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山门
“帝君座下司战星君太白,本月十二帝君于瑶池设宴,邀墨渊上神和司音神君一道参加,这是请帖。”
叠风接过帖子,行礼后又听太白说:“敢问司音是否在昆仑虚?”
“十七今早去了太晨宫,眼下不在昆仑虚。”
“太晨宫?所为何事?”
“十七说去找管凡人命簿的司命,还在凡间欠人的酒钱。”
太白扬唇笑道:“不知在下能否在昆仑虚等司音回来?”
“来着都是客,太白星君随我来。”
“叠风,姑姑,回来了吗?”
太白和叠风回头便见一红衣女子飞奔而来。
叠风笑道:“回来了,回来了,别摔着。十七眼下不在昆仑虚,进殿等一会。”
凤九看到太白,问道:“我是青丘女君白凤九,你是谁?”
“我是帝君坐下的司战星君太白。”
凤九害羞地问道:“帝君近日可好?”
太白想起司命说起帝君心仪的女子,笑道:“很好,就是很想念殿下。”
凤九脸扑得红了起来,讪讪道:“你这人真是会说话。”又小声说:“跟帝君说,小九也很想他。”
此时身后有人大笑道:“小九,一个女孩子家这么不矜持,也不怕嫁不出去。”
凤九转身恼羞道:“四叔,说什么呢!”
折颜和白真笑着走过来,见到太白向他行礼。
“折颜上神,白真上神。”
“太白啊,难得见你,往日不都背着你的酒葫芦四处游历,今日怎么有空来昆仑虚?”
“帝君重临天下,需些人手,便唤太白回来,作为司战星君。”
白真问道:“折颜,你们认识?”
“你和小五小时候,我给你们讲过神魔大战时东华座下七十二神将的故事,还记得吧。”
“记得,这七十二神将,皆一时之豪杰,战无败绩,兵行必胜,天下遂安。”
“太白就是这七十二神将之首。”
白真不禁称赞:“太白星君,真是好本事!”
“折颜上神过誉了,都是往事。”
折颜好奇道:“太白,你今日来此?”
“帝君本月十二太晨宫设宴,邀墨渊上神和司音。”
“这个东华,我都不请。”
“不,还有其余的请帖在司命手中,想必还未送到折颜上神的府上。”
叠风行礼道:“各位进殿再叙吧。”
昆仑虚——大殿
墨渊在殿内手执竹简,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由叠风引进来,抬眸便看到太白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折颜扇着扇子,远远笑道:“墨渊,还是你有本事能把那丫头带回来。”
墨渊放下手中竹简:“十七一早去了太晨宫,你们坐着等一会。”
其他人一一落座,只余太白一人站在大殿中央看着墨渊,屈身行礼,意味深长地说:“墨渊上神,我们又见面了。”
墨渊淡淡问道:“蜀中如何?”
“的确如传闻所说,山高雾重,见日时少。”
众人见这二人对话不咸不淡甚是奇怪。
叠风开口说道:“师父,帝君于本月十二设宴太晨宫,邀请您和十七一道参加,这是请帖。”
墨渊接过请帖,发现并没有司音的名字,看了眼目光幽幽的太白。
太白落座后,叠风为他倒了杯茶。
折颜端着茶:“昆仑虚的茶我也喝过,今日这茶格外清香,可是寻到什么好茶?”
墨渊应道:“还是昆仑虚的茶叶。”
叠风笑道:“这茶水是十七一早起来采露水煮的,茶的分量也是按照师父的喜好放的,浓淡适宜,一直如此,很是用心。”
折颜叹道:“小五对你真是用心,白止要是知道了必定气死了,觉得这女儿白养了。”
“就是,小五从来没为爹煮过茶。”
墨渊垂目浅笑,细细品茶。
太白眸光渐淡,饮尽一杯。
太晨宫
“这位仙娥,司命星君在吗?”
“司命星君去送请帖了,此时不在宫中。”
“这样啊,老身改日再来拜访。”
“白浅,你回来了。”
白浅回头见东华向她走来,行礼道:“帝君。”
“墨渊把你带回来的?”
“师父在凡间找到我,我便回了昆仑虚。”
“也就他能劝的了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我在凡间游历之时,遇见一个凡人,欠了些酒钱,他不求功名利禄,遂想找司命看看他的运簿。”
东华调侃道:“怎么这次不割条尾巴还了?”
白浅脸色一僵,行礼后欲走,想起一事,笑道:“帝君,多年不见,不请我喝杯茶吗?”
东华知她有事相谈,便领她进来。
白浅品了口茶,偏头盯着东华。
东华有些奇怪:“怎么本帝君脸上有东西吗?”
白浅淡淡道:“我虽活了十四万年,但识人的本事终是不行,不然也不会自断两尾。小九的心思我做姑姑的清楚,帝君想必也是清楚的,但是不知帝君对小九又是如何?。”
“你这是为她说亲?你应该知道三生石上不会有我的名字。”
“我并没有问这些,只问一句帝君对小九心意几何?”
东华见白浅认真地看着他,淡淡一笑:“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白浅默了许久,捏个诀,变出一条赤绳。
“我这百年游历,并非一无所获。机缘巧合,在九华山救下历劫后奄奄一息的月老,我虽不求所报,但他也是欠不得人情的,遂赠赤绳。”
“月老掌管凡人的姻缘,你莫不是以为用这赤绳便可事成?”
“我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我曾问月老,若有人从三生石上抹去自己的名字,可有法子再刻上,月老说刻上是不可能的。”
东华眼神黯淡,又听白浅说道:“但他有一条赤绳,是母神补天剩下的女娲石碎片炼制而成,将这赤绳带在手腕上,两百年后手腕上的赤绳消失了,名字便会出现在三生石上。”
东华猛地抬眸盯着白浅手中的赤绳,目光灼灼,惊喜之色跃然脸上。
白浅将赤绳放在案台上,缓缓地说:“这些年我这个做姑姑的不曾为小九做过什么,又任性出走,她袭我青丘之位,辛苦她了。帝君,两百后三生石上若能出现帝君的名字,天命已有,帝君与小九姻缘如何,且看人事。帝君宫的茶颇为好喝,这赤绳就当还礼了,白浅告辞。”
白浅行礼后欲转身离去,听东华问道:“白浅,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还是喜欢当昆仑虚的司音,如今回来了,自然是跟着师父学识道法。”
东华起身踱了几步,又问:“然后呢?”
白浅不明所以,反问道:“然后?”
还真是个榆木脑袋。
“白浅,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是否想过如果墨渊不是你师父,你不是他徒弟,你是如何看他?”
如何看?
白浅一愣,又得意地说:“即使他不是我师父,在白浅心中这四海八荒再无一人比的上他。”
“那我若说门亲事于他,你又如何?”
亲事?!
白浅脸色一白,心底沉沉,急言:“是哪家女子?相貌如何?品性如何?帝君,你不要乱点鸳鸯谱,师父的要求应是很高,你……你……”
“我还只是起个头,你就如此急不可耐地驳去。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白浅神情慌张,眼神飘忽不定:“那是因为……因为寻常的女子都配不上师父,若是师父娶个像素锦那样的,整个昆仑虚都遭殃了。呸呸呸,师父也看不上啊。”
东华逼进一步,盯着她:“若我说的是墨渊和你的亲事呢?你可愿嫁他?”
白浅心中像是一条闪电劈过,震得七魂八魄都裂了,两眼直愣愣地看着东华,半天说不出话来,向后踉跄一步,灵台都震麻了,好一会才茫然地说:“他……他是我师父,你……”
东华见她目瞪口呆的模样,挑眉笑道:“白浅,你一直拘泥于师徒的名分,是否认真想过你对墨渊到底是师徒之情,还是儿女之情?”
“师……师徒……”
“白浅,你回去好好想想,这门亲事本帝君既然说了,就一直作数,想好了再回我也不迟。”
白浅魂不守舍,连礼也忘了行,踉踉跄跄地出了太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