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的悲情故事



遥远的山谷里有两间小石头房子,门前有一条小溪蜿蜒而过,小溪的两岸有几块水田,房子的四周高山环绕,树木直插云端。这里一年四季都是云雾缭绕,虫鸣鸟唱,真是人间的世外桃源。

十多年前还是读小学的时候,王龄跟着小学同学翻山越岭来过这个山谷摘杨梅。小屋里住着同学的姑姑阿凤一家三口,儿子阿传是抱养的,从小就不是很正常,说话口齿不清,常常口水涟涟。

另一间小屋只住着夫妇两人,小两口也是因为结婚多年没有生育,受不了乡亲们的闲言碎语而隐居深山。多年前女的突然怀上孩子了,却因为难产来不及送出二十多里路运的卫生院而没了,只留下孤苦伶仃的阿山。

不幸的是去年阿凤的老公也因病走了,从此,两个小屋三口人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阿山耕田种地进山采蘑菇采木耳等山货,阿凤做饭洗衣养鸡养鸭,忙得也无闲时。

清清的山涧溪水潺潺地向远方流去,早饭后阿凤在溪水边洗衣服,阿山背着手走过来蹲着陪阿凤说说话,“阿凤,以后的日子你有什么打算呢?阿传也十九岁了,如果他是正常人,也许能讨到一个女人。”

阿凤用湿手撩起挡住眼前的头发,叹息地说:“阿山叔,自从阿传他爸走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捱过来的,有时我想带着阿传回他大伯家,又没有勇气。十多年前选择离开亲人隐居这里是因为自己不争气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抱养了阿传来延续香火,没想到他天生就有这个傻病。以后怎么办呢?我也照顾不了阿传一辈子哦。”

阿凤说着自己的悲苦眼泪就哗啦啦地流出来了。阿山伸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安慰她说:“你也不用太忧虑,反正还有我在这里。”

山谷的夜好长好长,阿凤的忧虑很多很远,阿山的爱很深很细,阿传的梦很多很幻。

阿传看见了山叔对他娘的殷勤,他很生气,一整天都不理睬他娘,闷着吃完饭就上床了。他睡不着,哭着来到他娘的房间,阿凤穿上刚脱下的衣服摸了摸阿传的额头,不安地问:“孩子,你怎么了?”

“娘~~”阿传本来就口吃,再加上伤心难过就更泣不成声了,“你~你~你要嫁给山叔吗?”

“你说什么?”阿凤没想到傻儿子会这样问。

“你嫁给山叔就不要我了,是吗?”

阿凤耐心地听完儿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后,安慰他说:“你是娘的儿子,我怎会不要你呢?娘已经老了,还有人要吗?你爸又刚过世不久。哎,你回去睡吧。”

阿凤吹灭油灯躺下,儿子的话使她有点害羞,她下意识地抚摸那还丰满的乳房,一阵悲哀从心底流过。她只有四十二岁,在这孤独的深山幽谷里,她需要男人的关怀抚爱,可是丈夫走了,永远也回不来了。她触碰着自己细腻的肌肤,一股冲动,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她需要男人,她要去隔屋找阿山。

女人的矜持,儿子的可怜相,刚死去的丈夫,还有少有来往的几个亲戚,阿凤又安心地躺下了。

中秋节到了,天蒙蒙亮阿山就起床了,他准备挑些山货去赶集顺便买些肉和生活用品回来。他来到阿凤的房门口告知:“我可能午后才能回来,阿传起床后叫他帮你杀鸡。”说完哼着单调的小曲走了。

阿凤也一年多没赶集了,穿着的两件的确良也补肩膀了,她那双凉鞋也破了,还有她那绑头发的皮筋也断了。

阿山是个心细的男人,他边走边想着要为阿凤买点什么。

自从一年前阿凤的丈夫死后,她就没离开山谷半步,她总觉得自己命苦,没脸遇见熟人。

山谷的夜来得特别早,太阳一落山,两座小屋就被黑沉沉的暮色笼罩着,还没等月亮爬上他们的屋顶,这两户三囗人就吃完中秋晚饭了。阿凤在厨房洗碗,阿山和阿传在门口歇凉。

阿传压了一个下午的怒火直直地喷向阿山,“你为什么要买衣服给我娘?”

“嘿,你这小子,你爸走了,不是我买,谁买给她吖?你没看见你娘的衣服已经破了?她又不愿意去集市。”

“她是我的娘,你别想娶她。”阿传生气地回房间去了。

山谷确实太孤寂了,除了四周的鸟叫虫鸣,很少能听见人的欢笑声。阿山今天想笑,他想与阿凤开心地大笑。四十多岁的男人,他还能求什么,他只求在这山谷里有个安乐窝。

阿传的怒气没有打乱阿山的计划,阿传是个不健全的孩子。

月亮在山顶上冒出来了,她仁慈地普照着这少人出没的山谷。

阿凤洗完碗端着花生、月饼来到门口,“阿传呢?”

阿山没有回答,但阿凤全明白了,傻儿子在吃山叔的醋。阿凤叹了一口气,“阿山,你的恩我不会忘记,这一年来多亏你帮忙,要不,我和阿传也不知道怎样过活。你是好人,我想~~,可我~~,阿传这孩子~~哎!”

本来两人今晚要正式地成为一家人,阿山看着阿凤为难的样子也不敢为难她,“那~~那你~~想想~~吧!”

山谷的夜好沉好重,阿凤的心也好沉好重,没丈夫的日子难熬呀!

房门“吱嘎”一声,阿凤的心急切地跳动着,她理智上婉拒了阿山,但内心深处她早就期盼着阿山的到来。

蚊帐被掀开了,阿传露出了狰狞、乞求的目光,向他的养母猛扑过去……

山谷的夜在颤抖,在哭泣。山谷里两座低矮的房子在摇摇欲坠,远处传来鸟的悲鸣。凌晨两点,山谷归于死寂,阿凤身着阿山刚买回来的新衣安然地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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