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语言不完全是社会文化发展的结果,而是人类的本能,用史蒂芬平克的话说,所有婴儿都是携带着语言能力降生于世的。既然学习语言不能带来新的思维方式,既然语言是我们人类的本能而不是社会文化造就的,而且机器翻译已经逐渐代替人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学习外语?
2050年,一项控制思想的终极技术被全面落实,它的名字叫“新话”(Newspeak)。
在大家采用了新话,忘掉了老话以后,异端的思想就再也无法思考—毕竟思想是依靠字句来进行的。例如,新话里保留了free一词,但它只能用在表示“免费”的句子里,而没有“自由”这个概念……以新话作为唯一语言而教养成的人,不会知道什么是“自由”,正如一个人从未听说过国际象棋的人不会知道“皇后”和“车”的旁义一样。有许多罪行和错误是他无力犯下的,因为这些罪行和错误是没有名字的,因此也是无法被想象出来的。
这是奥威尔在《一九八四》中描述的一个片段,在1984年,统治者还需要采用监禁、虐待、药物等方式对异端分子温斯顿史密斯进行改造,到了2050年,就再也不会有温斯顿史密斯这样的异端分子了,因为语言被改造了,人类思想是依靠语言来进行,“如果一个概念是无以名之的,那么它就无法想象”。新话,成了控制思想的终极武器。
著名的“萨丕尔-沃尔夫假说”也抱持相同的观点,被称之为“语言决定论”,即人们的思想由语言提供的各种范畴所决定,不同的语言导致了不同的思维,比如:不同的语言对颜色有着不同的分类、霍皮人的时间观念与我们截然不同、爱斯基摩人用来表示雪的词语多达几十个,等等等等。
运用不同语言的人,对现实世界有不同的感受和认知,而这种不同是源于日常的遣词造句。例如,英语使用者需要考虑是否应该给动词加ed,因此他们就必须注意时态,即事件的发生时间与描述事件的相互关系。而中文使用者则无须考虑时态的问题,我们有自己的表示时态的语言模式,所以,学习一门语言,就是掌握了一种新的思维方式。
当我们问一个人,为什么要学习外语的时候,我们往往会得到以下的答案,这些答案之间存在一定的“鄙视链”关系。
低阶版回答:为了应付考试中阶版回答:掌握一种学习工具高阶版回答:培养新的思维方式
我也曾经认为,学习语言的终极目的应该是培养新的思维方式,埃尔特刚刚开设了全新的CCSS英语课程,我非常想跟大家说,每个孩子都应该来学英文课程,因为掌握了一门语言,就培养了一种新的思维方式。
可惜,无论是“语言决定论”还是“语言相对论”,这类假说都是错误的,而且大错特错。用史蒂芬·平克的话说:
“这种将思想和语言等同起来的说法属于典型的’传统谬论’,它违背了常识,但大家却深信不疑。”
史蒂芬·平克在他的著作《语言本能》这本书里指出,“语言决定思维”的观点之所以能够流行,是因为人们缺乏必要的怀疑精神。只要我们严谨的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语言并不决定思维。
不妨想一想,我们在说话或者写作的时候,有时会突然打住,因为找不到准确的词表达我们心里的意思,我们常常会觉得“心中所想”与“口中所言”并不能合拍。在倾听和阅读时,我们常常只是通晓大意,而记不住对方的原话。这些都是因为,我们的头脑中有着独立于语言而存在的“意义”。并且,已有大量实验打破了语言的屏障,发掘出多种非语言的思维方式,而且有关思维机制的科学理论,也已经能相当准确的阐明,语言决定思维是无稽之谈。
我们头脑中的每一个想法,都包含着大量的信息,但当我们向他人诉说某个想法时,对方的注意力很难保持长时间的集中,而我们说话的速度又不能太快。因此,为了在合理的时间范围内向倾听者传递信息,说话的人只能将其中一部分信息转换成语言,其他信息需要听者自行“想象”。
但在大脑内部的情形则完全不同,信息的交流基本不受时间限制,因为大脑各个区域之间连接着密集的神经纤维,它们能够以极快的速度传递海量信息。对思维而言,语言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人们并不是依靠英语、汉语或者阿拉伯语进行思考的,而是依靠思维语言,也就是平克所说的“心语”。
心语,才是思维的语言
掌握一门语言,实际就是懂得如何将心语翻译成一连串文字,或者将一连串文字翻译成心语。有些人虽然不懂得任何语言,但同样拥有心语。
实际上,如果外星人有一天降临地球,他们会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说的都是同一种语言。因为,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语言,使用的都是一套相同的符号处理系统,没有任何例外。
语言学家很早就知道,所有的语言都拥有一些基本的设计特征,对信息的携带量上也完全等价(如果不是这样,不同的语言之间也就无法进行翻译了)。语言是一种典型的“离散组合系统”,可以用有限的组合传递出无限的思想(自然界中另外一个重要的“离散组合系统”就是DNA遗传密码)。语言本身包含了一套与他人共享的代码,只是在繁衍的过程中,由于遗传、变异、隔离三种演化过程的长期作用,而出现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各种语言外在形式上的不同。但无论外在形式如何千差万别,它只是一种表面差异,在语言的内核层面上,我们依然用的是同一套代码系统、同一套心理设计。
即便自由这个词被删掉了,消失了,我们的思维模式里,依然会存在自由的想法,这种思维方式并不是由语言决定的。而且,大家也不用担心《一九八四》所说的,新语的出现会成为控制思想的终极武器,因为即便语言层面上的含义不见了,我们依然会创造出一个新的说法,来传达我们心语中的“自由”。
另外,语言学家对语法的解剖,也完美的证明了:心智的复杂并非是后天学习的结果,相反,后天的学习乃是源自心智的复杂。我们的心智天生就是为了发现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各式各样的事物,并用语言来一一标注它们。
换句话说,语言不完全是社会文化发展的结果,而是人类的本能,用史蒂芬平克的话说,所有婴儿都是携带着语言能力降生于世的。
既然学习语言不能带来新的思维方式,既然语言是我们人类的本能而不是社会文化造就的,而且机器翻译已经逐渐代替人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学习外语?
当然,我们需要外语来应付各种考试,而且,语言是打开文化宝藏的钥匙,毕竟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也是我们了解他人的基础。
但如果我们还是仅仅将语言当作一种工具来学习,在人工智能大行其道的今天,还是一种好的学习策略吗?
这也是我们埃尔特开设CCSS体系的英语课程的原因之一:
以美国“新课标”为指导,培养学生良好的阅读习惯和阅读能力,帮助学生不仅提高“故事类/小说类书籍”(fiction) 的阅读能力,也提高“非虚构类书籍”(nonfiction)的阅读能力。
ACT( American College Testing 美国大学考试)的研究人员表示:“做好了上大学准备的学生,与没有做好准备的学生,他们之间最明显的区别就是——理解复杂文章的能力。”
所以美国本土的主流语文教材,随着级别的增长,虚构类和非虚构类的阅读内容,都是按照CCSS标准不断调整比例,在达到通识内容普及的同时,着重提高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努力培养每一个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
避免“元无知”的同时,给学生提供更多有价值的教育内容和形式,是埃尔特这套课程致力达成的目标。
语言,是我们的一种神奇能力:我们可以精确地向别人描述出彼此大脑中的想法和事实。而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可以了解一种与我们母语文化完全不同的文化世界,我们相信,在学习语言的同时,有意识的培养与之相关的多种能力,能够让我们的孩子拥有更宽广的世界,为他们未来的生活赢得一个新的出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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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埃尔特张释文,埃尔特联合创始人,一个有趣又有料的大肚皮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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