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生长

我偶然间翻到2014年的一张剪报,我觉得很贴切“野蛮”这两个字,这是一篇来自南方周末的专题报道《燕郊:30万北漂“最后的堡垒”》。河北小镇燕郊,被众多留守京城的北漂当做他们心中的最后一个“堡垒”,虽然论起楚河汉界,人早已到了河的对面,却还能胸怀倨傲,守住一段不想回头的路。

在北京的巨大诱惑下,所谓的“北漂”是不论年纪的,但凡有着北漂的心,都算得是少年武士,然而,谁能阻止得了少年武士赴死呢?他们听不到。梦想的中心既然留不住,就在它的边缘,远一点,再远一点建起坚固的堡垒,誓死守住一场野蛮的北京梦。是的,我一直认为,北京梦是野蛮的,野蛮的不是北京,是做梦的人。

只要人们不停地有着各式各样的梦,燕郊就永远不会成为坚守北京的最后一道防线,毕竟,甚爱必大费。住在燕郊的北漂,他们不是这世间唯一做着梦的人,还有许多上海梦,纽约梦,巴黎梦,牛肉干梦(我的狗此时正在我腿上做梦流口水,姑且把它也加进来罢)。

这么说也许太多消极,但这是这一人种在经历认知革命后留下的后遗症:野蛮生长。

是的,我说的是“人种”,Homo sapiens(智人),这里包括每一个有生活计划的人,每一个脑子里有八卦的人,每一个会虚构故事的人,当然也包括由于先天条件失去了这些能力的人,我们都是同一人种,正是由于上述的这几种能力,早我们许久之前出现的同种人类才能得以经历认知革命,并且突破、前进,这个过程,便是野蛮的。

我想,在他们经历认知时,一定是异常困难的。例如,他们需要占领更多生存的山洞,就只好敲碎狮子、老虎、尼安德特人或者丹尼索瓦人的头盖骨;他们需要获得更多的食物,就只好用火把烧毁一片丛林,一片草原,有必要的话一座食物链平衡的山他们也是毫不犹豫的;他们需要安定而有备无患的的生活,就只好囚禁小到鸡鸭,大到牛羊的其他物种,待到陆地上的已经新鲜感全无,他们又把心思放到了天上和水里,再后来饱暖思淫欲,他们又把心思放到了更多可发展或可侵占的其他地方。

通常来讲,童年遭遇挫折的人,内心总会留下阴影,同样,智人们把顽固的基因之一“野蛮生长”留给了我们,并且几万年不曾遭遇基因突变。我们早就不再像大猩猩那样仅仅只通过基因传承,待有一天基因突变,变得更加适于生存,而是凭借一个虚构的梦想,一张八卦的嘴,有计划地对其他人种进行种族灭绝,代代传承我们的野蛮,后来我们不再敲碎异种人的头骨,掏出肠子,而是割据式的占据一片又一片土地以外的领地,虚构更多的梦想,炒作更多的八卦,更有计划地变得强壮又逼近世界崩溃的边缘。

其中,被占据的各式各样领地中,最根本的还是土地,它相较于虚幻的其他更为长久。所以,在南方周末的这篇报道中提到的燕郊,有人说“它像一个更野蛮生长的北京,又被北京堵在门外。” 绅士风度和素质修养只是我们对于美好生活的一种要求,而野蛮是被基因记在我们的每一条染色体里。

我鲜少跑到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我没有少年武士聋子一般的耳朵,所以物尽其用的尽可能的去听身边的声音,然后或理解或嘲笑或愤怒或欣喜去解读,。我想,我算是一个做梦多,梦想少的人,但说明不了我不野蛮,我会在菜市场和大妈们比腿脚抢到更新鲜的西红柿和猪肉,我会在买大闸蟹的时候唠叨小贩挑最大的给我,我会在我的狗被路人踢一脚后指桑骂槐式的破口大骂,我也会和朋友一起八卦讨厌或喜欢的人。争抢、欲望、不平、侵犯,这些都是野蛮的,但生活也正是这样被丰富起来的。

燕郊不过是大千世界的小小缩影,他们依靠着野蛮,野蛮的去虚构梦想,野蛮的去传递梦想,野蛮的去实现梦想。只是,多数时候,人在比较年轻的时候面对更加野蛮的梦想会表现的像个废物,所以只好寻一隅之地留守,克制野蛮本性,即是他们的内心是存在骄傲自负的,虽然常常抱怨与梦想背道而驰,但无关年纪,有梦想的人是勇敢的少年武士,他们听不到。

你可能感兴趣的:(野蛮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