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遇着的有趣的人和事(一)


令和元年消夏忆旧之这些年遇着的有趣的人和事


蔡宏伟

 

弁言

 

    榴花谢,紫薇放,苦夏至,宏伟屏居甬南九曲河上,坐紫藤架下,数日影自西而东;卧黄梨榻上,看屏像由明以灭。因思五十年间所历之人事,腐恶猥琐不足道者居多。自幸尚有若干忆之可发一噱可博一粲的人和事在,遂书于屏,聊以消夏。鼎革后中土已废年号,幸东邻犹存,姑取以志年,意增古雅,非为谄媚。

古吴枫泾蔡宏伟识于甬南



爱制作风筝的圣约翰大学毕业生


葵扇摇风绕树行,晚凉新浴葛衣轻。

一溪流水随荫绿,人立平桥话月明。

——清·袁景澜

 

    令我平生第一次醋意大发的“情敌”是一位毕业于圣约翰大学的会制作风筝的75岁的老同事。

    他公开说自己最欣赏小蔡老师的妻子,并把精心制作的一只风筝送给了贱内。

    “阿伟,你要小心了!老金扎风筝是一流的,很少送人。镇里一位领导为女儿去要,老金理都不理!”

    诡诈的人心总爱幸灾乐祸,让少不更世的年轻同事家庭不和是中国人常怀的心愿。我身边自然也不缺乏这样的人。

    被火上浇油的我质问妻子何以接受了老金的馈赠。

    “怪哇啦!我又没有白拿,是用我的一幅画换的。金老师要好,给了我风筝。我不好意思,就把去年裱的《采莲图》送给了他。”

    “他还懂画?”

    “金老师很博学的。你看这风筝扎的……这种手艺很少见到的……”

    妻子告诉我,老金是解放前上海圣约翰大学的毕业生,在讲成份、讲出身的那几十年被蹉跎成老家镇上的英语老师。75岁了,早已退休。可是像样的英语老师实在少得可怜,所以他还在一些乡中兼课。

    “怪不得这老家伙老是西装笔挺,系着领带,气度很像上海滩老克勒?!”

    此后我渐渐与老金有了直接的交往。

    现在能想起来的关于老金的事,除了送风筝外,还有他说过的这番宏论:

“老师上一节课,就像农民翻一垄地,妓女接一次客。拿出来公开展览,并且要争个我高你低,太可笑了!”

    他的大名叫金壮猷,“壮猷”一词见《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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