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方向

文/老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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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花,白的花,一朵朵向上开放,洁白美丽芬芳。

是自然生长的一片,还是被人采撷捧在手里的,已经模糊不清,很奇怪,早上醒来只剩下一双男人的手和一片洁白向上花朵的意象。

不知有何寓意。

而近段时间以来,我的心里,只有文字。

一个个的文字,是不是也如梦里的花朵,从心田流向页面,从无形走向有形,洁白芳香,有着自己的方向。

这个世界有多少枯焦干渴的心灵,需要温暖文字的滋养,需要精神明亮的文字指引方向。

对文字的爱好由来已久,小学、初中和高中语文老师以及家里哥哥姐姐的影响,把我推上大学中文系的轨道,毕业后走上教语文、写文稿,几乎天天与文字打交道的人生道路,跟文字的关系密不可分。

多年后,工作和生活不再像原先那么忙乱,我又重拾文学梦想,写起散文和人物,发表于报纸杂志和地方书刊,出版了生平第一本散文集《夏风吹过麦田》。

而我心深处,一直钟情于小说。

小说,小声地说,说的是森林、大海、天空,说的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气象万千,最早打动我心、走进我心灵深处的文字,是那本我到大学才看到封面、知道书名的《牛虻》,我能有幸在高中时候秉烛夜读,纯属偶然,是一个女同学从家里腌菜瓮上发现后拿来给我的。

那本我只读过一遍、大学后补读结尾的小说,才是我心中光芒万丈、向往不已的文字。

而我写下的那些千字散文万字人物,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指甲盖而已。

也曾尝试过小说创作,上世纪九十年代,曾写过二三万字的小中篇,几千字的短篇,但都浅尝辄止,没有持续。两个多月前,偶然看到无戒写作夏令营的招生广告,那不正是我寻觅已久的地方吗?我看到,一束细小的光向我射来,我于是接受召唤。

是的,我为小说训练而来。

我要将那些朦胧、散淡的光,聚焦、凝力,凝聚成一束强有力的光,照亮小说写作,照亮我今生前行的路。

为此苦苦努力坚持,只为自己的心灵,寻求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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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但困难,不是一般的大。

因为手中笔,已经习惯了散文的节奏和表达;因为思维,已经被几十年来的写实套路所束缚。

虚构,与现实的关系究竟怎样?

500字的阶段,主要写了一个人物,乡间的酒鬼,断断续续,艰难前行,最终结成5000多字。虚构成分占80%左右。

1000字阶段,最多的一篇写了2000多字,倒是正式写出几篇虚构文字来,如《林中池塘》《红烧肉》《提拔》等几篇,因为字数和晚上赶时间的关系,情节都没怎么展开,就匆匆结束,形式上倒是有点像小小说了,其中几篇若加以修改,应该还可以有提升空间。

电脑前完成每日千字的打卡,已是11点多,这个时候往往双足酸麻、眼睛酸涩,身体疲累但脑神经还处于兴奋状态。

打开水龙头,热水像温暖的双手抚过全身,经络和发肤都活泛起来,有种身心俱欢的感觉。

今日周末,住在乡间。想起白天干的农活,历历如数家珍:

上午摘了半篮子四季豆,又粗又长的豆子像小型的编钟,叮叮当当挂满豆棚。一畦整齐挺拔的芋艿,已然扬起片片绿色的风帆,但仍需增强自然风力,让它们更快更好地飞翔:削去那些争夺养料和水分的杂草,将黑色泥土增培至根部,加固根基,风吹雨打不动摇。

下午到南瓜地。已收获十多个嫩南瓜的那片瓜藤,底部叶片早早发黄,结下来白嫩的小南瓜也有几个枯萎落地,明显缺肥缺水。用小锄头挖上一个洞,每棵南瓜根部补给一勺兔粪——邻居家养了几百只比利时肉兔,刚好为我们提供了价廉物美的有机肥,再浇上几勺水,雨季已经到来,南瓜生长应该没问题。

又在刚收获了土豆的空地上,削掉杂草,播下“七月拔”(指七月可以收获)毛豆,每行3窝,每窝四五颗老豆。

干完这些农活,感觉像晚上完成写作“打卡”任务一样,深深舒出一口长气,内心甚觉安慰:

总算不负农时。

传统农业的关键是“在时”,什么季节种什么庄稼。相比“地利”, “天时”更重要。

看似简单的常识,却是几千年农耕文明的结晶。一年12个月,24节气,是多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先民,躬耕陇亩,点点滴滴的实践经验累积而来。

亦如时间。

遥想蛮荒时代的初民,以他们高超于一般四足动物的智慧,探索出以结绳记事、以日晷记时的方法,倘若没有这样、那样的手段,过去和当下、将来,该是怎样茫茫一片,毫无头绪啊!

在混沌一片的时间面前,人类将无法把握自己的定位和走向。

将时间划分成一天24小时,人类于是可以计划在具体的时间之内干具体的事,看到成果,看到效率,有了鞭策自己的动力。

就如写作打卡。

从那时的文艺青年,倏忽而至文艺老年了,每天打卡写作却是平生第一次。

如果说写作的征途犹如初民至于时间的概念,茫茫无际涯,那么打卡就像后来日晷、钟表的发明,每个阶段21天,每天完成字数从500到1000,两个月时间,我得到了无戒学堂第五期班委颁发的“优秀学员”奖状,让我看到自己在写作征途上鲜红的足迹、印记,心中有欢喜,同时又有向第三阶段目标——每天2000字冲刺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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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2000字阶段,有点惨。

刚一开始,就碰上出差一周,不可能完成任务,只好拿过去的旧作来充数,只是作了部分的修改,但总体还是吃老本,没有新的创作。

接下来的一周,却要完成诸多杂事,尤其是要完成几个人物的采写任务,每天的字数何止2000,但若要再完成这个数字的打卡任务,在我真是困难重重,于是,想个“偷懒”办法,直接将我采写的人物故事作为“打卡”内容发上去。

但因人物所经历的故事,涉及文革年代,发到“”,内容被锁住。

于是乎,只打卡,不发了。

因为这些作品,均为非虚构纪实性文字,这阵子要转写虚构文字,竟觉有如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了。

周三,按惯例是学员之间相互点评作品,是我最感兴趣的课程。紧赶慢赶,总算赶出一篇虚构文《老公打我》,刚够2000字。按次序,班委指定年轻细致有爱心的茉馨点评。

感谢好心的茉馨,说了很多的优点,给予我莫大安慰,诸如“文笔流畅”、“结构清晰”、“故事有很深的情感内涵”等等,缺点是题目不是很好、结尾显得突兀,还有中间两部分的衔接有点生硬。

点评真是到位,心服口服的我,心里其实虚得很,我的一位写小说的朋友一针见血地该指出该文的缺点:叙述的腔调和结构更像散文,小说的内在张力似乎还要大些。

呜呼,我知道,我就是写不了小说,此生只能写写散文罢了。

为期3月的本期写作训练营已经过了三分之二多,眼看就要结束,文字的方向,我的方向,究竟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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