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 第三章 以太神剑 1

少陵横渡白石海峡，穿过大森林，攀上一座山岗。站在山上，山风迎面吹来。少陵在向远处瞭望，前方隐隐约约有一座城池，一条小路蜿蜒而至。不由分说，少陵择路下山，踏上蜿蜒小路，径直奔那城池走去。从天上俯视，羊肠小路上有一些匆匆赶路的人，少陵走了好长一程，方来到城门下。他仰望城楼，但见城门楼上悬有一块宽近八尺、长约一丈的牌匾，牌匾上书：“三叶星城”。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少陵踏步进城门。进到城里，他跟随几个赶集市的人转弯抹角来到一条街。这街面一副市井气象，商家店铺、日用杂品、谷物果蔬、鸡鱼肉蛋、各种小吃，三百六十行中差不多有半数都聚在这里了。太白晓得少陵曾跟自己走南闯北，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对市井里的习俗也不陌生。一路走来，少陵也不与旁人搭话，他在一家小酒馆吃了一顿可口的饭菜，喝碗热汤，还多买了几个馍馍放在口袋里。在路上，少陵好奇地东张西望，忽然看见街面上有一个乞丐。那乞丐发鬓斑白，衣衫褴褛，一副龌龊之相，他手心朝上沿路乞讨。

在太白灵魂的眼里，那乞丐老翁的模样竟然是无形无状蒙蒙的一个魂灵。

路上过客匆匆，并没有人理睬他。见此老者，联想到父亲，少陵心生怜悯，他走上前去将口袋里的馍馍施舍给乞丐。乞丐并不领情，摇摇头没有接受。少陵顿悟，转身去了一家肉铺，买来一块酱牛肉，复出店门，他将牛肉送给乞丐。

少陵的行为得到飘在太空中灵魂的赞许：“孩子，你做得对！”

乞丐见是好吃的牛肉，连连向少陵作揖，他用手抓住牛肉，大口地吃将起来。少陵在一旁看，脸上露出笑容。乞丐吃了五七口牛肉，竟把剩下的半块肉扔在地上了，引来一条流浪狗。一个路人对少陵说：“好心的外乡人，做你自己的事儿去吧。”见此状况，少陵转身离去。未走多远，那乞丐追上前来，开口说道：“钱。”少陵一笑，伸手从褡裢里掏出买牛肉找回的铜钱递给乞丐。乞丐抬起粗糙的手指着褡裢，“金币，金币。”少陵有些犹豫，暗想“他怎么晓得我有金币？”但是，少陵还是掏出一枚金币给了乞丐。乞丐连连作揖，口中念叨：“多谢多谢，苍天保佑你。”少陵回身大步走去。他在街面上溜了一阵子。日影偏斜，晚霞夕照，黄昏已近，少陵在一家小店里吃了一顿简便的晚餐，就准备去客栈落脚。来到一个僻静处，望见前方路边有一个挑着酒招的客栈，旗上明晃晃地写有“寒星夜”三个字。少陵往客栈走去。忽然，又看见那乞丐还在乞讨，也有好心人拿出铜钱施舍与他。少陵不屑，便朝大门走去。正待入门，乞丐蹿将过来拦住去路，连连作揖。“好心人，老翁苦命，一生露宿，还从未住过像样的房屋，若能住进这里，死也无撼了。”避之不及，少陵奈着性子，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今夜你就可以了此夙愿。请吧。”少陵迈步走向栈门。乞丐不依，慢声慢语地说：“这可不是上好的客栈。”他手指门外，“那边有一家头等客栈，是王公贵族下榻的地方，叫永平客栈。在那里可以洗去一路的风尘，方能一慰老翁夙愿。”

“带路。”

乞丐前行，少陵在后。

两人走入一片灯火通明的繁华街路，便见有一家客栈张灯结彩，煞是气派。

“这就是永平客栈。”

走进店门，少陵在柜台前付足了银钱，定了两间客房：一层院和三层院的客房各一间。少陵对老翁说：“去吧，小生不能奉陪了。”乞丐也不道谢，随同一个店仆朝一层院的客房走去。少陵无话，抬眼环视，这一层院的当央有个一偌大的亭阁，亭阁四通廊檐回绕，勾连前房后院，三进庭院回廊相通，有店仆进进出出。侧耳聆听，从二层院那边传来一阵轻柔美妙的歌声。殊不知二层院设有戏台，台上正有伶人在唱戏。离开了前台，少陵随一个店仆沿回廊去三层院。路经二层院落，少陵看见，座北朝南设有一个戏台，台上有伶人唱戏，台下摆设着木桌木凳，三三五五坐着一些看客，嗑瓜子的、喝热茶的，也有摇着脑袋哼哼呀呀随着台上的伶人在吟小曲的。穿越二层院，步入三层院落，少陵看见后院当央也有一处亭阁，亭阁下则是一圈帷幔围住的一眼温泉活水池。那店仆引领少陵来到入住的客房门前。打开房门，少陵进到屋里。只见客房内，雕梁画柱，龙床木椅，帷幔轻纱，蜡烛油灯。“这不愧是上等的客栈啊！”店仆向少陵交代几句，又将少陵的外衣拿到洗衣房去。虽然旅途劳累，少陵却没有心思休息，戏台在吸引他。少陵打开柜橱，换上客栈为客人准备的干净衣裳，就走出房门到二层院看戏去了。看了一出戏，喝了两杯茶，少陵便回到后院，步入温泉水池，他脱掉衣裳跳入活水温泉之中，沐浴一番，不在话下。

太白的灵魂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灵魂转过身面向悠悠无形者离去的浩瀚宇宙太空，深深地作揖，他想说句话就试着张了张嘴吧，可是发不出声音。这灵魂只能在心里默念：天神在上，帮帮我的儿！

次日早起，少陵走出房门，沿回廊来到前院，但见老翁居住的客房，房门紧闭，他以为老翁贪睡，不曾起来。少陵轻轻敲门，内里毫无动静。再敲，仍旧死寂一般。少陵唤来店仆，店仆说：“这房一宿不曾有人住过。”为证实此话，店仆打开房门。少陵探头而望，屋内如故，根本就没有住客的痕迹。少陵疑惑：他去哪儿了？再一想，到底是个乞丐。少陵不去管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早一点去山里寻矿。当日，少陵穿上客栈为他洗干净的衣衫，吃罢早餐，收拾妥行囊，结清了账目便走出客栈。

悬在天上的灵魂早早地望见，乞丐正堵在半路上等候少陵。

在一条小巷里，又见那乞丐在乞讨。少陵踌躇，恍惚着，脑海里又出现父亲影子，心里酸酸的，眼里有些潮湿。过了半晌，再一想，帮人帮就到底吧。少陵迎面走上前去，狠了狠心，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金币递给乞丐，说：“小生今日就要离开这里了，往后你我再难相见。两枚金币不能解决大难，但可以暂度饥荒。也愿老翁好自为之，若身体健康，勤劳做事，也能自食其力，过上个好日子。”乞丐接过金币，谢了一句。少陵转身离去，步出了城北大门，沿沙石大路朝北而行。大路走了五七里，小路又行了八九程，就要踏上山路了。

“小生慢行！”

忽听身后有人叫喊。少陵回首，一眼便望见那乞丐正在追赶。少陵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好停下脚步。乞丐老翁站在那里摆着手。

少陵返身来到老翁面前。

“小生，你往回走，渡过白石海峡再向西八十里路，那里有座金石山。五天后的子夜，你在金石山北麓的铁华树下等我。”

“金石山已经没有了。”

“在老夫的记忆中，那金石山还在。”话犹未了，老翁转身离去。

“金石山？”提到金石山，少陵又想起了父亲，那座山叫少陵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