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24

星汉灿烂》: 一个女孩一阙词

《星汉灿烂》一剧中,嫋嫋萋萋姎姎,三个女孩,出身不同,经历有别,个性迥异。

  嫋嫋:一支清荷

先说嫋嫋,初见此名,一下子便想到《甄嬛传》中的嬛嬛,电视剧可真是普及生僻字的最佳渠道,边追剧边翻字典,跟着编剧一起普及古典文化知识,的确也是一种碎片化学习的方式。


嫋是袅的异体字。袅又做嫋,女为形,弱为声,弱兼表义,本义为纤长而柔弱。引申义为轻盈美貌,如左思《吴都赋》:“蔼蔼翠幄,嫋嫋素女”,范成大《鹧鸪天》:“从今袅袅盈盈处”等。

剧中主人公有大兄和次兄,父母对女儿的期望便更多了一丝柔情。而葛立方《卜算子》:“袅袅水芝红,脉脉蒹葭浦。淅淅西风淡淡烟,几点疏疏雨。”送给嫋嫋再合适不过。

这阙词,首句中“水芝”为荷花异名,“红”极言颜色之美,亦表达开放之盛,“袅袅”则形象生动地写出荷花外形的柔丽婉转和风骨的高风峻节,自然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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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公生来貌美,“还以为你将女儿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是在吹牛,没想到,真是养得好!”(万将军语)“我儿将少商横竖都夸了个遍,可偏偏没夸这模样是这般秀丽,惹人喜爱”(楼二夫人语),如一支清荷,婉转多姿。


次句转写荷花的生长地,“蒹葭”为常见水草,“蒹葭浦”即一般的、寻常的水滨。《陈风·泽陂》中有“彼泽之陂,有蒲与荷”,荷不择地而生,往往与水草杂生。“脉脉”一词用拟人手法写出荷花即使在普通的环境中也努力生长的样子,表现其甘于微薄、不攀不附的品格。


嫋嫋从小便被养在大母身边,大母性情糊涂愚昧,又不喜袅袅之母,对嫋嫋的厌恶总是溢于言表,再加上阴险狠毒的婶母从旁撺掇,嫋嫋的童年可谓猪嫌狗不爱。然而,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下,尽管也继承了大母的装晕耍赖,更学会了婶母的算计狠辣,但是嫋嫋的表现却并未叫人失望。其一、有原则和底线,即“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其二、在大是大非面前,其心底所有的善良和慈悲便一再泛滥,遇到叛军,全力保护家人;面对屠城,千方百计鼓舞士气,不遗余力重建家园。这些都是大母和婶母比不了、也教不坏的。正合了荷花“脉脉蒹葭浦”“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

“西风”“疏雨”两句则是用借笔手法,以风写荷,“淅淅西风”中荷香四溢;以雨写荷,“几点疏疏雨”过,“绰约如仙子”的姿态给人无限遐想;以水写荷,配上“淡淡烟”般的轻雾水露,其“烟雾蒙玉质”的形象便更具张力。


及笄之年,与突然回归的阿母的种种冲突,无意卷入凌不疑追查旧案的风波,和楼垚婚事的一波三折——正是在这些事件与冲突中,嫋嫋的美好品质才如抽丝剥茧般一层层展露给观众,并让观众们在这些真实而立体的场景中产生共鸣。

  萋萋:雨后春草

再说萋萋,萋,艹为形,妻为声,形容草木繁盛。万家男丁不旺,阴盛阳衰,以此名寓意家族繁盛,颇为相宜。


班固《汉书·班婕妤传》:“中庭萋兮绿草生”,崔颢:《黄鹤楼》“芳草萋萋鹦鹉洲”,温庭筠:《杨柳枝》“系得王孙归意切,不同芳草绿萋萋”——古诗词中,萋总是和草分不开。梅尧臣《苏幕遮》“露堤平,烟墅杳。乱碧萋萋,雨后江天晓。独有庾郎年最少。窣地春袍,嫩色宜相照。”却是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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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道长满绿草的长堤,草尖上,露珠晶莹。远远地,几处房屋掩映在碧草之中。萋萋芳草,在细雨的浸润之后,更显活力,将整个江天映得一片碧绿。江天开阔,万物澄澈,清丽幽远的环境点染出春草的气质和品格。


万萋萋出生武将之家,从小被放养,性格粗放耿直又善良单纯。满头珠翠、一袭红衣豪放出场,“这是把梳妆八宝盒全穿身上了吧”(嫋嫋语),身后有万将军撑腰,说话做事妥妥地一个爽字,和这在细雨后自由蓬勃、恣肆飞扬的春草也是相得益彰。

 姎姎:一丛幽兰

最后聊聊姎姎,如果说嫋嫋萋萋的名字充满诗情画意,姎姎则显中规中矩。姎,妇女的自称,许慎《说文解字·女部》:“姎,女人自称我也。”

姎姎是剧中存在感比较差的一个女孩,内敛、懂事、克制,不似嫋嫋萋萋二人光芒四射,却是家长眼中最省心、最得力的孩子。其性情温婉如兰,翻出姚述尧的《点绛唇》“潇洒寒林,玉丛遥映松篁底。凤簪斜倚,笑傲东风里。”赠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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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幽深的竹林里,兰花在松竹底下悄然开放,如华美质洁的玉簪斜插在纷披四散的长叶中,虽无人在意,却怡然大方,笑迎春风。


相比较嫋嫋萋萋,姎姎的阿父一介白衣,又性情懦弱,并无经济来源;阿母刁钻狠毒,被大伯母萧元漪赶出程府,所以,姎姎父女二人的生活都要仰仗大伯父。不过好在姎姎自小由舅母带大,饱读诗书又知书达理,且得大伯母萧元漪看重,方能和嫋嫋平起平坐。在程府,她不争不抢又不卑不亢,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虽有恶母懦父,却也令人敬重。


三个女孩,各自盛开,各自努力,如果是一个团队的话,嫋嫋一定是一个亦正亦邪、充满魅力又心系苍生、勇于担当的领导者;姎姎则是一个谦虚律己、谨慎负责又博学多才、兢兢业业的优秀管家;萋萋呢,忠实热情、肝胆相照的朋友人设非她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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