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对于我来讲,是日系推理行文描写的“笔尖”。他的笔锋太细腻了,如我之流也只能称赞一声太细腻了,美的不似人间方物。
《一朵桔梗花》是他的代表作,除此之外作品有《恋文》(即中文翻译成情书,岩井俊二有同名电影,有同名音乐luv letter,森见登美彦有《恋文的技术》),《宵待草夜情》,长篇小说《白光》,《变调·二人羽织》。
《一朵桔梗花》本
时移世易,流年似水。
世间有一件最幸福的事叫:享受一个人带给你的痛与快乐。
《一朵桔梗花》
腐臭和火场余烬的焦味被风吹着,笼罩在街道上,那些灯光看来有如黑暗的河流上随波而去的水灯火,也像坟场里飘摇的怜光。
光的花朵晃了一下,拖下一条幻象般的线条,消失在暗夜下。
《白莲寺》
剪刀闪露出一道冷光,切过了夕暗。
《菖蒲之舟》
雨声那么无情地打在已经不能再称为花的两个枯竭的生命上。
笔直的茎充满生命感,剑一般地竖在那里,却有一枝的花完全腐烂了,白色的一枝,花瓣也枯萎了。鲜明的季节,仅留存在茎与叶上。
这么小小的一叶小舟上,两个生命的余烬仿佛互相护着一般重叠在一起,被荡下去。
夜风吹得叶儿轻晃细摇。在这当中,只有花的颜色静止着。那颜色虽然浓艳欲滴,而显然季节已过,令人感觉到一抹残花凋零的寂寞。
两人的面容都静穆得像是生命已随夜风与河水,流向两人再也碰触不到的地方去了。
菀田并不觉得朱子有多么可怜,倒记挂着她的袜子是否干净。
明日将再凋谢的花,这朝露的生命啊,哪怕瞬息也好,让伊,迎向朝阳。
我想起让翠叶的颜色濡湿了僧衣,苍白着脸的一个女人,那双秘藏着无法断绝尘世悲愁的黑眸。
一长串的岁月——七年。那七年间,菀田为思慕而受尽煎熬;女人则以僧衣为盾,拒绝到底。
从流逝的云絮里射来了一道月光,这时船家忽地停了桨。
菖蒲 胸臆 蒲苇 萩花
《绯红色的文字》
三津:白的就这么一朵,好可怜呢
落下的山茶花掉在青苔上,就像绿色的水面盛开着的朵朵睡莲。
夕阳中微风轻轻地拂过,像是重重叠叠花瓣漾起的涟漪,把带着水泽生命的细尘,静静地搅拌在花里。
这种恐怖一直困扰着我,像从暗处伸出的一根舌头,一点点地舔舐着我的自信。
被害的凶手和杀人的好人。
那一抹白色(山茶)代替了三津的痴情,为她给不该爱上的男人献上的爱找出的唯一的一点理由。
《夕荻情死事件》
男女一起殉死,大多是因为在现实中相爱的恋人无法结合,失望之余把梦想托付给来生而引起的。感情受阻的两个人往往把死作为最后的解脱,在死亡中获得心灵的慰藉。
“你在黑暗里能忍耐,我在屋里也能忍耐”
就这样,被一层门框分开的两个人,挣扎在罪与非罪的边缘。
夕曾对他说过,故乡的蒲之原这时开满了蒲苇的白花,密密的花穗美得像一片云海。
《宵待草夜情》本
《能师之妻》
在我看惯了焦土的眼中,樱花的颜色是那么耀眼。
清冽的晚风中,枫叶如点点绯色水滴飘落。
篠也不甚了然,唯有严加斥责,希望挽回那不知为何而来,又转瞬即逝的花。
春日的黄昏,花霭在轻柔的流淌。
这是一个背负着残酷宿命的女人,对自己那残忍的行径仅有的辩白。
文明不动声色将八十年的黑暗历史包覆其中,再不透露只言片语。
《野地之露》
有时谎言说的也是事实。
只要稍微一点火,他就会连灭火的方法都忘掉。
《宵待草》
血是非常悲哀的颜色。
少女的身体软软的倒下,宛如沉入水底的落叶。我的指尖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掬过的只是一阵风。
榻榻米化为河面,在朦胧的光线中泛着涟漪,和服腰带变成墨色的影子,在河上潺潺流淌。
风将水面分成光和影,荷叶顺着波纹漂向池边。折叠的荷叶一角,只有一朵花朝天绽放,似乎在珍惜花阖上前最后一缕余晖。
《花虐之赋》
湮没不彰 担纲 桥板 衣着寒素 洋甘菊 掮客
绉绸 窄廊 脑膜炎 法兰绒浴衣 姘居 箱笼
敝履 僻居
闪耀的花火形如花朵般绽放,转瞬化为黑暗的光滴。
两人之间深远紧密的羁绊,毫无疑问,那也是一种爱的形态。
这条埋葬了三条人命的河,此时冲开被初升的月光缠上白色薄衣的两岸,滔滔不绝的奔流着。
《未完的盛装》
停战将人分成两类:走向灭亡的人,和有力量在下一个时代活下去的人。
直到玻璃窗破碎,漆黑的风如浊流般涌进来。
她光亮的头发上插着银梳,眉薄脸小,白皙的肤色浮在暗夜里。
涂满血和黑暗的手上,有东西在闪光,是那时那片小小的蓝天。
我要让吉野成为罪犯,再以共犯的羁绊让我们紧紧相连永不分离。(谎言的羁绊)
我开始卖春生涯,不是被生计所迫,而且渴望拥抱别人的身体,无论是谁都好。
一个又一个谎言把我变成一个必须依靠谎言才能生存的愚者。
如今的我,在等待法律的裁判。可是在真正意义上有权裁判我的,并不是法律。是那时那片小小的天空。
《恋文》
如果只是失去她的话还好,切不可浪费人生。失去了的人生就不值钱了。
小夏看起来不是很明白,老师也不明白,也就是说老师曾经是个和狗一样的笨小孩。老师通过努力现在已经不是笨小孩了,可小夏终其一生都是只笨狗,留下来很多充满回忆的洞。
连城以短篇著名,长篇《白光》写的并不算出色。短篇就跟吉他弹唱很多弹的是副歌一样,副歌的和弦简单,而主歌有复杂的调式转换和音,弹唱副歌可以避免失误,突出歌者的音色。而短篇也是可以避免失误,让连城在短篇上尽情施展细腻的文笔,长篇就需要更多格局的架构能力。长篇的更多不确定性,就可能淹没他在短篇中的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