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的青梅有猪吗

这是大学四年的最后一个寒假,我是杨大雄,此刻正在老家的院子里晒着这冬日的暖阳。

在重庆待久了,对于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可谓格外珍惜。四周没有了一眼到头即青川的视野,抬头没有了常日白雾遮羞阳的天空。

周遭的一切很新,感觉上也有点新奇,像个来访的游客对于刚到一处陌生地的直观。一切又很旧,感觉上很熟悉,是个氤氲着生活了十年的故乡情愫。漫长的离别,一年一眼的探望,仿佛是对长大后最直观的回应。

这是个避开了灯红酒绿的小乡村,甚至因为它不靠近大的公路,这里连车声都少的可怜,你所能常听到的,或许只有刚下了蛋的鸡飞出窝时骄傲的“咯~咯~”声,还有的就是顽童们追逐嬉闹声和隔壁的老奶奶呼喊自己孙儿回家吃饭的声音。这里的夜晚似乎也更早,狭窄的马路没有路灯,太阳一落下,黑暗中亮起的灯立马也只为人们洗漱所需,然后熄灭,恢复漆黑。他们也起的很早,天微凉,鸡刚啼,“咯吱”,一木门声,又开始忙活着新一天的事。

当走过很多繁华的街道,感受过大城市激昂奋进的脉搏声。回到这样一处宁静的角落时,一开始似乎并不太能适合二十出头的年纪,内心有太多翻涌的冲动和想要去闯去实现的愿望。这样美妙的安稳平静,让其不甘的,是敬畏的年龄。

由于离开这里已好些年以前,儿时的玩伴早已没了联系,甚至大都忘了模样。可能记得哪栋房子,但也没有了想要去呼喊的意愿。

记忆里有一个小女孩,住在门前对角哪栋房子,那是她爷爷家。在几年前每次回来我们还是会见上几面,多的聊上几句,但不知哪个年头起,她,我也好像断了招呼。

“小鸽子”是她爷爷常对她的呼喊声,用我们那地的方言喊出来可能更有点韵味儿,以至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她的大名是叫什么,也导致了我后来几年见她居然不知该怎么称呼。

印象中一起玩耍的画面现在回忆来已没有太清晰,了了几个有她的画面也是闪闪而过。那时的她有点瘦,是当时流行的马尾辫,背着印有小魔仙的双肩书包。那会她爷爷一喊她,她会先大声应和一声,然后着急着蹦蹦跳跳就回家了。最近一次见面,应该是她高考后的那一年春节。那时,她长大了,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头发好像是散着的,纯色的羽绒服,拖着的粉色行李箱。那一年是隔着自家厨房的窗户看到过的她。

08年的寒假,多年未见的极寒天,大雪,冰冻,停电。屋后的马路上结了冰,门前的树叶子也被冰包裹着,远处的高压电线也未能逃过冰层的封印。记得那时得停了一周多的电,大年那会好像还是点的蜡烛。记得一天的早上,父亲告知外面下了很大的雪,我隔着二楼的玻璃窗望出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远处的田野,屋脊,门前的柚子树,蝴蝶花枝都被披上了一层白色的新装,那时的感觉像极了电视里看到的童话世界。

那时兴奋不已,换上新年刚买的大棉袄,穿上雨靴,戴起手套帽子就出门玩耍了。一脚踩进积满雪半腿深的沟壑里还乐此不疲,激动的再来上一脚,为能够取下青瓦屋檐下那长的冰棱向同伴炫耀而得意。记得那时我们打了雪仗,绕着我家房前屋后。记得那时我们堆了雪人,用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胡萝卜做了它的鼻子,用收纳盒里最漂亮的弹珠做了它的眼睛,用提水的小木桶变成了它的帽子,用红领巾围在了它的脖子上(脖子!哪?)。

年后,冰融了,雪化了,电来了,我们也走了。                                                                       

胡萝卜好像吃了。

……

中考完,在城里。那个暑期有一次邀请她来家玩,缘由不知。但好像那天因为我家那片停电,她带我去她家吃了午饭,是她做的。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那是第一次去她家,也成了至今为止的最后一次,可能这个至今的时间段还会的延迟更久吧。

……

在后面慢慢长大的时间里,我所了解到一些关于她更成熟的信息。小时候她爸妈就离婚了,爸妈又都组建了新的家庭。她跟着爸爸生活,但因为他常年在外地工作,所以家里只有后妈和她一个几岁的弟弟。

她很独立,至少在我遇到过的伙伴里。她挺听话,对于爷爷,爸爸或妈妈。她也蛮乐观,也爱笑,至少在我们一起玩耍的时间里是这样。

……

现在,她应该本科毕业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深造,不知道她在哪座城市里。

在这一小片天空下,只要是还算晴朗一点的天气,你都能够在夜晚抬头看到满天的星星,还有闪着红光慢慢路过的“流星”。这里,似乎比记忆里的以往变得更加宁静了,甚至略感它苍老了。这里,她或许是我唯一能够留恋想念的玩伴吧。童年,少年,青年,时间催促着我们长大,也促成着我们每一次的相逢一笑,离别时的声声祝愿。

我曾经到过所谓的“天涯海角”,其实那里只是大海平凡的一角和杂乱的礁石。江湖广阔,够我们驰马纵横,洒脱一生。

此时连续的大晴天,温暖安逸。大雄还是爱趟在老爷椅上一边听五月天的音乐,一边闭眼望着还年轻的太阳。

耳朵里还能听到的屋对角那熟悉又不太一样的应和声。

眼睛里还能看到的是头顶飞过的可爱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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