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生前可能是唯一一个了解我正在经历什么的人:偏执狂和原教旨主义如何瓜分了我的人生,他们如何把我在乎的人从我身边带走,只留下学位和证书——一种体面的空虚。
没有人读我的文章,我是为自己写的,正如我想象泰勒只为自己而学习一样。
我在学习的这个技能至关重要,那就是对不懂的东西耐心阅读。
我这一生中,这些直觉一直在教导我一个道理:只有靠自己,胜算才更大。
我可以从那段时期的日记中追溯到演变——一个年轻的女孩在重写她的历史……她写到,他受伤之前,我从没受过伤害。
我将永远、始终做个孩子,否则我将失去他。
我知道,这不会持续下去,下一次我们说话的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此刻的柔情将被遗忘,我们之间会再此上演无休止的斗争。但今晚他想帮我,这就够了。
每天晚上我都学习到凌晨两三点,相信这是为了赢得上帝的支持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有的人反对平等的大潮;有的人必须从某些人那里夺取自由。
我再也不允许自己在一场我并不理解的冲突中首当其冲。
机会渺茫,但我是擅长抓住机会的女王。
想到过错在我,我感到很欣慰,因为这意味着事情还在我掌控之下。
承认不确定性,就是被迫承认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但也意味着你相信你自己。这是一个弱点,但这个弱点中透出一股力量:坚信活在自己的思想中,而不是别人的思想中。我常常在想,那天晚上我写下的最有力的话,是否并非源自愤怒,而是出于怀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知道。
我从未允许自己拥有这样的特权:不确定,但拒绝让位于那些声称确定的人。我的一生都活在别人的讲述中,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专治而绝对。之前我从未意识到我的声音也可以与他们的一样有力。
即便是金子,在某些光线下也会显得晦暗。但那只是错觉,金子一直是金子。
我能在风中站稳,是因为我不是努力尝试站在风中。
衣服不能解决我的问题,我内心里有什么东西腐烂了,恶臭熏天,令人作呕,仅凭衣服无法遮盖。
她只是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伦敦人,直到他相信自己。那时她穿什么衣服,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希望过有意义的生活,而在我看来,交代那些没有任何意义。
女性需要从托词中解放出来,证明自己是一个人。表达意见、采取行动、蔑视顺从。就像一个父亲一样。
塔拉母亲:面对现实是痛苦的,意识到有丑恶的东西存在而我对此视而不见……是我们选择的疾病,因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对我们有益……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躁郁症给我们家造成的伤害……我不会再因害怕而逃避了。
我的羞耻感源自我有一个将我将吱嘎作响的大剪刀刀刃推去,而不是将我拉走远离他们的父亲;我的羞耻感源自我躺在地上的那个时刻,知道母亲就在隔壁房间闭目塞听,那一刻完全没有选择去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现在一切都变得更好,现在母亲也已经找到了她的力量。
过去是一个幽灵,虚无缥缈,没有什么影响力,只有未来才有分量。
我用老办法止住了痛哭:盯着镜中自己的脸,指责她流下的每滴眼泪。
虚伪的过去,虚假的未来,全都消失了。
不,我告诉自己。那些是她说的话。不管那些话是否出自她。她那些曾安慰过我、治愈过我的话,都成了空。我并不相信他们是不真诚的,但真诚并未带来实质性结果,他们被其他更强大的潮流冲走了。
我知道,作为一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无知女孩,被允许去那样的地方读书,我应该感激涕零才是,但我丝毫提不起热情。我已经开始思考教育让我付出的代价,开始对他心生怨恨。
我并不邪恶,我只是病了。
质疑自己,并且乐在其中。质疑这些琐碎的事实以及自己掌控他们的能力,让我得以怀疑记忆中的每一件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当生活本身已经如此荒诞,谁知道什么才能算作疯狂?
为了赢得父母的爱,我愿意放弃自己对是非、现实和理智的看法。为了他们,我相信即使我看到的只是风车,我也愿意披上盔甲,向巨人冲锋。
“如果你在美国,无论你在哪个角落,我们都可以去找你。我在地下埋了一千加仑汽油,世界末日来临时,我可以去接你,带你回家,让你平平安安的。但要是你去了大洋彼岸……”
我所有的奋斗,我多年来的学习,一直为了让自己得到这样一种特权:见证和体验超越父亲所给予我的更多的真理,并且用这些真理构建自己的思想。……如果现在让步,我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一次争论,我会失去对自己思想的掌控权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我现在明白了这一点,父亲想从我身上驱逐的,不是恶魔,而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为什么,认为自己懒惰比认为自己陷入困境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