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之有三国,根由皆因桓、灵二帝。
根既毁,枝必枯。大厦将倾,摧朽拉枯。岂人力能挽?
遗下弱妇幼儿,怎堪救国大任?
一、
桓帝在位时,不信良臣却独崇宦官。由此埋下了祸根。
桓帝崩,灵帝即位。
宦官曹节等弄权,辅政大臣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蕾欲除之,因为密谋泄露,反被曹节所害。
天降不祥,异事频发。
一是青蛇梁上飞降龙椅,须臾蛇无,大雷大雨加冰雹;
一为洛阳地震,海水泛滥,沿海之人尽数被大浪卷入海中;
又有雌鸡化雄,黑气十余丈飞入温德殿;
还有彩虹现玉堂,五原山岸尽皆崩裂。
议郎蔡邕(蔡文姬之父)上奏,认为“霓堕鸡化”,其原因为宦官干政所致。
此奏折被曹节偷看到,编了个理由将蔡邕解甲归田。
从此灵帝更崇宦官,呼张让为“阿父”,张让、曹节等十名宦官朋比为奸,号“十常侍”。
“十常侍”专权,凡不从者,皆杀之。
二、
中平六年四月,灵帝病危,召国舅大将何进入宫商议后事。
何进屠夫出身,因妹妹入宫,生下皇子刘辩,被灵帝封为皇后,何进也因此身份倍增,大权在握。
灵帝还有一宠妃王美人,给灵帝也生下一位皇子刘协。
何皇后出于嫉妒,用鸩酒毒死了王美人。皇子刘协便交于灵帝之母董太后抚养。
董太后虽为太后,却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恒帝无子,过继了解渎亭侯刘苌之子,并传位于他,也就是灵帝。
灵帝继位,将母亲迎入宫中,尊为太后。董太后喜欢皇子刘协,灵帝也喜欢他。所以在病危时想立刘协为帝。
中常侍蹇硕建议,要立刘协,必杀何进,以绝后患。
此话正和灵帝心意,这才是召何进进宫议事的真正目的。
何进闻诏急匆匆赶到宫门,却被司马潘隐拦住,“何公勿入宫,蹇硕想要杀你!”
何进闻言大惊,立即赶回自己的府邸。召集有关心腑大臣商议,密谋诛杀宦官。
典军校尉曹操挺身而出,说“宦官前朝就已扎根,势力在朝廷上下盘根错结,怎么能尽数诛杀?如若泄露,则必有灭族之祸!”
曹操言轻官微,何进听不进去,斥责道:“你一个小辈怎么懂得朝廷大事!”
正在这时,潘隐急急忙忙赶来,对进说“灵帝已驾崩,蹇硕与十常侍商量好了,对外保密暂不发丧,假传圣旨宣你进宫,欲绝后患,再册立皇子协为帝。…”
话还未说完,圣旨就到了。
送走传旨之人,何进着急忙慌进来与众大臣商议对策。
曹操又言:“如今之计,应先扶正君位,然后再清除宦贼。”
何进未答话,却也赞同了曹操的话。问:“谁敢与我进宫扶正君王,一同讨代宦贼?”
袁绍一马当先,“借我精兵五千,斩关入宫,册立新君,诛杀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
何进大喜,令袁绍统领五千御林军先行进宫,随后带领大臣三十余人,于灵帝灵柩前扶立太子辩即皇帝位。
袁绍向何进献言:“今日可乘势尽诛阉党。”
十常侍知道大事不好,向何后求救,说陷害大将军的,只有蹇硕一人,与我们无关。大将军听了袁绍的话,要杀尽我们。
何太后心太软,说“别怕,有我保着你们呢!”遂传旨让哥哥进内宫说话。
太后摒退左右,与何进密谈。言及身世,说亏了张让等人才有我们当前的荣华富贵,就饶了他们吧。
何进听从了何后的话。袁绍不解,对何进说“你不斩草除根,恐日后会引来杀身之祸”。
何进没有客气,说,“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多言了。”
三、
这边何太后论功行赏。那边董太后心有不甘,召张让等人入宫商议。
张让献计,让董太后垂帘听政。封皇子协王,加董国舅官,重用十常侍。
董太后深以为然,依计而行。
何太后见董太后专权,故技重施,设鸿门宴,请董太后赴席。
菜过三巡,酒至半酣,何太后向董太后再拜敬酒,借着酒劲说“我们都是妇人,朝廷大事,让大臣元老们自行商议,才是国家之大幸。”
董太后闻言大怒,“你鸩死王美人,就是心生嫉妒。现在又仗着你儿子当皇帝,你哥哥的威势胡言乱语,再敢乱说,我让董国舅杀了你哥哥的头。”
何太后也怒火中烧,两人唇剑舌枪,各不相让,张让等人劝着才各自回宫。
连夜,何后将哥哥何进召入宫,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
何进从宫中出来,立即召集三公商议。第二天早朝,有大臣上奏,说董太后居宫中于朝廷无有先例,应仍回老家河间安置。
董太后被责令马上从宫中搬出,董国舅知事不好,自刎于后堂。
后来,何进又暗中让人鸩杀了董太后于河间府中。
董氏一枝至此尽废。
祸从口出,真真如是,本想逞强,却不想落得家破人亡,令人浠嘘。
四、
十常侍见大势已去,又故技重演,以金银珠宝收买何进之弟何苗,还有他们的母亲舞阳君。因此十常侍又得到宠幸。
袁绍因张让等人对董后之死在外制造流言蜚语,向何进密报,建言乘机诛灭宦官势力。
却被张让探子得到了消息,张让转告何苗,何苗面见何后,何后召见何进。
何进唯唯而出。
袁绍又献计,召四方英雄,入京诛阉,不容太后不从。
主薄陈琳持反对意见,双方僵持。却见曹操鼓掌大笑,说此事太容易了,用狱吏就可以啦,何必召外面的兵。如召外兵,势必泄露,此事必败。
何进怒骂,曹孟德你是不是怀有什么私心啊?
曹操不满退下,私自暗道:“乱天下者,必为何进”。
从一开始,这二人就不对付,但曹操之言,甚是切中要害,已显露出奸雄之才。
何进听从袁绍,发密诏星夜往各大军事重镇。
董卓得诏大喜,听从谋士李儒建议,先上表,后进军,名正言顺地向京城进发。
张让等人知道外兵已到,共同商议到,这是何进的主意,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他们预先埋伏五十名刀斧手于何太后长乐宫门外。然后入宫向何太后假意求救。
何太后让他们到大将军府向何进谢罪。张让说,如去了,必被粉身碎骨,不如您召大将来,如果大将军不同意,我们宁愿在娘娘面前请死。
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么明白的事。连袁绍等大臣都看出来了。
可是太后不信,何进不怕,真个是无知者无畏。
接着太后宣诏,进闻诏而行。袁绍、曹操无奈各点精兵500随行。
行至宫门,太后却传懿旨,只宣大将军。
何进不思原因,却昂首直入。
到了宫门,张让、段珪将其迎住,有士兵左右围住了他。
张让厉声诘问,何进见形势不好,也没了刚才的傲气,想逃四周却如铜墙铁壁,可怜堂堂国舅,被砍为两段。
临死他应该也想不明白,妹妹何后为何却成了谋害哥哥的帮凶。更不知其弟何苗更是同谋。
袁绍等得久了,心知有变,于宫门外大喝,“请将军上车”。
不想张让却将何进的头从墙上扔出来。
袁绍大叫,“阉官谋杀大臣,愿清除宦党的都来助战!”
宫门打开,袁绍之弟袁术突入宫庭,见了阉官即杀。
张让、段珪等人将太后及少帝并陈留王劫往内宫。卢植来助,太后急中生智,跳窗而逃被救。
少帝和陈留王却被张让、段珪等人劫出宫去,到了北邙山,闵贡追上。
张让走投无路,跳河而亡。段珪也顾不上二人赶紧逃路。
五、
少帝及陈留王不知虚实,在河边乱草中藏到军马散去,战战兢兢的少帝在陈留王劝说下,将衣服系在一块,跌跌撞撞沿河岸往前走。
却有流萤成群,似是为二人引路,两人于是尾随萤火而行,找到了大路。
后来实在走不动了,看见旁边山冈有一个草堆,也顾不上脏净,一头钻进草堆,两人忽忽大睡。
草堆附近有一庄院,庄主睡梦中见两红日坠于庄后,遂披衣出户,却看见庄后草堆上红光冲天。
慌忙跑着庄后去看,却见是二人鼾睡。
喊醒他们,庄主相问。
少帝不敢答,陈留王指着他说,“这是当今皇帝。”
庄主大惊,恭身而拜,并报了姓名。原是先朝崔烈之弟崔毅,因十常侍,隐居于此。
赶紧把二人迎入庄中,以最好的饭菜相待。
闵贡寻帝不见,却追上了段珪,因得不到少帝二人消息,一气之下杀了段珪。
其他人分散寻找,段珪却独自一人带着段珪的头乘马随路追寻。
不想却误撞入了崔毅庄,崔毅看见马上人头,就问闵贡原因。
知道闵贡来历,便领着他去见少帝。
离庄回京,不到三里遇到了寻找少帝的王允、袁绍等人,给少帝换了好马继续前行。
六、
走了没多久,遇到了大批人马,飞奔而来。百官吓得变了脸色,少帝更是惊慌失措。
袁绍催马上前,却见一将飞至,喝问“天子何在?”却是董卓到了。
少帝吓得战战栗栗不能说话,陈留王却道,“你是护驾还是劫驾?”
董卓应答“护驾!”
陈留王道“既来护驾,天子在此,为何不下马!”
董卓赶紧下马,恭身行礼。见卓如此,陈留王又以言安抚董卓。
董卓暗暗称奇,心里就有了废立的想法。
次日便借庆功宴之际,说出此话,不想荊州刺史丁原反对。董卓想杀他,其谋士李儒见丁原身后吕布威风凛凛,劝住了他。丁原上马而去。
丁原走后,董卓又问,芦植又表示反对,董卓又想杀芦植,众人皆劝,才算停止。
董卓中郎将李肃用计,吕布杀丁原降董卓,又拜董卓为义父。
董卓再无所惧,谋士李儒也认为时机到了。劝董卓早定废立大计。
董卓设宴汇集大臣,让吕布带千余带甲侍卫左右。
酒过三巡。董卓又提废立之事,众臣皆不敢出声。只有袁绍不怕,提出异议。
两个人就要在宴席上持剑开战。又是李儒制止了他。袁绍辞别百官,奔冀州而去。
袁绍一怒而别,董卓则拿他叔叔开刀。把不杀袁绍的情卖给了袁隗,却让袁隗表态。
袁隗无奈,只能顺着杆爬。董卓他如此识抬举,于是放言“再敢有阻拦者,军法处置!”
群臣摄于淫威,只能“一听尊命!”
为了安抚拂袖而去的袁绍,董卓听从建议,拜袁绍为渤海太守。
七、
九月初一,董卓请少帝升嘉德殿,文武大臣齐聚。
董卓见时机已到,拔出宝剑,用力一挥,“如今天子如弱鸡一般,不足君临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宣读给大家。”
说完令李儒读策:历数少帝不才,夸赞陈留王应天顺人。最后决定废皇帝为弘农王,奉陈留王为皇帝。
读毕,董卓让左右侍卫扶帝下殿,解下玉玺,面北而跪,称臣听命,将何太后也剥去风冠霞佩,听侯敕免。少帝、太后大声号哭,群臣悲声阵阵。
唯有尚书丁管以死为谏,却被卓斩首示众。
董卓见事平息,遂请陈留王登殿,群臣朝贺。
事毕,董卓命扶何太后、弘农王辩及帝妃唐氏入打入永安宫,封闭宫门,严禁擅入。
少帝终日泪水垂面。
偶一日见双燕飞入永安宫,遂吟诗一首“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不想被人获得,呈于董卓,“怨望作诗,杀之有名!”便让李儒带武士十人,入永安宫弑帝。
李儒带人至永安宫,弘农王大惊。夜猫子上门,绝无好事!
李儒让人奉上鸩酒。却对帝说是寿酒。“寿终正寝”的酒罢!
太后听他如此说,便让李儒先喝。到了现在,依然逞口舌之能,哀哉!
唐妃乞求代帝先喝,李儒不让,举起酒杯给何太后。
何太后这才真正悔悟,破口大骂,“何进无谋,引贼入京,才导致今天的大祸!”
李儒又催少帝,大恸而歌“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空泪潸!”
唐妃亦作歌“生死异路兮从此毕,奈何茕速兮心中悲!”
二人相抱而哭。
李儒怒叱“汝等俄延,望谁救耶?”你们拖延时间,还指望有人来救命吗?
太后听了大骂“董贼逼我子,皇天不佑!汝等助恶,必当灭族!”
不想这话一语成谶!
李儒怒不可遏,双手抓住太后,一把扔下楼去。又命武士用绫绞死唐妃,以鸩酒灌杀少帝。
可怜母子三人,只能黄泉路上相见。何苦!
这正是:
何后酖死王美,董后专权反杀;
董卓越俎代庖,少帝不终天易。
因果循环,于兹益信!
参考:毛批《三国演义》1一4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