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过庚子奔牛年

文/王鹏飞

    吱吱蚜蚜的日子挺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捱过，淬炼锻造的日子熬过。庚子年走过，谁来为逆行的亡灵举哀？谁来给凄凉的坟茔献祭？

    当李文亮医生用生命吹响新冠病毒疫情哨声的那一夜，武汉成了泪崩的焦点。霎时间，电视上，电脑上，手机网络平台上，铺天盖地传来武汉告急的噩耗。耄耋老人钟南山院士率领医疗卫生工作小组逆行奔赴被病毒绑架肆虐的武汉。怎能忘记广州至武汉途中84岁老人那张疲倦仰面凝思的脸？怎能忘记叮嘱温暖人间：你们在家好好过年，我去武汉上班……

    全国各地医疗机构组成支援武汉救援敢死队除夕夜向武汉和武汉周边城市集结，那真是撼动天地义薄云天的场面。疫情紧迫，白衣战士冲锋陷阵在前。他们来不及跟家人道别，她们用生命写下了生死状，在给丈夫的遗书中写下让人不忍淬读的遗言。

    在病房抢救室里，他们穿着防化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强忍着热汗蒸笼跟病毒较量与死神搏斗。扎进病房一工作就是几个小时，踉踉跄跄扶墙出来累得几乎晕倒。由于患者人满为患，挤得她们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她们抱团蜷缩在角落里。病愈出院的小孩儿同护士互相鞠躬的感人场面，隔着护目镜隔着门窗望着自己的儿女妻子亲人，血浓于水倾洒进生命深处，倾洒进心田，倾洒给医疗事业，浇奠在抗击冠状病毒一线。

    所有国人在这次疫情中都作出了贡献，都值得令人竖起大拇指点赞。疫情期间最不愿听到的就是新增病例感染指数上升报告，恨不得身化枪林弹雨把冠状病毒宿敌肃杀全歼。封城封乡居家隔离，一道道封锁线，一条条警戒线，一张张口罩脸。孩子大人按照步骤消毒洗手洗脸，买菜出入例检，紧张气氛空中如硝烟弥漫。那时我们寄希望与白衣天使，昼夜祈祷中国平安、武汉平安、一线的医护人员平安，那时我们寄希望与春天，对春天充满期待：期待春雷乍响/驱尽大地悲凉/打开冷落门窗/送来黎明曙光//期待绿茵脚步/跋山涉水不负众望/迈进门槛迈进隔离病房/搁浅舢舨重新划桨//期待天使凯旋/翅膀自由翱翔/沧海拥抱高山/桑田心花怒放//期待春光无限/云煮甘甜醇香/岸上催马扬鞭/水里乘风破浪（《春天的期待》新诗天地总第1104期。作者：王鹏飞）。疫情期间最喜欢听到的就是疫情报告零感染，武汉解除封城。那一刻，悲喜交加，埋首天地啜泣。

    医疗卫生防疫人员和各地支援小组撤离湖北武汉那天天空湛蓝，车窗外人头攒动，道路两旁送行的人站满。每张面孔都泪如雨下，有的哽咽泣不成声，有的抖动双唇感激不尽。一面是感恩跪谢，一面是欢迎英雄凯旋；一面是手捧鲜花期待，一面是依依不舍送别。诗人黄亚洲在《此刻，撤离武汉》中写道：“武汉渐渐动了/武汉在向我们敬礼/武汉医院的朋友站在大门口向我们敬礼/  再见了武汉//有许多日子，有许多声音，此刻，止不住/在我们脸上流淌/许多呻吟、呼喊、呜呜作响的救护车与殡仪车/入院的泣别声，出院的感谢声/甚至，深夜，心理辅导老师的劝慰声……武汉就是中国的眼泪/武汉流在我们脸上/我们向一个民族的泪光盈盈的意志和不屈敬礼（《星星诗刊》2020.04）”

    再见了2020庚子年。那是叫人痛心疾首的一年，那是让人颜面尽失的一年……跨越2021辛丑年的门槛，我们要翻天覆地的改变：“我们要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不能成为陈腔滥调的空谈。虽然世界疫情冷酷蔓延，我们不屈的意志经受住了考验，胜过无数苦难的我们砥砺前行。在太阳升起的东方，用悲悯举哀，用良心献祭，告慰那些在天之灵，必峰回路转迎来温暖的春天。擦干泪挺起胸扬起脸奔向负重耕耘奋蹄的牛年。

2020.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