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在海上的不夜Du徒《第一章》

一双在赌桌上吃钱的手。

坐在我身边的魏老八不动声色地抽着烟,时不时摆弄一下手指上的钻戒。黑暗中,他的眼睛最亮,象森林中一匹饿狼,静静地寻觅着猎物。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我们都停止了呼吸。

赌局已经进行了一天一夜,我的脑部开始缺氧,一阵阵的晕眩袭击着我。

我必须出千赢了这一局,否则我和魏老八带来的五十万元就会付之东流。

我的脊部开始渗出汗水,浸透了里面的衬衣。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我的手指一点都不能颤抖。我知道,人的面部表情可以掩饰,但手指的表情却无法自控,手指的微颤、紧攥、伸直都可以暴露你内心的一切。

那人又是三条JACK。

魏老八冷笑起来,我知道这是他给我的暗号,这一局我必须用我的绝技“空手道”了。

桌子下方藏着一把崭新的、上满膛的六*四式手抢,保险早就打开了。那个人身后站了四个马仔,显然他们没有把我们两个人放在眼里,他们表情悠闲地抱着双臂,嘴里叼着香烟。

一旦我出千失败,我会以闪电般的动作抽出桌下的手抢,左边两人是我的目标,右边三个人是魏老八的,他腰间插了两把六*四。

我摸起三条QUEEN,一把将我面前的人民币推了出去,只能孤注一掷,SHOWHAND!

那人不动声色地也将他面前的钱推了出来,这一局输赢在100万之间,同时他很有信心地将底牌翻了出来,四条JACK。

现在仿佛全世界的目光都停留在我的双手上。我伸出左手拿起那张底牌,准备递给右手翻开,这个动作我已经在那人面前重复表演了一天一夜。他以为是我的习惯动作,丝毫没有引起他任何怀疑,其实这个动作是我施展“空手道”时必须做的,我屏住了呼吸:左手拿牌进袖口的同时,迅速移向右手,几乎也是同时,右手袖口弹出那张隐藏很久的红桃QUEEN,这一系列动作必须在0.5秒内完成。为了这一动作,我没日没夜整整练了三年,已经到了天衣无缝肉眼无法分辨的地步。

我有了四条QUEEN,出千成功了。但是我并不急于翻开底牌,胜利的喜悦是要放在舌尖上慢慢品尝的,我又将那张底牌扣在了桌上。

“我要屙尿”我站起身说。

推开房门,深夜的清新空气夹杂着月亮和大地**后的气味迎面扑来,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我的心“咚咚”跳着,我取出左袖口里偷的牌,将它撕成碎片,扔向漆黑的夜空。

我们赢了,一夜之间我们有了100万。

我扯开拉链,掏出早已勃起的阳具将憋了一天一夜的浊尿向空旷的黑夜射去……

魏老八在逃亡一年后悄悄回来了。

下午六点,我和梁姐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

梁姐是我的赌术老师,闻名遐尔的出千皇后。我的拿手好戏空中换牌——也就是赌坛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空手道”——就是她传授给我的。

天气真他妈冷,阵阵凛冽的寒风从山上吹来,我不禁缩紧脖子,全身打着寒战。

站台上冷清清的,只有几个衣衫褴褛的民工坐在站台上打瞌睡。

6点53分,由重庆开往西安的538次直快准时驶进了车站。

我一眼就看见了魏老八。黑色的大衣,领口围着一条暗格的全毛围巾,头发修整得溜光锃亮的,鼻梁上还架了一副老式黑边眼镜。一个黑道上混的打扮成文绉绉的,颇有点不伦不类。

魏老八看到我就笑了起来,径直走到我面前,逞能似地问我:“你仔细观察一下,我像不像一个人类灵魂工程师?”

我笑着答道:“有点像上海滩的‘包打听’。”

“老弟,准备上战场吧!”魏老八把僵在脸上的笑容瞬时藏了起来。

“跟谁赌?”我问。

“一个在马尔康开金矿的老板,是个藏民,长期在雅安赌牌。”

“有几分把握?”

魏老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想我会去吗?”

我们迅速来到怡人茶楼,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魏老八对我进行了最后的“战前部署”。他压低嗓音说:“这是你第一次上班,我下面的每句话你一定一定要牢记在心,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我们大家全部玩完。”

“你说吧。”我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首先,到达雅安后,我们俩就装作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你的身份是一个到雅安芦山做大理石生意的广东老板,你现在姓杜,叫杜国安。你在深圳呆了许多年,现在就利用这种优势,从今天开始你就操一口广味普通话,你在语言方面的天才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记住,千万别冒出半句四川话来,否则全部穿梆。我们分手后,你就去雅安宾馆写个房间住下,手机要24小时打开,我随时与你联系。晚上有个‘雅妹’陪你睡觉,她也是我们的内部人员,你放心用,她会给你介绍芦山大理石及广东老板在雅安的生活概况。另外你也要迅速适应雅安口音,不然的话,有些关键词语你根本听不懂。她的身份表面上是你在雅安包的‘二奶’,实则是你的贴身保镖。”

“保镖?”我惊奇地问。

“她原是省武术队的,现在黑道上混,雅安的混混没人敢惹她。”魏老八接着说,“第二天开始,你们就形影不离,出双入对。我会用电话通知你下一步如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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