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上起来,又是乱蓬蓬的天气,小雨淅淅沥沥,带着几分寒意。我随手搭了件衣服在身上,没有洗漱,坐在电脑前开始了一天的搬砖生涯。直到肚子开始咕咕叫唤,我才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冻了好几天的香蕉,咬了几口便随手丢掉。
邻居家的小孩来串门,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面条,调皮问道:“姐姐吃饭了吗?”
“吃过了,也是吃的面条哦!”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随口而出的答案了。
爸爸问我,妈妈问我,朋友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呢?”“当然有了,每天都吃好多”,这是我惯常的答案。我是一个不喜欢按时吃饭的人,恰巧也很少会感到饿,早餐这种东西,几年前我也每天认真吃过。
记得高三的时候,有段时间前桌每天早上都一定会对我说:“你真有钱,每天早餐都喝安慕希”,我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心里暖意泛起,少年开始映入我心底。
后来,我们谁也没有说开始,就这样彼此默契地在一起。
2
青春就是这样,总容易被些时光的细碎而感动。
记忆中的男孩不算高,笑起来暖暖的,爱运动,很阳光,我一直觉得他是我那段黑暗岁月里唯一的光。
我们一起爬山,找蕨菜;也一起逛街,买衣服。心情不好时,我喜欢一个人漫无目的闲荡,他也和我一起走遍整个小县。高三成绩不理想,各类模考以后情绪低到了极点,他也总还鼓励我,陪我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给我讲着那些现在我也不懂的函数几何。
我身体不好,医生叮嘱我少吃辣的东西,多喝粥,多运动,他就存着我朋友的电话,我们出去吃饭时,打电话给她让老板不要给我放辣椒;为了学煮粥特地去向超市的阿姨请教,每个周末都给我送饭;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陪我去操场跑步。
记得有一次,我天快黑了一个人爬山,他很生气,跑去接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好像黑夜没那么可怕了。他明明比我小,却又像比我成熟不少。“我从来不觉得你比我大,你在我眼里就像个小孩一样”,这是某一个黄昏晚风吹过他看着我的眼睛说的。
嗯,好呢也是真的好,可不好呢也是真的不好,也许这些都是青春该有的模样吧。
3
没过多久,我身体越来越差,成绩也越来越差,慢慢变得怀疑自己,焦虑,忧郁,自暴自弃成了我常有的状态。一开始,我的深夜哭诉还有人可听,也还愿意大晚上跑来照顾我。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记忆里都只有我自己了。他走了,走出我的生活了。
我惊叹于,原来人的感情就是这么脆弱,不过是几个社交软件的距离,一旦对方拒绝联系你,他就成了你青春没有句号的结局。
我靠着自己残存的希望,在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刻用声嘶力竭的哭声去对抗曾经的所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我觉得自己很强大,现在也是。
两年以后,“为什么当初不再联系我了?”“因为我觉得那时候的你有点可怕”。我们总说,屏幕是无声的,屏幕这头的我等了两年的答案,原来是在多等一分伤害。
朋友说,今天的我很强大。
没有人会为你踏雪而来,喜欢的风景要自己去看。在最黑暗的那段人生,是我自己把自己拉出深渊。没有那个人,我就做那个人。
4
曾经他问过我:“你会等我吗?”我的回答带着坚定:“嗯,我会的”。
几年过去了,再问我,我也还是会这样回答。毕竟谁的青春还没有过点年少的爱恋呢,受伤大概也是这当中的一部分吧。
我们之间断断续续,离别相逢好几次,从我的十五岁到我的二十一岁,总想着以后或许还有机会。
也曾在他找我的时候想过,要不要重新靠近一次呢?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要了,我无法原谅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离开我的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望的呢?大概是在那个冬天,他说“到了新学校还习惯吗?”,我回答说:“一切都好,就是不习惯没有你的日子”,“好好照顾自己”,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浇灭我希望的话。
5
前些天朋友分手了,打电话给我哭诉。她男朋友和她说了分手,她说:”我们之间没有争吵,没有不合适,只是一个电话就说了再见。“
我安慰她说:“谁还不是这样呢,咱们的故事没有结局,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总有些人的爱情像一首戛然而止的钢琴曲,连个中顿符号都没有。
你以为自己爱得用力,也以为会一直爱下去,却不知对方早已备好了随时抽身离去的勇气。
当代人的爱情脆弱得禁不起随手一击,我们又何必总沉醉于过去。记住对方的好就好,只是记住就好,毕竟青春时期的爱情大多都是这个模样。
其实我也曾经想过无数次有没有机会我们可以让我们彼此说一声再见。
可是终究没有,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也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以前想到一辈子不相见就哭得不能自已,
现在渐渐明白所有的辞别与悲欢都是人生的常态,
不必为此感到失落或是遗憾。
没有结局的故事也不再追根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