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恩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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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们2号回去哈！1号我们和同学约好一起吃饭。”双节前，我给老妈打电话。
“那你们把可心、可乐也带回来吧？俩孩子都想奶奶啦。上次走的时候，他俩都哭着不愿意走，我说让他们国庆节再回来。强假期加班，没时间，让他们跟你们一起回来吧？这次趁着放假，四个孩子刚好在家多住几天……”
为了老妈的召唤，放走忙碌的先生，丢下加班的弟弟，我开车带着弟妹和四个孩子一起回老家，去感受一下老家的明月清风！
01 欢声笑语回家路
“姑姑，你们起床没？我们收拾好了，几点走？”早上6点，侄子可心就给我打电话。
我们匆匆吃过早饭，8点15分赶到弟弟家小区门口，可心、可乐兴奋得一蹦大高，11岁的可心近乎尖叫地嚷道：“姑姑，你让我们等得好苦呀！我的腿都站麻啦，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啦！”
“那么慌着回老家呀？”
“肯定啊！早都想回老家啦。昨天晚上，咱妈给我们打过电话，俩人兴奋得又唱又跳，像疯了一样，嘿嘿……”弟妹小黄边往后备箱装东西，边取笑他们。
四个孩子又搂又抱，好像几年不见的亲密朋友。
“哥哥，我给你说，我们学校现在有一个顺口溜，超滑稽！你想不想听？”可心一上车，就打开了话匣子。
“当然想听啊！讲讲。”沐恩右手搂着可心的肩膀，把自己的耳朵触到可心嘴巴边上，生怕听不到似的。
“大河向东流啊，哥哥你穿着花裤头啊，一扭一扭向前走，扑通一声掉河里呀，回头一看裤衩丢，光着屁股可咋走？哈哈……”可心声情并茂的唱腔，引来车里一阵大笑。
“可心穿着花裤头！可心穿着花裤头……”沐恩一下把可心按在后靠背上，一阵狂揍。
“哥哥饶命，哥哥我不说你了，哈哈......”可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沐恩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就你会‘叭叭叭’地说俏皮话！再笑？再笑，把你的板牙儿拔掉！”沐恩假装生气，用胳膊肘把可心往一边挤了挤。
“大哥哥，你好帅！不要答理我哥哥，他就是捣蛋大王。”可乐的小甜嘴向沐恩发出糖衣炮弹。
“哥哥，你好帅！”佳音也大笑着附和。
“那是当然！”沐恩故意摆出酷酷的姿势，向两个妹妹抛着媚眼儿。
“为什么那么当然？”可心不服。
“因为哥自信呗！”沐恩装腔作势地用右手向后面抿一下自己并不长的头发。
哈哈......
伴着几个孩子的欢声笑语，以及路边不停变换的秋景，一路畅通，两个小时很快过去，我们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村庄。
02 相见时的欢心雀跃
车子缓缓地停在我家大门口，我看见：老妈正在房檐下，弯腰背对着大门，慢慢地把一个小架子上的花生铺平，院子里的大杨树撒下的斑驳光影，在老妈的后背上快活地跃动。
老妈养的小白猫懒懒地蜷在洒满阳光的窗台上，把头埋在前爪下，估计正做着美梦。
沐恩向大家“嘘”了一声，几个小家伙悄悄下车，弯腰捂住嘴，轻手轻脚地跑到老妈身边，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可心直接在后面给奶奶一个熊抱，只有沐恩揽着姥姥的肩膀，拍着她身上的土尘。
几个兴奋的孩子，“奶奶”、“姥姥”地一通乱喊。
“哎呀......呀,站好、站好，别让我踩着你们的脚，哈哈......都回来啦，终于都回来啦，好！你们这次回来怪快呀！我还一直担心：放假人多，会堵车嘞......”
老妈直起腰，紧紧地搂搂这个，轻轻地拍拍那个，高兴得一直合不拢嘴，脸上多挤出好几朵小菊花，老妈幸福的叫嚷，伴着孩子们爽朗的笑声，瞬间溢满整个小院儿。
“我嘞小妮妮儿，奶奶可想你啦！看我家这个大胖孩子，这段时间长这么快，个头已经超过奶奶啦！姥姥好长时间不见我嘞乖乖妮啦，一下子窜恁高！看看这个大帅哥，咋一下子变成大人啦......”老妈一口气把几个孩子夸了个遍儿。
“来，快点进屋、进屋，我给你们准备可多好吃嘞......”老妈开心地把几只神兽带进屋里，向这个手里塞一把，向那个手里塞一把，好一顿忙活。
我停好车，和弟妹一趟趟把东西都提进屋里。
“给你们说，不要给我买东西，你们就是不听话！我一个人在家，啥东西都不缺！太多东西，时间长都坏啦，我又得给你几个婶子家送送。”老妈被几个孩子环在中间，还不忘回头唠叨我们几句。
03 老家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大家亲热高兴一番，我和弟妹拿出带来的柴鸡、五花肉、茶树菇、土豆和青菜，开始做饭，老妈带着几个孩子到地里兜一圈儿。趁着摘菜的闲暇，我坐在院子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葡萄架上深色的枝条开始沧桑，枝干上留下的大多是枯黄的叶子，藤稍上的几片绿叶也失去了夏日的光彩，片片褐色点缀之上，像极了老人脸上的斑点。
厨房门口的几棵辣椒，一棵棵傲娇地挺直着瘦高的身板，它们头顶上仅剩的几片绿叶显得有些无精打采，默默地陪衬着红得发紫的朝天椒。
生菜、空心菜、韭菜，虽然还在一茬接一茬地发着，但也缺少了夏日的劲头；老妈已经把瓜秧全部清理，院子里空旷了很多。
饭菜做好，老妈带着孩子们也刚好回来。
“老妈，看看我们拿的啥？你们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吃？”我正在盛饭，佳音匆匆忙忙跑回来，触到我脸上一大把又圆又大的马瓟。
“在哪找到那么多马瓟？”几个孩子跟在老妈后面，每人手里都抓一大把金黄的马瓟。
“在那边河沟里，我们发现了马瓟的大本营，好大一片，没有人摘。我们刚才吃了，酸酸的，虽然不甜，但香香的，挺好吃。”佳音连说带比划。
“我们小时候就喜欢去地里找这些东西吃。”
“你们就吃点儿这？没有其他好吃的东西？”可心有点不相信。
“还吃玉米秆儿，红根的、发黄的，都比较甜，像甘蔗一样。”
“姑姑，你说的不对！奶奶刚才让我们吃啦，一点也不甜，不好吃。”可乐吐着舌头，好像刚才吃了超难吃的东西。
现在的玉米秆真的没有了我们小时候吃到的那种味道，也许是人们用了太多肥料，也许是现在有太多好吃的，人的嘴都被养刁。
“快吃饭吧，等下还去地里出花生、刨红薯嘞！”可心已经等不及啦。
也许是饿了，也许是我们做的饭菜味道不错，也许是孩子们急着下午去地里玩儿，反正他们吃饭时没有嬉闹，只有香甜的咂嘴声，很快一个个揉着大肚子，打着饱嗝，离开了饭桌。
04 拾花生、刨红薯的乐趣
弟妹在家收拾，老妈给每个孩子准备一个小抓钩，他们兴奋地争抢着往地里跑，看几个人的架势，下午出花生、刨红薯，应该像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一样轻松。
叔叔过来帮忙，他开着四轮带着犁子，亮得耀眼的犁片迅速从花生地一列列穿过，花生躺倒一地，我们把带着花生的青棵捡拾到一起，因为我们出得有点晚，很多花生都落在了地里。
老妈只种了六分地，我们就在空出来的地方，均匀分开，用小抓钩一点点锛，把落在地里的花生全部拾起来。四个小家伙一字排开，蹲在地上，兴奋地边干边叫。
“哇，哥哥，你看看，我这一块儿超级多，一抓钩下去，出来一片白花花的花生.......”可心高兴地大声嚷。
“我这儿也一样！来，比赛！看谁拾得多。”沐恩兴奋地回应。
你争我抢的气氛在半个多小时后，慢慢熄灭！
“我的胳膊好酸！”
“哎呀，我鞋子里钻进去好多土！”
“太累了，我想歇歇！”
.......
几个人跑到地头，脱掉鞋子，坐在树下，玩着细土，挖着“沟渠”，砌着“大厦”，建着“儿童乐园”......除了沐恩时不时跑到地里，和我们一起拾一会儿花生，其他的三个人完全忘了“本职工作”。
“奶奶，我想刨红薯，晚上咱们蒸红薯吃吧？”可心来到老妈身边。
“和你哥哥去挖吧！地头有一把小铁叉。”
可心拽着沐恩，拿着铁叉来到红薯地，扯掉红薯秧，照着鼓起的土堆就开始挖。
“呀，这一棵就结六个，看看光不光？又红又大。”沐恩剜掉一棵，可心捡起红薯就开始大叫。
“我要扒一个最漂亮的，拿回家种花盆里！”可乐丢下自己正在建的“工程”，跑到红薯地里开始用手一点一点地扒。
几十分钟后，几个孩子收获一荆篮子红薯，又忽然想到一个新招：在地头挖个小坑，拾来干柴，回家拿来打火机，开始烤红薯。
很快，空气中飘来烤红薯香甜的味道，几个孩子兴奋得又唱又跳。
05 老家的清风明月
天渐渐黑了，老妈回家做饭，我和弟妹还在地里刨红薯，几个孩子吃烤红薯也快饱了，蹲在地头，天马星空地侃着大山。
晚饭后，天蓝气清，微风习习，明月当空，我们搬出老妈的折叠椅和大大小小的板凳，坐在小院里聊天。
“老妈，为啥老家的月亮这么亮？我们在城里，看着月亮上经常有一层光晕，老家的月亮为啥有边有沿儿，轮廓那么清晰？你看它旁边的白云在飘，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沐恩歪在我身边，抬头看着月亮，若有所思地问。
“老家没有那么多路灯、车灯，家家户户的灯光也没有那么多，没有光污染，这次刚好赶上中秋节，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今天的月亮特别明、特别亮。”
“你们小时候的月亮也是这样吗？”
“当然！我们小时候下晚自习，都是借着月光回家，不上学时，就在月光下玩捉迷藏、丢沙包、跳皮筋。”
“你们小时候太爽啦！”
哈哈......也许无法拥有的，都是最好的！
“姐姐，你在干什么？”佳音在地上画着什么，可乐一蹦一跳地来到她身边。
“我在画竹子。”
“怎么画？你咋用小砖头画画？”
“嗯，这里不是有竹子的影子吗？你顺着这个边儿，一点点地描，画出来的就是竹子啦。”
老妈在门房边上种了几棵竹子，在月光的照影下，竹影随风轻微摇动，像名人笔下的水墨画，两个小姑娘拿着小砖头，在水泥地上画出一棵棵竹子。
大人聊着家常，孩子们玩了几十分钟，已经开始瞌睡。大家累了一天，可乐最先张嘴打哈欠，引着大家回屋睡觉。
“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啊，老妈！我都看不见可心的头。”关灯后，沐恩从东间大声地嚷嚷。
“晚安啦！闭眼睡觉。”
06 老妈装满的后备箱
天亮老妈就起床，爱睡懒觉的孩子们没有一个人赖床，一个个精神抖擞，大清早就忙个不停。
老家处处都是孩子们的乐园：他们满地里跑着捉蚂蚱；提着篮子挖野菜；爬高上低摘柿子；还去别人的花生地里掏了一个田鼠窝；去叔叔家鸡窝里搜来两个热鸡蛋......
我们在家里待了三天，大人们忙了三天，把花生和红薯都收回家，孩子们疯玩了三天，邻居家串了个遍，村里的小超市快被他们踏破了门槛。
要返程了，老妈舍不得我们走，孩子们也不想回，可是沐恩有课外班，还有很多作业，只能期待下次再回老家。这次，孩子们不仅体验到了秋收的喜悦，也感受到劳动的不易！
老妈把所有能带的东西都往后备箱里塞，冬瓜、南瓜、茄子、豆角、红薯、红薯叶、马齿苋、花生、柿子、鸡蛋......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我老妈还不过瘾，大门口仍然留着一堆东西没放进去。
看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瓜，我哭笑不得！那么大的南瓜、冬瓜，我们咋吃完呀？我还是回家送给邻居们吧！只要我能拉走，我妈就特别满足，超级开心！
为了让她老人家很有成就感，我们每次回城，都会带回满满一后备箱！装满后备箱的，不仅仅是老妈收获的劳动果实，还是老妈对我们满满的爱！
后记：
父母在，家就在！父母在家，我们就不是无根的浮萍，像他们手中拽着线的风筝，不管我们在外飘得有多高、多远，依然能够找到回家的方向！
可能是因为岁月的原因，我越来越留恋家乡的清风明月，还有那里春的明媚、夏的繁盛、秋的多彩、冬的厚重，从树叶的萌芽、初绽、繁盛到枯落，都是美好。
随着时光的流转，我的内心愈加沉淀，光阴深处的一粥一饭饱含温暖，风风雨雨的陪伴都是幸福。
将城市的风景看遍，我记忆深处铭刻的依然是家乡平淡的印记，一草一木、一蔬一果，都记得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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