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寒有一个不好的习惯,总是喜欢在半夜甚至凌迟的时候听着钢琴曲写东西,他感觉那种夜阑人静的氛围是最能激发人们灵感的契机,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给自己倒上杯酒,慢慢享用。对他而言,文字的世界充满了丰富的情感,它不但可以抒发感情,还可以记录心灵的历程。但是,曾经有一个人说他写的东西太灰色,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没有阳光。他笑笑对对方说:“莎士比亚曾经说过最感人的是悲剧,而不是喜剧”。
他把写的东西全部上传到了QQ空间,因为他喜欢别人看他写的东西,喜欢他们看完后对内容的赞赏及认同,因为只有这样才是他长期创作的动力来源。可惜,这年代女人永远比男人受关注,他写了好多东西,点击量也赶不上人家随便发几张照片来得快。不过还好他后来想通了,其实别人关注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很多时候文章的创作可能仅仅是自己的喜好而已。不过后来他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女孩经常来他的空间停留,几乎每一篇文章都看过,甚至还留过言。后来他就尝试着与女孩沟通,一来二往他发现原来女孩很喜欢他的文字。女孩说他的文字虽然灰色,但是看后却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仿佛每一篇文章都是在诉说着一段心灵的感伤。至此,他算是有了一位忠实的读者。
网络让这个时代的空间距离无限缩短,它让身处钢筋水泥丛林中的人,相互之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让彼此通过这个平台建立起最初的感情与信任。也许这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也代表当代人的悲哀。生活圈子越来越小,朋友越来越少,到最后竟然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去建立关系,真不明白现代社会的文明,是不是就应该如此。不过,还是要感谢它,最起码网络让张若寒有了一个忠实的读者,这人就是——梁思华。
张若寒和梁思华虽然互加了QQ,但由于工作较忙的关系平时并不怎么聊天。大多时候都是默默的在关注着彼此的空间,细细品味对方的文字。思华的文章充满了女性的柔美与伤感,看似朴实无华的文字,却能给人带来心灵上莫名的触动。就像她曾经说过:“不是不喜欢热闹,而是感觉喧嚣过后还是曲终人散,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见”。思华这个女子就像一壶茶,适合慢慢品味。
张若寒和她真正熟悉的时候是2006年。那天张若寒在家里加班,百无聊赖的枯燥工作让他有些犯困,因此打开QQ看看还有谁在线,碰巧正好遇见了梁思华。
张若寒对她说:“嗨,这么晚还不睡觉啊”?
她打了一个笑脸回复:“你不是也没睡吗”?
张若寒说:“我加班加的很无聊,所以想找个人聊聊天清醒一下”。
她笑着回复道:“这么晚还加班,是不是有很多加班费啊”?
张若寒苦笑道:“不但没有加班费,全年几乎都不怎么休息呢。”
梁思华打了一个笑脸回复:“既然这么辛苦,那就听听歌吧,忙碌的时候或者心烦的时候,听听歌会有益心神。我一直在循环播放同一首歌,与我一起听吧”?然后她就传过来一首“彭佳慧”的《喜欢两个人》。
婉转的音乐将这寂静的午夜悄然打破,悠扬的歌词姗姗而来,这一刻张若寒沉浸在了这首歌中。彭佳慧的歌以前也听过,不过没想到这首竟然会在此刻给张若寒带来了莫名的触动。
放弃自由喜欢两个人
绑住的两个人
互不相让还是相爱分享一生
不爱热闹喜欢两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
在浮动不安世界里找到安稳
……
听到这里张若寒突然有了一些感慨,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这首歌也是在诉说着自己。张若寒对她说这首歌真的很好听,如果是看着雨听它的话可能会更加惬意。
梁思华回复说;“干嘛跟我一样的习惯”?
张若寒笑着告诉她,可能是因为我们是一样性格的人。另外,听歌的心态和心情有很大关系,不过总的来讲,老歌可能对更对我们有吸引力,因为那是伴随人生成长的一部分,每每听到,就能回想过去。
说到这里时,她又笑了,她问:“为什么你的心态都和我如此相像”?
张若寒笑着回答:“可能我们都老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张若寒非常享受与梁思华的聊天,他们每天探讨各种影片、歌曲、爱好、生活。在这段过程中,他发现自己与梁思华真的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身边人事物的理解都能相谈甚欢。这就像一个孤独了很久的人,突然遇到了知己。
铃……是韩玥的来电。张若寒笑问:“喂,亲爱的,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阵阵笑声说道:“干嘛,没事就不能找你啊,你这个大忙人,我们似乎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吧?今晚有空吗?一起出来坐坐”?
张若寒回道:“当然好呀,没问题,你说地方吧”?
韩玥想了一会说“还是去海边那个听海BAR好了,反正也好久没去了“。
张若寒告诉她没问题,到时候下班过去接她。
张若寒和韩玥确实很久没见了,这段时间他光忙项目了,也忘记经常慰问一下这个丫头。张若寒和韩玥是校友,不过张若寒是她师兄。最奇怪的是,大学那么多年,他俩经常都是在一个地方混,竟然互相之间不认识,直到毕业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相互熟悉。
韩玥这个人很不错,性格开朗活泼,为人很大气。不像其他一些女孩矫情的要命。曾经不仅一个人对张若寒讲,既然你俩关系这么好,干脆在一起算了。张若寒都是连连摇头说,太熟悉不好下手,并且暂时还没感觉。
下班后张若寒到韩玥公司楼下等她,老远就看见她招牌型的笑容对着他笑。韩玥上车后张若寒揉了揉她的头说:“这段时间不见,又变漂亮了”。
她眨眨眼问道:“是嘛,我也这么觉得,你眼光还真好。不过迷恋归迷恋,一定要克制得住,做男人嘛,要有看见美女而淡定的风度,这样才能显出你的成熟”。
说完这句话,他俩哈哈大笑。
张若寒对韩玥说:“不但人漂亮了,脸皮也厚了,看来这段时间,你真是没有白忙活,各个方面都在不断进步”。
韩玥郑重其事的回答:“那可是,姐可是21世纪的上进女青年,怎么能和其他人比”。张若寒笑道:“上进女青年,既然您都这么优秀了,那晚上这顿您请吧
韩玥用她那滑稽而惊讶表情说:“那可不行,您这么优秀的人,如果让我请客了,那您自尊心再多受打击啊。再说了,您不是一向倡导尊敬女性嘛,您可千万别为了我,而打破您的原则,这于公于私都不合适啊”。
张若寒彻底无语……说:“行了,我服了,你也就别客气了,还是我来吧”。
秋天的海边总是让人感受到一种清冷,海风轻轻的吹着。心,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平静。
张若寒和韩玥找了个能看海的桌子坐下,随便点了些吃的。张若寒对韩玥说是不是点的太少了,韩玥却说自己是上进的女青年,所以不能吃太多,那容易发胖,影响形象。张若寒笑着说:“好好好,那您慢慢上进着,我还是保持不思进取吧。”
慵懒的爵士乐,浓郁的咖啡香,就在张若寒静静享受这份惬意的时刻时,韩玥用她那古灵精怪的眼睛看了张若寒一眼问道:“徐琀玥最近找过你吗”?
张若寒听到这句话后楞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她最近有找过你”?
韩玥瞅了瞅张若寒说:“她可不是最近有找过我,她是经常和我联系,你俩究竟是怎么回事?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女孩,并且也挺漂亮的,你喜不喜欢也要吱一声啊”
。张若寒苦笑道:“这什么事啊,我跟她早说过,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大家同学这么多年了,要是可能的话早在一起了,并且我现在也没那种心思啊”。
韩玥嘿嘿笑说:“哦……我明白了,你现在口味变了,喜欢男人”。来来来,告诉姐你是公还是兽?
张若寒当场满脑门黑线回道:“亲、虽然现在科技发达了,性别取向选择自由化,但哥还是喜欢姑娘的”。
韩玥化装悲哀装道:“那这姑娘还真是不开眼,竟然看上你这种家伙,并且还如此执迷不悟”。
张若寒也不动气,反而冲着韩玥郑重其事的说:“要不,你给她介绍一个?就当帮她找一个幸福归宿”?
韩玥摆摆手说:“别了,这话我以前不是没说过,只是人家说了,她等着你”。看看,多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你祸害了,唉!。
张若寒说:“嗨,什么叫祸害啊,再说我还没把她怎么样呢。既然你这么为她鸣不平,要不我祸害祸害你”?
韩玥突然妩媚的看着张若寒说:“行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今晚跟我回家如何”?看到她这副表情,张若寒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旋即对她说:“都是自己人,何必自相残杀呢”。
韩玥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说:“这么年多了,你就没打算找一个”?
张若寒说:“当一个人月月无休,天天加班,这样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你想想啊,哪个女孩能接受谈了一个男朋友,还天天看不见的。你当这是网恋啊,这种情况谁能接受啊?
韩玥想了想道:“你还别说,你就这种情况的,还真有人能接受?”
我一愣,随口问道:“谁啊?”
“徐琀玥”啊,韩玥挑着眉说道。
我擦……怎么又绕回来了。大姐,她真不行,不是她不漂亮,也不是身材不好,就是她站在你面前,你没感觉啊。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过。这真不行。张若寒连连摇头。
韩玥看着张若寒说道:“怎么就不行了?相貌身材你都说没问题,那哪里有问题?难不成你觉得家世比不过?怕自己太穷了?但这些年也没看见人家徐琀玥瞧不起你啊。”你要是实在说不出来,我给你找个夜场小姐姐算了,你直接入赘。人家小姐姐挣钱多,技术好,哈哈哈哈哈……”。说完后韩玥自个儿在那里狂笑不停。
张若寒黑着脸回道:“夜场的跟我不熟,如果哪天实在不行咱俩凑合凑合算了,反正您这么温柔可人,善解人意,想必绝对能受得了。另外,即便你技术不如人我也忍了”。
韩玥冷哼一声说:“凭什么我就要受这罪啊,再说了,就您现在这睡得比驴晚起得比鸡早的身体,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我不要。除非……等我到了40还没嫁出去的时候,我在考虑找你。到时候什么技术不技术的姐就忍了,好歹咱俩也是多年的感情了,不能为那儿点事而不给你面子”。
“行!就你能说,喝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舒缓悠扬的音乐将这片夜色衬托的格外妖娆。这晚,张若寒和韩玥聊到很晚,很久没有这样开怀的畅谈和欢笑了。也许,人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对朋友之间的谈心聊天份外看重,反而对以前那种喧嚣吵扰的夜生活渐渐失去了兴趣。或许,这就是年华已逝不再年轻的预告……
张若寒回家后习惯性的打开电脑,看看QQ上面是否有留言或者是广告公司那边是否又发来新的稿件。
这时梁思华的头像闪烁起来:“你在吗?今晚我去了海边,大坝上的景色好美,霓虹闪烁让人陶醉”。
“还没有回家吗?”
“我到家了,今天有些困,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看完这三条留言,张若寒心理莫名产生了一丝异样。他仿佛看到了梁思华一直在等他的情景,那种感觉很奇妙。
张若寒给她回复道:“不好意思,今天和朋友出去了,回来的比较晚,所以刚刚看到你的留言,下次我出去前会提前告诉你一声,避免让你等我。我也要睡了,希望你能做个好梦”。回复完梁思华的留言后张若寒也躺下,在那光怪陆离的梦中渐渐睡去……
次日到公司后,张若寒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然后随意的浏览着新闻,顺便等待梁思华的上线,感觉生活难得如此惬意。但苦逼的生活似乎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正当他对着各种娱乐新闻八卦不已时,公司副总走来不阴不阳对他说:“小张啊,最近你们没什么活吗?”
此刻张若寒心中一百个不情愿的站起来说道:“王总,近来咱们公司销售情况较好。据数据统计,应该会在本季度区域排名能进前三。另外前段时间大家为了把保证半年报的业绩,也不都2个月没放假了嘛,所以今天我让他们部分人调休了,毕竟大伙是很辛苦的,您说呢?”
副总用手推了推眼镜说道:“嗯,这倒也是。但你们也不能没活就这么坐在家里啊,既然不是太忙了,那就出去走走,看看市场,了解了解一线最新情况,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研究研究未来的策略。你看看,你就这么坐在办公室有意思?
”张若寒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心中暗骂:“你大爷的,好不容易忙完了一段,你竟然连个喘气的时间都不给我,还准备直接把人发出去做市调,太他妈不是人了。”
副总临走时突然回头还对张若寒说:“晚上帮我在怡景楼订个房间,另外这周抓紧时间把市调报告做出来”。
就在张若寒愤愤不平问候副总各种亲戚时,QQ突然响了。
梁思华在QQ上说道:“昨晚看到你一直没上线,就知道你肯定有事情。另外你平时工作忙的时候不用管我,只要抽空陪我聊天就行。”
看到梁思华的话,张若寒突然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张若寒莫名的担心昨晚没有陪梁思华聊天会导致对方不开心。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
自从与梁思华聊天以来,张若寒越发觉得她是一个乖巧可爱,善解人意的女孩,并且还拥有其他女孩少有的成熟心智。并且随着这种感觉的加深,张若寒隐隐中越来越想知道她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张若寒问她:“QQ空间为什么进不去”?
她笑着回答:“因为不想给你看。”
张若寒有些意外的询问为什么?
梁思华回复:“幻想中的事物才是最美的。人一旦知道真想或者看到真相,很多时候那种幻想感就会失去”。
张若寒一愣,旋即说道:“那我是该幻想你是哪种呢?”。
梁思华笑了,她说:“如果有一天真见面了,时候别吓着就行”。
“放心,长得丑的人也不知你一个,还有我作伴呢。”张若寒打趣道。
“如果有一天能在海边一起听歌,一边看海就好了。昨晚我站在大坝上,眺望夜色中的海面,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好特别,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平静。”梁思华说道
张若寒笑道:“那还不简单,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陪你去。其实,我也经常会一个人去海边走走,散散步,听听海浪的声音,它让我能得到心灵的安慰。”
“对,心灵的安慰。就是这种感觉”梁思华对张若寒的回复非常认同,那一瞬间,她觉得张若寒是懂她的。
片刻后问道梁思华笑问:“你真的愿意陪我去海边听歌?”
张若寒反问:“为什么不愿意呢?能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一起漫步海边,听听音乐这该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张若寒与梁思华的聊天慢慢地成为了一种习惯。张若寒喜欢与她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各种琐事。使他原本上班如上坟的心情,慢慢地变成了一种期盼。因为有一个看似知己般的人,对他而言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他很多时候心情烦躁了,累了,便会与梁思华吐槽。从天南海北的东扯西拉,到相互的逗乐玩笑,工作中的张若寒笑容越来越多,并且还会偶尔因为想起两人的玩笑而不自觉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