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富士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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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早接触“富士山”一词是读中学时鲁迅的作品《藤野先生》中一句话“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真可谓是对“清国留学生”的辫子一段别有意味的描写。于是,这么多年心底一直渴望见见富士山的真面目。从年少到中年这前半生的时间在网络或者挂历上见识了富士山那一律圆锥形的雪冠,安静而祥和。算是聊以自慰了。

      今年暑期送儿子去东京念书总算把游富士山的梦得以实现。导游是一个说着纯正普通话的东北中年大汉,在日本定居三十多年了。他介绍着富士山之于日本,有点像长城之于中国。来了东京,不去,心里始终有个缺憾。是的,这也是人类对各国有代表性的自然风光的一种敬畏之心吧。车子载着我们直接飘然而上到达五合目高度(富士山总共十合目高度),也就是说我们到了富士山的山腰。下车后云雾缭绕,雾气慢慢在吹散,很冷,我裹着披肩慢慢走,心里默念着刚在车上恶补的日本诗词“仙客来游云外巅,神龙栖老洞中渊。雪如纨素烟如柄,白扇倒悬东海天。”祈祷着云雾消散后的富士山如同这首诗这般美丽。纵观整个游览区,车辆停放有序,地面整洁,心里不由得为日本的国民素质点赞。导游在一旁讲解着从远处看富士山有一种无可置疑的美丽,但是到了山上,你们也许会失望,看到的只是一大片褐色的火山灰和碎岩石。富士山平均三百年火山爆发一次,今年距离上一次已有320年,所以现在正值富士山火山活跃期,有了火山口吸着云朵很难散开的现状。导游告诉我们要看富士山最佳季节是秋季,那时枫叶红了,红白相衬,绝配。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空闲呢?不管是否符合我们意象中的富士山,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人世间走一遭,需保持一颗感恩且快乐的心。

      风很大,我甚至听到了浓重的雾消散的声音。慢慢的,慢慢的,我们看到了朦胧的富士山——标准的圆锥体。整个山不是想象中的郁郁葱葱,没有任何树木,褐色一片。大概八合目以上,有一条如同白色绸缎的残雪,固执得依附在山体上,倒像是富士山的一颗舞动的灵魂。突然间,雾又重新笼罩了富士山,模糊中只有那条白色倔强地呈现游人眼前。这时的雾很轻很轻,轻得想用双手去拨开它。游人们也不管富士山是否呈现真面目了,咔嚓咔嚓杵着照相,背景图都是或浓或淡的富士山。冷冽的山风夹杂着同样冷冽的空气,夹杂着飘飘渺渺的云雾,夹杂着天地之间的骚动,就这么在五合目地段包围着游人们。我抬头仰望着对面依然朦胧的富士山,不由吟诵“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闲庭信步中,平添了一份怡然自得。途中遇见一行登山者,他们统一着银灰色套装,拄着登山杖,面带笑容得向富士山山顶方向走去。导游告诉我们每年七、八两月,冰融雪化,富士山开放登顶,是爬山的黄金季节。“导游,富士山为火山,他们不怕么?”同行一年轻的女子问道。也许在日本人心中“登上富士山顶才是英雄”,和我们中国人“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情结是一样的吧。所以虽然富士山为火山,没啥植被,但是总是吸引着无数的登山者挑战,无数的艺术家欣赏。这时,上海的朋友发来微信:“小邹,到了富士山吗?那儿就是黑黑的煤渣。你的感觉呢?”我微微一笑,回复:“没看清。但是确定没植被。估计全是褐色的炉灰吧。”是哦,这座不过是从地面冒起来的巨大土块、大个儿的圆锥体山,却在什么地方显得那样神秘、那样有魅力呢?难不成和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不管从哪个角度欣赏都有不同的艺术价值?我带着疑惑重新审视着富士山,发现无论从东西南北哪个方位看,其优美匀称的形状都没有变化,好似一个巨大的“大”字。在小岛鸟水氏津津乐道的关于富士山的文章中,有这样一段话:“从山顶神社到海拔一万尺的等高线,形成了陡峭的角度,而从这里到正门、大宫町之间,一条线又斜垂在一望无际的天空。这条长长的线,悠扬飘逸,规模宏大,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除了海洋的水平线以外,大概是我国肉眼可见的最长的一条线了。”一条线一泻千里似的画出等高差,这样的例子在地球上确实绝无仅有。我想,是这条无忧无虑的线条让富士山成为日本的象征之一吧。我停下脚步仰望她圣洁冷艳安详地顶着尖尖的素帽,却一直孤独且沉默着。其实,它远不如我国的泰山、华山那样险峻;也不如黄山的奇丽和衡山的秀丽,但是,她却是日本人的信仰,在全球享有盛誉。

      想看美丽的富士山,回到艺术作品中去吧。我微闭双眼,思绪穿越云雾,想像着“雪如纨素烟如柄,白扇倒悬东海天”这份远离世间喧嚣、淡然的美……

2019.08.16于南昌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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