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得去的地名,回不去的故乡

  古人云:每逢佳节倍思亲。每逢佳节,父母倍思我,每次都是没到放假,就会电话问什么时候放假,放几天,什么时候回来。而我内心却不愿意回去那个"故乡"…

记忆中的故乡,一个小山村,屋前有一个自己家的小池塘,在这个季节,荷花不多,却也是出淤泥而不染,让我知道了荷花什么样子,水润甘脆的莲藕是什么味道。夏天走在池塘边,月色穿过树叶婆娑的身影,洒在长满野草的泥路上。我们听着蛙鸣和蟋蟀,看着萤火虫飞舞,凉风吹过,虽然没有朱自清笔下清华园的荷塘月色美,现在想想却也是惬意,那时顽皮的我们荷塘里抓个青蛙来钓蛇,居然没有一点害怕之心,也可以钓小龙虾。秋冬之季,莲藕熟了,可以放水抓鱼,挖泥鳅,运气好还能抓到螃蟹。

      自家池塘下一路之隔是一个大点池塘,这是一个不一般的池塘,是一池泉水,而我出生的那个地名就叫泉水湾。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很庆幸我能生在这个有泉水的地方。在那个农村夏天没有冰箱,冬天没有热水器的年代,这个不管冬天多冷,总是冒热气,水温不低于二十度的池塘,在夏天总是奇迹般的冰凉,成为了我们的"冰箱"。自制的"冰饮料"是一个矿泉水瓶装满泉水,加点醋,再加点白糖。吃西瓜的季节,则是袋子绑住西瓜,然后绑块大石头,沉到池塘边那个井底,隔半天取出来,冰镇西瓜就搞定了。暑假的时候,忙完了"双抢",可以在池塘边,一边树下垂钓,一边喝点"饮料"。钓的鱼也很特别,别的地方池塘都没有。现在看应该是那种景观鱼,(据父亲说,当年知识青年下乡时,在这里搞试点,养了热带鱼)这种鱼半寸长左右,肉少不能吃。还有种叫七星鱼,有点像鲶鱼,但是个头小些,身上每侧有七个点。

  屋后是小山包,父亲在房周围垦荒了一片地,种了桔子树,桃子树,酸枣树,李子树,枇杷树,腊梅树。虽然只有枇杷和橘子是有丰收,却让我看到了花开花落,青果变红、变黄。让我有很多的生活认识,也能在那个贫穷的时候,春夏秋都能有自家果子解馋,现在看来也绝对有机绿色。每到春秋之际,山里也有各种野果野花可以吃,运气。

白天打开窗户看到的蓝天白云。四周是郁郁葱葱树林竹林,呼吸的是新鲜的空气,听到的是虫鸣鸟叫。最喜欢春天电闪雷鸣之夜,关上灯,外面一片漆黑,天空一道闪电滑过,美妙绝伦。总是喜欢夏秋晚上灭了灯,月光洒在床头,我躺在床上,透过窗户呆呆看着星空,看着水泥地上的月色,才知道张信哲唱得白月光真的是白的,夏天没有空调,但窗户吹进来的丝丝山风倒也凉快。更喜欢冬天大雪之夜,万籁俱寂,听着偶尔的鸡鸣,那种空旷、安静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

如今,地名还那个地名,家已经不是那个四周青山绿水的小平房了,变成了和城市一样的鸽子房。每日大门紧闭,看得到对面邻居的家,近了距离却少了联系,多了窗帘。(小时候从来没有窗帘,直到大学,朋友和我痛诉她室友不拉窗帘的事情,才知道城里人窗户只能白天开)。房子周围有了硬化的路,却没了树荫,那条曾经弯弯曲曲印下我无数足迹的马路没了踪影,那个嘻闹过的荷塘,那个冬暖夏凉的池塘,那个冰井,早已被填埋变成了工厂。没有了"讨厌"的蛙叫和虫鸣,带来了马路上汽车隆隆声。家里也不再种地种菜,不再养鸡养猪,吃的和我在省城一样的大棚菜。那些曾经的小伙伴,好多孩子都青春期了,见面就算认识也是无话可聊,最多的就是扒开满嘴槟榔和烟斑的牙齿让我看。我说看不了,要工具,他们却是一脸不乐意。常常想,如果当年不读书,不迈出那个小山村是不是也会和他们一样?会不会没那么怀念心中那个真正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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