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在乌篷船上遭遇猛虎的幻影,我很是诧异,因为周作人笔下的乌篷船恰“状如老虎”,这难道是巧合吗?
在周作人眼中,这只乌篷船“船头着眉日,状如老虎,但似在微笑,颇滑稽而不可怕,唯白篷船则无之。”这只“虎”似乎不是那么可怕,看上去稚拙浑朴,可是我们真的可以与虎共舞吗?
我立在船尾,望向天水之际,忽然耳边响起一首歌的歌词,“放眼望,天水蓝,你就在天水之间”。
这首歌是电视剧《胡雪岩》的片尾曲,把人生比作远航的一叶孤舟,在航行每遇惊涛骇浪、云遮雾罩时,都是两人同舟共济,互相扶持,怎能不让人铭记在心。
这叶扁舟恰恰就是眼前的乌篷船,遥想胡雪岩当年在杭州经商时,为方便出行,干脆包下了一艘乌篷船,从此开启了他的红顶商人之旅。
这样想着,这叶孤舟渐行渐远,在天际尽头消失不见,同样幻化为一个清晰的履卦卦象。也许胡雪岩的一生也是在践行自己的履卦精神吧。
我正在思忖中,忽然脚下传来一声低吼,让我一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老虎,而我恰恰踩中了虎尾!
一阵惊惧袭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脚旁的猛虎已经寸寸碎裂开来,旋即化作一道光束钻入我的脑中。
刹那间,脑海里浮现出一段文字,“履虎尾,不咥人,亨。”
我明白过来,这段文字正是履卦的卦辞,意思是说,你踩着了老虎的尾巴,但是老虎没有咬你,所以万事大吉。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俗话说,老虎的尾巴摸不得,摸都不能摸,更何况用脚踩呢!但是,身在履卦的环境,我却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我踩到了老虎的尾巴,但是老虎却没有伤我。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在履卦的世界中,老虎的虎性也变得温良了么?
这时,我想起彖辞对履卦卦辞的解释,“履,柔履刚也。说而应乎乾,是以履虎尾,不咥人,亨。”看来老虎不咬人,这是因为在履卦的环境中,天和泽是相互感应的。
“说而应乎乾”中,“说”是下卦的兑卦,心怀喜悦,“乾”是上卦的天,是指天理,“应”就是感应。
因此,“说而应乎乾”,构建的是一个天地之间相互感应的履卦世界,君子坦荡荡,行走世间,如果一切依照天理而为,知礼而立,那么你即使摸了老虎的屁股,也会化险为夷。
是啊,这次虎口脱险惊心动魄,但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一切必然会带来大吉大利,万事亨通顺利。
但是,一阴一阳之谓道,人可能一次两次走运,但不可能次次走运,只要有一次不走运,那就没有下次了。所以,整个履卦还是在警示我们,任何时候都要居安思危,防范那只猛虎兽性发作,反咬一口。
那么怎么防范这个风险呢?就是时时处处小心谨慎,好像一步走错,如同踩到老虎尾巴那样的凶险。
既然老虎在山林中,是不是不上山就不必这么紧张了?当然不是,我们四周潜伏着各种各样的老虎,“伴君如伴虎”说的就是其中的一种情形。一旦你脱离了对天理的敬畏,如果再踩到老虎的尾巴,这只老虎的凶性就会毕露,遭殃的肯定是你自己。
其实,无论是鲁迅、周作人,还是胡雪岩,他们在践行履卦的精神中,都不曾放松过对老虎的警惕。我们就来看看他们是怎样与虎共舞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