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家有扯不断理还乱关系的有三大恶人,贵武和韩荣发都写过了,今天来说说王喜光。
王喜光从进宫当太监起,就注定这辈子只能做个奴才。从小太监能混到寿药房的总管,可见王喜光这人不简单,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欺上瞒下、见风使舵…这些功夫都得会,还得做到炉火纯青。
从白家在困难时期还斥巨资为宫里管着寿药房的常公公买新宅、送姨太太就可看出这个职位对于白家的重要性。
所以当王喜光接替常公公当上寿药房的总管后,不消说白家那时是巴着王喜光的,白家生意要想顺风顺水,少不了朝廷供奉,可以说王喜光手里把着白家的经济命脉。
从二奶奶每次分红常公公都占一大股可以推测出,王喜光给白家办事,同样银子没少拿。所以王喜光和白家的合作属于双赢,两家各取所需,携手共赢。
当韩荣发向官府告发白家大爷没死,而是被白家偷梁换柱送出去了,官府抓走了白景怡。白家急了,他们在宫里的门路就是王喜光。
七爷求到了王喜光这儿,瞧那份恭敬,王喜光也不打官腔,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事不难办,都二十年前的旧案了,现在谁还管大爷的死活,不过是官府的人托赖这件事找几个钱花罢了,舍得出银子就能把人救出来。果然,白家银子一到位,当天晚上白景怡就给放出来了。
让王喜光想不到的是,他手里抱着的铁饭碗竟也会被砸。存在了几千年的帝制被推翻了,皇帝自身难保,太监们都被遣出了宫。只会做奴才的王喜光站在宫门外一时难以适从,幸好他还有白家这条门路。
二奶奶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做主把王喜光留了下来,正好七爷的新宅落成,王喜光摇身一变,成了新宅子里的总管。
从宫奴到家奴,似乎身份降了格,可王喜光这种人,适应性极强,日子反而过得更滋润了。
王喜光为什么能在白家混得如鱼得水?
第一、懂得察言观色,曲意逢迎,讨主子的欢心
王喜光在大宅门里主要有两位顶头上司,一位是二奶奶,一位是七爷。
二奶奶虽精明过人,但年纪大了,不太管事,只要哄开心了就行。
王喜光就使出说话甜点,腿脚勤点,再给解决点小麻烦,关键时帮忙打个圆场的招数搞定。
二奶奶带着人逛新盖的海淀花园子,一不留神把宠物狗跑丢了,王喜光赶紧满园子去找。
二奶奶相中了香秀当抱狗丫鬟,王喜光又马不停蹄找香秀的爹去说合,且不达目的不罢休,愣是把香秀如愿以偿地给二奶奶招进了大宅门。
七爷呢,吃软不吃硬,只要哄舒坦了更好糊弄。
而且七爷讲排场,挣钱没边,花钱没数,再要把欺上瞒下的功夫做足了,给七爷当差那可是个肥差。
于是,出现在七爷身边的王总管总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跟在七爷身后不越位、不摆谱,常是一溜小跑,奉承话张口就来,让办事绝不含糊。
以前在宫里一口一个“老七”地叫着,这会儿叫成了“七老爷”,一点儿不违和,至于心里憋不憋屈只他自个知道。
七爷呢又是个好面子的人,在宫里伺候过慈禧的人现在被自己使唤上了,脸上觉得也是倍有面。
第二、有眼力界,善于救场,解决家宅危机
七爷陪着二奶奶逛新宅子,二奶奶提到杨九红,说到当初七爷如果不放杨九红回济南,孩子就不会在火车上小产,二奶奶越说越来气,七爷无言以对。
王喜光赶紧上前,他岔开话题,提醒二奶奶该去敬业的屋里看看了,这才给七爷解了围。
二奶奶和杨九红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早被王喜光摸了个门清,这不,二奶奶来新宅看戏,杨九红也被七爷从济南接到了新宅,两人碰了个正着,王喜光见事态不好,偷偷溜出去找三老太爷救场。
果然,当两人匆匆忙忙赶过来时,二奶奶正喝命七爷当着众人的面打杨九红,一边是不敢违拗的亲妈,一边是久别重逢的心爱的女人,七爷伸不出手正在那儿左右为难,三老太爷赶到,二奶奶转移了注意力,一场危机解除。
第三、善于推卸责任,撇清自己
七爷要在海淀修花园子,七爷的老丈人贵武动了心思,来找王喜光,张口先送上一百两银子,并答应这只是零头,事成之后还有大笔银子奉上。
王喜光见了银票已两眼放光,听着后面还有立马满口应承下来。跟在七爷身后果真提了一嘴七爷就同意了。
谁知黄立从中作梗,贵武和王喜光合谋黑七爷银子的事败露。
王喜光能就能在这时仍不慌张,往贵武身上一推自己就跟没事人似的。七爷虎着脸问他黑了没有,王喜光面不改色心不跳,立马就能拍着胸脯保证:你说我能干那种黑心的事吗?
也就是王喜光,已被人实名举报还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振振有词地全身而退。
敬业在三老太爷的撺掇下要办军用被服厂,缺启动资金,找王喜光来周转,答应事成之后利润四六分成,王喜光拿大头。
王喜光就敢将给二奶奶过生日的专项资金挪用,谁知被服厂出了事敬业被羁押,银子打了水漂,七爷暴怒,王喜光一副可怜相,又将事情都推到敬业和三老太爷身上。七爷还就又放了他一马。
王喜光给白家当总管的那几年,本来收入就不低,事情做好了还能去帐房名正言顺地领个红包,一个太监也没家累,正常地买个房、置个产,过好逍遥的下半生按说绰绰有余。
可王喜光是谁,早被宫里头的规则喂大了胃口的人,所以从来都欲壑难填。
二奶奶相中了香秀当抱狗丫鬟,让王喜光去说合,王喜光哄骗老实人,在香秀的爹那儿五十两银子搞定,回头到了二奶奶这儿就翻成了五百,转手就赚了四百五十两。
窑子里的老鸨上门堵在门房要敬业的嫖资,七爷嫌丢人也不去查,随她狮子大开口,只让去帐房赶紧支钱走人。王喜光不乐意了,跟出来一通理论,又分走了一半方作罢。
七爷给二奶奶的寿礼是一辆崭新的汽车,二奶奶嫌太招摇,生日过后便让七爷把车卖了,七爷将这事交代给了王喜光办,王喜光还不知花钱了没有,就将这车笑纳了。
就是通过这样吃拿卡要,雁过拔毛,王喜光在白家累积了巨额财富,置了好几处外宅,养了三房姨太太,并将自己活成了双面人,在白家他是点头哈腰,曲意奉承的奴才,在外面他是威名赫赫的王总管,坐洋车跳现代舞养姨太太,日子过得比七爷还爽。
是恶行就会有败露的一天,王喜光东窗事发,七爷的浑劲上来,钱我可以不要,但却要弄明白一件事,王喜光到底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扒了王喜光的裤子,王喜光灰溜溜地被赶出了白家。
离了白家的王喜光一文不名,啥啥都不是。很快他就遭遇了人生的第二次重创,他去天津赌了三天,回来发现钱被仨姨太太卷包,房子也被卖了,从前人五人六的王喜光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不过王喜光这样没有是非标准和道德底线的人,注定不会落魄太久,日本鬼子打进北京,王喜光追腥逐臭,很快就沦为日本人的走狗。
因为七爷既断了他的财路又羞辱了他的脸面,他的余生只执着于和白家做对,无奈白家家大势大,他惹不起。
他替屈死的槐花向白家讨公道,钱垫了一大堆,回头在香秀这儿却被涮,一个大子没捞着,这通憋屈和羞辱。
这回有了日本鬼子给撑腰,王喜光腰杆立马硬了起来。加之他为白家效力多年,所以白家的内幕和软肋他都门清,逼迫白家比日本鬼子都狠,撺掇着日本人让七爷当药行会长和交出秘方,一样都不能少。
逼迫七爷当药行会长这事,王喜光本来逼得七爷再没法子可想,只能乖乖就范了,谁知半路杀出个三老太爷,三老太爷做了一辈子不靠谱的事,老了竟有骨气了,宁愿命丧会场也不当汉奸、亡国奴,赢得了药行同仁的一致敬仰。
更把王喜光衬得不是东西,日本人也对他的工作极不满意,王喜光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交秘方这事更严重,七爷也更无法接受。最后七爷在毕云良的策划下,摆了王喜光一道,王喜光终于惨死在了另一个汉奸关静山手里。恶贯满盈的王喜光总算走完了他罪恶的一生,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
王喜光这人,脑子灵光,思想活络,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可是从他净身那刻起,奴才这两个字不仅写在了他的身体上,还烙在了他的灵魂里,以后的人生只要有人给奶便是娘,才不管这人是红是黑,是正是邪。
他那长袖善舞的长处能让他出人头地,风光辉煌,可是他的贪欲和无耻又总能把他从高处拽向泥洼,可见人生从来没有捷径可走,人活着,只要泯灭了良知,丢掉了廉耻,弯曲了脊梁,结局就如王喜光,死了也被人骂声: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