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一言不发的闷头往回走,小菲心里暗骂李氏和赵氏不识趣,把自己的嘱咐当耳旁风。索性不去理会一路上想要找自己攀谈的李赵两人,跟着梁靖也是一言不发的往回走。
进了村子,梁靖回头对李赵两人说:“这事要全靠保安处破案缉凶,跟着我也没用。我会去保安处过问案子,二位先回吧。”
李赵两人闻言,只得各自回身回家去了。
梁靖长长的叹了口气,却见赵氏又偷偷回来,拉着小菲说道:“小菲姑娘,要不你和梁公子晚上去我那里歇息吧。我做点好菜,地方也敞亮。”
赵氏显然是在之前听到梁靖和小菲住在张纯甫家,又不敢直接和梁靖说话,只得拉住小菲讨好。
小菲哭笑不得的把赵氏打发走,跟在梁靖的身后,二人往村中央的保安处走去。
“少爷,你觉得凶手是谁啊?”小菲见梁靖眉头紧锁,小声地问道。
“这我可真不知道。我对这个案子了解有限,但是如果张纯甫说的是真的,而且三人真的互不相识的话,很有可能是宗密室杀人了。”
梁靖把张纯甫被审问时候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小菲。
“会不会真的像张先生所说,是李木匠和歹人串通好了,把赵货郎杀了?”小菲不解地问。
“不好说。”梁靖思忖了会儿,“起码张纯甫的话里,没有什么漏洞。咱们是在外面旁观,所以知道死的是赵货郎,嫌犯是张纯甫和李木匠。但因为昨晚上,窗户都封住,他对另外两人的认知只能是声音,他的叙述里,只有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能分清谁是谁,白天之后,他都不清楚到底谁死了。”
“那李木匠呢?”
“不知道。我就听了张纯甫这边,李木匠那边是刘安自己审的。”
“那问问刘安不就行了?”
“对。”梁靖点头说道,“要尽快到保安处。”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保安处的大门外,站岗的警卫显然是认出梁靖和小菲,忙请两人入内,在会客室等候。
梁靖提出要找刘安,那个警卫也讪笑着让梁靖稍候,探长一会儿就到。
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刘安才拿着一本审讯簿,推开门进来,大喇喇的坐在梁安对面,“就知道梁公子肯定不放心,我这赶紧的过来。”
“哼,我们都来了大半天了,你才到。别说刚刚的警员没告诉你。”小菲没好气的呲道。
“刘某刚刚忙于审讯,不是脱不开身嘛。一完事,马上就过来了。”刘安也不在意小菲的言语,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惬意的吐了出来。
“不知道刘探长有什么发现没有?”梁靖伸手想拿刘安手里的审讯簿看一下,结果刘安机敏的把簿子往回一抽,让梁靖拿了个空。
梁靖收回抓空的手问道:“刘探长,这是何意?”
“梁公子稍安勿躁。”刘安又吐了口烟出来,“刘某知道梁公子古道热肠,关心友人安危。但是处理案子是我们保安处的职责,梁公子不好插手。”
“况且。”刘安把将要燃尽的香烟扔到地上,狠狠的拿鞋底捻灭,一字一句的说道:“死的是我姐夫,我肯定会找出真凶,替他报仇。”
说完,刘安又换了一副笑脸,“不知梁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梁靖看着刘安阴晴不定的表情,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那就请刘探长早日破案,好还我友人一个人公道。小菲,我们走。”
刘安站起身来送梁靖和小菲走出保安处,回想刚刚小菲路过自己身边微不可闻的一声冷哼,“呸”的一口吐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回了审讯室。
从保安处出来,天已经黑了,想到今天忙活了一整天,就吃了早点,梁靖顿时感觉饥肠辘辘。
招呼着闷闷走在身后的小菲,两人没有回张纯甫家,径自去了昨天晚上的酒家,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
等菜上齐,看着小菲气呼呼的给自己布菜,梁靖笑着说:“你这是要把我这份给吃了啊,怒目圆瞪的。”
小菲听到梁靖打趣自己,把碗往他身前一放,自己坐回板凳上,没好气的说道:“刘安太过分了,简直了就是墙头草。”
梁靖挥手制止了小菲,“刘安说的不错,咱们过分的插手,对案子的进展没什么进展,越俎代庖的事还是少干为妙。”
“我就是看不惯他装模作势的样子,踩烟头给谁看呢!哼!”小菲仍然不忿地说道:“再说了,如果没有少爷推理,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村北荒屋。”
“别这么说,咱们的出现打破的应该是犯人最初的计划,也许还有别的后手。”梁靖夹了片肉,就着米饭狠狠的扒了一大口,嘴里含糊地说道。
小菲见状,赶紧给他倒了碗热茶,又伸手在他身后捋了几下,“你倒是吃的慢点啊。又没人和你抢。”
梁靖就着热茶把嘴里的吃食咽下去,舒服的“哈”了一声,“终于有点东西进肚了。”说着把给自己顺气的小菲按坐回去,吩咐道:“你接着吃。”
小菲夹了一小块土豆进嘴,轻轻的咀嚼,一边看着梁靖狼吞虎咽,心中暗想,世家公子的气度都被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给吃肚子里去了,老爷看到又该教训了。
似乎是知道小菲正在暗诽自己,梁靖放慢扒饭的速度,待嘴里的吃食都咽下,没好气地说道:“你肯定又在想如果被我爹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要教训我。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不在这。嘿嘿。”
说完还示威似的又狠狠的扒了一口饭,撑得自己腮帮子都鼓鼓的,才一下一下的艰难咀嚼。
幼稚!小菲朝梁靖翻了个白眼。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小菲看梁靖把嘴里的咽下去了,开口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想先捋一捋现有的情况,起码做到心里有数。明天再去保安处看看情况。”梁靖拄着筷子撑着脸说道。
小菲把梁靖的筷子取过来,又塞到他的手里,不解的问道:“现在有什么情况?”
“不应该叫什么情况,而是捋一捋现在掌握的信息。”梁靖自己纠正。
“首先,张纯甫、李木匠、赵货郎三人因为某种关系,被人在夜间约出,被迷晕运到村北荒屋。并且我更倾向是这三人真的互不相识,他们三人应该和约他们出来的人有关。”梁靖从盘子中夹出三块肥肉,代表张李赵三人。
“为什么?”小菲对梁靖的推论不理解地问道。
“因为如果他们之间是有什么关系的话,字条就没必要投其所好,而是应该用一种统一的口径或者说暗号。而现在只能判断他们三人是被别人冠以某种理由绑定了。”
“也对。”小菲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被掳到村北荒屋之后,三人有过清醒,按照张纯甫的意思,是求救无望,又倒下休息,等候白天。李木匠还为了安全,把门从里面闩死了。”梁靖拿筷子点着代表张纯甫的那块肥肉说道:“张纯甫说的那些,应该不是假话。要不然刘安和李木匠一对质,马上就可以被戳穿。”
“嗯嗯。”
“听刘安的话,虽然死者被砸的面目全非,但是已经确定是赵货郎无疑了。所以刘安在发现死者是自己姐夫的时候,整个人变的特别。。。”梁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刘安,拿筷子尾苦恼的挠了挠后脑勺。
“嗯嗯,我懂你什么意思。”小菲马上接话道。
梁靖也不扭捏,拿筷子将代表张和李的肥肉堆在一起,把代表赵的肥肉给推远,“从开门的情况看,李木匠和张纯甫都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破门之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二人还在昏睡。并且都是被救出来之后,才知道有人死了,还不知道死的是赵货郎。”
“张纯甫先生还没有听到作案的声响。”小菲补充道。
梁靖点点头,盯着桌上的三块肥肉,沉思了一会儿,“根据情况,我也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
“嗯?”小菲疑惑的看向梁靖。
“首先,凶手真正的后手是什么?因为咱们的出现,应该是打乱了凶手的计划,要不然刘安也不会这么干脆的卖力搜寻,毕竟人当时消失了还不到一天。其次,三人在晚上清醒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到底清醒了多久?为什么会昏睡到第二天下午还不醒。”梁靖说着掏出自己随身的小本子,边说边记。
“第三,三人之间,到底被冠以了什么关系?”
“最后。”梁靖已经写完把本子合上,小心的又揣回到兜里。
“如果凶手真的是李,张二人,为什么要留另一个活口?如果是外人的话,如何进入已经闩上的大门?如果是里应外合的话,是不是多此一举?这样有可能会因为漏洞把里面的人给陷进去,而外面的同伙也被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