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钱,居然全是透支来的。我在想,很希望那些股票的价格,今后能够涨起来。后面的问题,我就不好再问了,心里想,“就是您有这么多套牢的股票,又透支了这么头寸,利息问题怎么解决?”我看了一眼一同来的沈女士,她明白,我已经被“雷”住了,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他最后的话倒是颇有点耐人寻味,意思是大不了把证券营业部拖垮破产,然后这些非流通股,因为不可流通,就会永远留在他的手里。
“亿元兄”这句话的就是一个标准的法盲,老张是学法律的,不知道他当何感想。
不过,人家也假装谦虚的样子问我,如何看待大势。我说,我看不懂,希望老兄多指点。
随后到了午饭时间,这位老兄居然当着沈女士的面,和我们耍起光棍儿,来了一句,“无论什么人,只要和我聊股票,我从不请客。”
我说,我是上门讨教的,这顿饭当然我请。这位老兄也不含糊,说自己最爱吃海鲜,我说,您点地方我请客。
也没点什么好地方。天津人好吃海鲜,是出名的。这位老兄坐在我们的车上,指点来到了一个海鲜店,这个店档次不高,一顿饭吃下来,四个人吃了不到200块钱。
不过在海鲜店,他继续高谈阔论他对股市的看法,说了一大堆,概况起来,就是:只要在2500点下方,撒开花儿买股票,上证指数在2000年以前,上4000-5000点应该没问题。
我知道他的依据是所谓的波浪理论,不过在我认识的人当中,能够玩波浪理论的,几乎没有。即使有,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分析是对的。
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我们直接开车回北京。一路上,老张依然对这位“亿元”炒家赞不绝口,我实在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告诫他,您手里那个西北的股票必须尽快脱手,换上我推荐的那两个,在1998年新春,应该有个好开局,他仍然不置可否,说他愿意花十万块钱,和这个“亿元”炒家好好学习炒股的技术,我开了个玩笑,说如果哪一天他自己掏钱在五星级饭店开套房炒股票,我愿意支付一年的房费,天天请他吃海鲜,向他学习。
他把我送回家以后,我随后就给沈女士打电话,告诉他,这个老张以后一定要远离。我觉得老张魔怔了,第一魔怔他的那只股票,第二魔怔他这个“亿元”炒家,第三魔怔他的3000点。至于那个“亿元”炒家,用咱们北京人的话说,有点满嘴跑火车。
其实我看出来了,他找我就是希望我认可他的那个3000点预测,让我找一些依据支持他的预测,而不是到我这里来汲取不同意见的。
时隔大概半年,老张这只股票跌破10元,沈女士告诉我,老张把车房全部抵押,买进这只股票。我说,为什么不卖掉?
又时隔不久,这家上市公司出大事了,据公开媒体报到,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居然烧毁账本,外逃了,这时候股价居然仅仅跌倒6元附近,我告诉沈女士,必须告诉我这个南通老乡把所有股票全部卖掉。
后果未知,只知道他离婚了,老婆带着孩子走了,他没有车子也没有房子了,在北京成为一个标准的“三无”人员,证券营业部算是仁义,给了他一份兼职的差事,他靠满世界给人家推荐股票过活,到了北京开奥运会的时候,听说他还是骑着自行车,住在租的小屋子里,继续他的“三无”生活,这个南通老兄,够倔也够轴。
如今,快二十年过去了,那只股票从主板退市以后,仍然没有回归的可能,我在想,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可以等待。
我不知道天津那个“亿元”炒家的结局如何,不过我觉得有一个地方似乎为他敞开了大门,至于什么地方,您懂的。
在“健康”问题以后,股市每次下跌,就是国家股和法人股全流通问题,AB股同股同权的问题,都是当时困扰股市的大问题,不过总是以所谓的市场传言出现,而且每次下跌,大家都疯转这种传言。我记住当初神秘的郭女士的话,知道按照郭女士的时间预期,这个消息还不可能对股市构成真正意义的利空。
1998年,我还是坚持就在账上保有几十万资金,见到机会就玩个快进快出,看不到机会,就空着仓,而且,对股市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
我自己银行里还有一些钱,曾经试图介入几个项目,都觉得不好把握而放弃。这一年,我在孙姓哥们房地产公司的投入,也全部打了水漂儿了,损失了几十万,这个过程前面有过介绍,就不提了。
累计至今,我在1993年底到1994年初投入的几个实业投资,完败的有两个,成功的有一个,还有两个,我觉得应该算是中规中矩。
许大夫那边还是喜讯不断,上一年公司已经上台阶了,特别是药物临床病历案例这一块,做得很有特色,也有了自己的成药加工厂,实体部分初见规模,虽然年底的分红不足10万,但我非常看好这一块,更愿意她把企业稳稳当当做下去,基础打牢,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
餐厅这一块还是老样子,我觉得的稳稳当当最好。
计算机硬件公司这一块,有点起伏,这缘于内存条市场出现的混乱。说实在的,我觉得他们应该把目标投向整机市场,效果会好一些。但他们没有接受我的建议,我也不想管那么多了。我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想多插嘴。
还是说说股票市场的那点事儿吧,应该可以带来更多的社会集体记忆。
很多人在股市稀里糊涂赚钱,听起来确实有些令人咗舌。在永安里附近的另外一家证券营业部,爆出了一个冷门财富故事,短时间让人广泛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