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记秦淮

在秦淮河上和同学消暑时，曾见过一位小姑娘，后面跟着她的父亲和奶奶（或外婆），同学喜欢小孩儿，就跟她攀谈起来。

小姑娘是本地人，家住秦淮河附近，很高兴地背了很多秦淮河的诗给我们，倒也无外乎“烟笼寒水月笼沙”这类耳熟能详的句子。后来她背到过一首“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背完又接了一句“写的就是秦淮河”。

这首诗出自刘禹锡的《竹枝词二首》，另一首是：“楚水巴山江雨多，巴人能唱本乡歌。今朝北客思归去，回入纥那披绿罗。”我笃信这首诗断然不是写秦淮河的，但一时想不起应该如何纠正，就作罢了，又听小姑娘聊些别的。——没准应该请教她父亲，那男人看起来也是个儒雅的读书人，但也难保这首诗不是他教给自己女儿的。

维基百科“刘禹锡”词条写道：“據湖南常德歷史學家、收藏家周新國先生考證:劉禹錫被貶為朗州司馬期間寫了著名的「漢壽城春望」。在被貶期間，劉禹錫接觸到民間風俗，作《竹枝辭》十餘篇”。刘禹锡所作《竹枝词》共十一首，除上述两首外，另有《竹枝词九首》收录在集中。想来大概都是写于朗州吧，跟秦淮河关系不大。

关于南京，刘禹锡曾写过《金陵怀古》《金陵五题》（《石头城》《乌衣巷》《台城》《生公讲堂》《江令宅》）《台城怀古》等诗，其中只有《江令宅》提到过“秦淮”二字：“南朝词臣北朝客，归来唯见秦淮碧。池台竹树三亩馀，至今人道江家宅”，也不是专门写秦淮河。

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在当时也就囫囵地听了，虽然很喜欢那个小姑娘，但也没有说话，后来同她父亲点头道别，这件事就淡忘了。方才读到另外几首《竹枝词》，又想起这样一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