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206号子的日子,生活比之前在关州临时羁押和过渡号的时候好了很多,主要是因为有华哥的照顾。
在关州看守所临时羁押的时候,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做事,每天早上点了名,吃完早餐,就开始打坐,下午也是如此。说是打坐,其实也就是做个样子,真的盘腿坐在硬床板上,能做多久?
关州看守所地处北方,每天的伙食基本一成不变,三餐都是一个大馒头,早上一碗面汤,中午和晚上白菜汤,外加一人一个大头菜。
我是南方人,根本吃不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每天会将一包泡面的调料包给我,说年轻人不多吃点盐,会没力气的。我心里很感激他。但是有一天,他被带走了,说是开庭了。我便好奇地问其他人,这位老人家犯了什么罪?那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杀人,把自己老婆杀了,然后剁了,煮了,抛到了地里。”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到他每天给我的调料包,肚子一阵翻腾,赶紧跑到厕所呕吐了好一阵。并在心里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吃他送给我的调料包了。
我真的没有再吃他的调料包,甚至没有再见他一面,因为就在他去开庭的那天,我被带回了东洲。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也偶尔会想起他,我知道,他定是死罪无疑,只是我一直不明白,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死自己的妻子,那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托人送出去的信很快就有了结果,家里给我送来了鞋子、衣服和香烟、槟榔,但是并没有提及我的案子。
我把送来的东西全部都拿给了华哥:“华哥,你看看有什么是你需要的。”
华哥翻了翻,说:“你的衣服我也穿不了,自己留着吧,我拿两包烟和槟榔就行了。”
我二话不说,拿了一条烟和五包槟榔递给华哥:“华哥,啥也别说了,这些东西你拿着,我本来就没啥烟瘾,槟榔我也吃得少,放我这浪费。”
华哥客气了一番,收下了。我又打开剩下的一条烟,给了张忠、袁虎、邓军和刘强一人一包,再拆了一包分发给其他人。
吃过晚饭,放风间还没关门,我找了个地方坐下,点燃一根烟,开始思考自己的案子。
已经来了差不多半个月了,但是律师迟迟没有出面,办案人员也没有来对我进行过提审,这让我心里很不踏实。按杨警官的说法,我年前是不要指望出去了,那么不如就安心在这等着吧,这几天大家也都在安慰我,来了这地方,你就只有听天由命,只能靠外面的关系运作。
我正在想着这些事,袁虎走了过来,拿了一条凳子在我旁边坐下。
给我发了一根烟,袁虎说:“洪峰,是不是在想自己的案子?”
我点了点头。袁虎继续说道:“每一个刚进来的人,都会这样,其实想也是白想,还不如带信出去,让家里人好好运作。你的案子问题不大,估计把钱退了,再让受害人写一份谅解书,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我抽了一口烟,又点了点头:“嗯,希望吧,袁哥,你是犯了什么事啊?”
袁虎叹了口气,说:“本来想告我贩毒,后来花钱走了水路,现在告我非法持有毒品,我那些毒品都是自己留着吃的,怪就怪我没藏好。被他们找到了。”
我很奇怪:“毒品自己藏着的,警察怎么会知道你有毒品?”
袁虎把烟头一扔:“肯定是有人点了水(告密),而且我也知道是谁干的,出去了看我不弄死他!”
话锋一转,袁虎问我:“在这里还习惯吧?”
我苦笑了一下:“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不习惯也没办法啊。幸好有华哥和你照顾,没吃亏,就是这里的伙食......”
袁虎拿出槟榔,递了一个给我:“天天水上漂,谁吃的下?要不你跟我们一起搭伙吧?”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聊天是假,让我搭伙才是目的。
看守所的饭菜确实没法吃,所以一个号子里的人,都会找几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人一起搭伙。每次购物的时候,买一些包装菜、瓶瓶罐罐和火腿皮蛋什么的,然后自己弄好用开水泡一下,也算是改善伙食了。
头铺的人搭伙,那吃的就不一样了,基本都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菜,只要外面有的,只要你有钱,都可以给你送进来。华哥曾经说过一句很贴切的话:“只要你有钱,只要人家敢收这个钱,飞机大炮都给你送进来!”虽然夸张,但日常的香烟槟榔菜肴是没一点问题,如果有需要,酒也可以给你送进来。
当然,跟着头铺搭伙,靠的是实力——钱!我一下子没弄清这是袁虎自己的意思还是华哥的意思,但是不管是谁的意思,我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想到这里,我对袁虎说:“袁哥,家里还没给我一个准信,也没确定自己的案子到底什么情况,如果真的很快就可以出去了,跟你们搭伙那是求之不得,我沾光了,但是现在家里没给消息,也没打太多钱给我,到时候沾了你们的光却无法报答你们,那我怎么做人?要不,过段时间吧?”
袁虎正准备说什么,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张忠喊了一声:“有客到!接客!”
原来是有新口子来了。袁虎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我也跟着走了过去。
新来的人高高瘦瘦的,大概三十来岁,是一个强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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