。
这是一帮小朋友来玩,也叫我合影留念。
孩子们驾驭表情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也越来越不正经。我想跟他们来个合影,就给我来个呲牙裂嘴的搞怪表情,照完了我们一起看着相片嘎嘎嘎地笑上半天。
我发现:爱上照相的孩子们变得比以前更开心更自信了。而我,也愈加地热爱与他们厮混。
人与人的相逢是难得的缘,孩子们自然是不懂的,他们只管无忧无虑地度日,但愿亲爱的孩子们一生都拥有如此灿烂的笑容!
不知在他们日后回首童年往事,可会有一处小小的关于中国MADAM的快乐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