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作之前,我首先要对不喜欢饮酒的人士说声对不起,因为我又要说饮酒的事了。我以为,不喜欢饮酒的人士,自己不饮就是了,大可不必对饮酒的人深恶而痛绝之。
真正懂得饮酒的人,他的志趣并不在酒味中,而是在酒桌上,正如欧阳文忠公所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想,欧阳文忠公应该是最得酒中真趣的人了。
我没有欧阳文忠公的才华,不能在饮酒之后写出传诵千古的《醉翁亭记》。我只是一介布衣,但布衣也自有布衣的饮酒之乐。这不,今晚我又和几个酒友在镇上的大排档饮得不亦乐乎。
今晚的酒友一共五人:一个退休老师,一个在职老师,三个农民(我是其中一个)。我们三个虽说是农民,但都是有兼职的。除我之外,他们一个是养鸡场老板,一个是装修材料店老板。
两杯老酒下肚,大家的话就多了起来。东拉西扯,就扯到了各自自工作上。首先是在职老师说老师难当,做老师辛苦。退休老师接着附和。但是两个老板不服,说是做农民辛苦。于是他们便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各说各的道理,难分胜负。而我自始至终只是作一个忠实的听众,不参与议论。
我虽然不参与议论,但是心底下我是支持说农民更辛苦的,因为我有切身体会。而对于老师的辛苦,我实在难以想象得出来。如果说老师用脑辛苦,老师用什么脑?几十年反反复复说的同一本书,背都能背出来了;如果说老师体力辛苦,老师又如何能有农民辛苦?
最后还是退休老师出来圆场,只见他呷了一口酒,干咳两声,说:
“大家听我说,我两样都做过(乡下老一辈的教师,大多都兼干农活的),我最有发言权。”说到这里,退休老师点了一根烟,又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至于说干重活,老师的确不如农民辛苦。但是至于老师的辛苦,那是你们没有做过老师的所能体会得到的。”说到这里,退休老师卖了个关子,闸住不说了,使得我这个一直不参与议论的忠实的听众都忍不住而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你说老师有什么辛苦?难道不能说吗?”
只见退休老师猛吸了一口烟,又干咳两声,神色凝重地说:“我以前犁过田,犁田的时候,是要用牛嘴套把牛的嘴巴套住的。”说到这里,退休老师又不说了,搞得我们几个一脸惘然,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意思?”
“叫你们读书不读书,什么意思!”退休老师带着斥责的口气大声说,“田堘边有青草啊!老师辛苦阿!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再看那两个老板,还傻傻的满头雾水!
是啊!退休老师说出了老师的辛苦!老师也是人,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但是老师这个特殊的职业,必须要有比其它职业更高的道德标准来对老师进行约束。在这个普遍追求自由的现代社会,更多的约束就表明获得更少的自由。你们说老师是不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