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秦岭云雾缭绕。
这组图片是去年入秋进山时所拍,清冷、灵动、归寂...身处其中的滋味会更甚吧。
翻越秦岭时下雨了,山顶景色美到震撼人心。虽然常年在山里跑,但只是天气好时才进山,也少有机会见此美景。
脚下的秦岭一片翠绿,而远处黛青色与淡淡白雾层层交织,宛如水墨画般精美。我不懂这些电力塔如何架设的,想必是项艰难的大工程。
冒雨缓缓下山,将车开到山脚休息时,再次被这自然美景打动。树叶上的雨滴、轰隆沉闷的河水、青山、白雾...仙境也不过如此吧。
只是左面山体已经开挖,裸露出大片的黄土伤痕,希望施工结束后能尽快复原吧。还没等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冷的钻回车里。
沿着小路走进山村,小车在三里外就没法开了。山里的老房子几乎都盖在田间地头,然后再一脚脚踩出路来,李哥在这条路上踩了40多年。
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中午,土房里冒出的炊烟和山间新鲜空气混合在一起,那种味道让人感到非常舒服。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味道。
这些年山里政策好,大多数人家都搬迁到一起集中居住。以前分散的老房子也有人住,基本的水电设施都接通了,只是有些地方没信号。
还住老房子的几乎都是上年纪的老人,和后辈的年轻人相比,老人们更舍不得当年一砖一瓦搭建起来的家。
虽然生活条件差,但是他们内心的满足感很让人羡慕。
李哥没在家,我们直接来到他养土蜂的地方。刚走上小坡就看见豆豆了,尾巴还是翘的那么高,看起来憨态可掬。
李哥从来没有栓过它,狗绳、狗笼、狗证、狗粮...统统不存在的。有本事跑多远就可以跑多远,到点就乖乖回来了。
在大山里,连狗都能活的这么畅快啊。
看你长的这么帅,就再来张特写。 我不知道这是啥品种,反正耳朵一直耷拉着。或许是秦岭山里的灵气吸多了,连眼神都纯洁友爱。
有点怀念我家以前养的狗了。
小时候去渭河对岸的地里干活,人坐船、狗浮水。狗会在河里逆流而上追着船上的人,直到精疲力尽才顺着河水游到下游上岸。
村里每家的狗都这样,主人往往会急的在船上骂:咋这么笨,从下游上岸再过来啊!狗天生会游泳,只是主人们看着心疼。
豆豆的小伙伴是一只猫咪。 别看个头是人家三四倍,打架根本不是对手。卧在沙堆上的猫咪扭个脑袋,就吓得豆豆上蹿下跳。
看看这哀怨的小眼神,啧啧。
后面砖房曾经是村里的小学,荒废后就被李哥承包了。他在附近种了二十亩山地,屋里堆放干农活用的家当。
房檐下的空间也不浪费,放满了老式的木桶土蜂箱。
打开土蜂箱后,先将蜂群引出来才能取蜜。 蜜蜂躲在里面不出来,李哥就直接伸手抓。
你敢不敢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敢...我被土蜂蛰了,要连肿带痒三天才能恢复。 秦岭一白手肿的像馒头那张照片,相信很多朋友都见过。
李哥说他已经被蛰习惯了,感觉只是像被针扎一样。 但凡生活无忧,谁会愿意受这罪...
蜂王出来后,整个蜂群也就出来了。
养土蜂是山里人的祖传技艺,一切都遵循着自然本性。用引蜂笼从山间招来野蜂,带回家倒进做好的木箱。
从初春到秋末,山里各种野花接连不断地盛开怒放。土蜂采回花蜜精酿成的蜂蜜,山民们到十月份就能开箱取蜜,只给蜂群留下三五脾过冬口粮...
所以,单箱产量很低,就是分布太散。
这是刚取出来的土蜂蜜,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巢蜜。
一般先将形状完整的蜂巢切割成片,装在透明小盒里。按照颜色深浅分为老巢蜜和新巢蜜,其口感、营养均有所区别。
然后再把剩下的蜂巢捣碎、过滤、装瓶,就是人们最常见的瓶装蜜,这些都不用经过任何设备加工。
取完土蜂蜜,我又盯上李哥的菜园子。
这架南瓜长势喜人,光看看背后的青山云雾,就知道有多干净无害了。论营养和口感,秒杀市面上人工催熟的品种。
本地有种吃法叫“南瓜盖被”,将南瓜切块炒到七八分熟时,在上面捂一层面饼。吃起来那真叫个香甜无比。
人造加工技术再厉害,也永远做不出大自然的味道。
回来路上,看到一间废弃的土地庙。
大多数人家搬走之后,土地公就被遗忘在这里。好些年没有人来烧香拜神了,通往小庙的土路被疯长的野草覆盖。
我害怕草丛里有蛇,拿着棍棍一路敲打才走到跟前。看着眼前的荒凉衰败,想必建造这座青砖瓦房时也曾热闹非凡吧。
人走茶凉的定律,或许连神灵也无力改变。只是当人心渐渐变得浮躁,我们还能靠什么守护内心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