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爱来自温哥华

好久没有去斗母泉打泉水了,清晨,和煦的阳光洒在温暖的桌布上,我坐在阳台花园,沏上一杯滇红,看舒展的茶叶翻滚在杯盘中的沸水里,清雅的幽香钻入了我的鼻孔,五年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个像这样孤独的场景,在我的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有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起身去干点什么,来济南五年的时间,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焦虑和无序的等待当中煎熬,直到那份久违的爱,来自了遥远大洋彼岸的温哥华开始。

那夜,我在领秀城自己七平方米的卧室内盘腿坐着,直到凌晨,仍无睡意,我时时有种想哭的冲动,压抑的内心,委屈的像个孩子。

白天,我走在济南的大街上,没有人关注我的存在,可是我在公交车上,感觉每个人都在注视着我,我下了公交车,那直直的楼房倾斜下来。把我压垮,我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飞速躲进家中,窒息的空气有如天花板,我无路可逃,无处可躲。

夜,薄雾浓云,我无法排解内心的忧虑,于是伸手摸过手机,用微信拔向异国的温哥华。

那位大姐,姓耿,她静静的在听我的倾诉,一直没有说话,等我把铺天盖地的愁绪都抛向她时,他微笑着跟我说,今晚啥都不想,发给你一首歌,叫《耶和华的爱》。

凌晨后的时光让人难熬,我听着这首歌,泪水流了整整一个晚上,我跪倒在地上,感觉自己是一只迷途的羔羊,这世间有太多的苦难,我的肩膀已经担不住了。

天亮时,我已经有了信仰。

我呷了一口红茶,对妻子说,我们去斗母泉打泉水吧,妻子很愕然,我们家的后面,就是济南七十二名泉的沛泉,家中不缺泉水,我说,我不是想打泉水,我想路哥了。

五年前,我们从寿光搬来了济南,一切从零开始,陌生的环境,有时总想着去逃避,我错误的把陶渊明当成了最后的避难所,城市的霓虹灯让我产生了错觉,惨雾的愁云中,我为消磨时光走上了斗母泉去打泉水,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路哥,他叫路希军。

那时的斗母泉上焊上了铁盖不让打水,路哥跟我说,我不在家时,你自己打开门,从我家的水窖里灌水就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

路哥是我在济南认识的第一位朋友,我经常见他背着包去放羊,可我并没有嫌弃他,是我在人生落魄时,他把我接纳了。

我们收拾东西往外走,我突然记起点什么,回到厨房,拿了箱无土栽培的黄瓜。

黄瓜只是我感情的宣泄,那年我在马德里,见到了一对旅西华人夫妇,我们一起喝了杯咖啡,他们来西班牙谋生十八年了,至今却不会说西语。

儿子坐在边上,看的出跟他们是两个精神世界的人,黄皮白心的生活,自然流露在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上,我问大哥,退休后想回中国吗?他说,回去,这不是我们的家。我问,那孩子呢?孩子会跟你回中国吗?他低下头,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们承认我们是有追求的人,可是往往承担不起追求的后果,就像我把家搬到了济南,融入的过程同样让人痛苦,我在给耿大姐打电话时,只是朴素的觉得他们勇敢的移民,心路历程更不简单,我在寻求她的帮助,不曾想上帝借他的手,把我领上了救赎之路,让我得救了。

中国人做事讲究一个缘字,缘分未到可能对面不识,就像我今年四十二岁,正是不惑的年纪,我把心沉了下来,把贪欲收入笼中,我虽然有时仍旧看不清脚下的路,但我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了,要对的住那份来自来自温哥华的爱,因为上帝与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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