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的半生缘(上)

女主温晴,取自温情脉脉这个成语

男主秦怀风 谐音情怀疯

这是个关于暗恋与婚外情的故事,女主先认识男主的哥哥,他带女主去弟弟家的时候,女主深深的爱上了他——有两个孩子的有妇之夫。多年后,女主住到和他同一个小区,步步接近的故事。

第一章

  茨威格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说的: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个女人暗中怀有的不为人所觉察的爱情。

26岁的温晴在春日的晨光中醒来,瞥了一眼枕边的那书,有一瞬间她决定还是不要归还他好了。她已经相伴他的书6年了,也可以说那书相伴她6年了。她早已习惯拥着它入睡,清晨伴着她醒来。

无论是睡眼蒙胧的清晨还是夜深,她常常拿着那书,怔怔地想着他。

书的封面是一种深沉的青色,背景是繁杂无章的古典花纹。那花纹就像她的心,乱如一团麻。

书是他手握过的,现在她握着,而他却不知道。

一旦她想到还是要找机会还他,她内心就蠢蠢欲动——这书是她的敲门砖,是她能接触秦怀风的唯一理由。

她照常翻到书后,看他的签名和日期、他购买的书店名。

那些字集中在左下角,白纸黑字,字体端正,正如他的为人。日期是横着写在最上面,签名和购于某书店都是竖着写的。

书上的日期在十年之后她做了个纪念。偷偷到他楼下拍了个照片,然后写下“第一个十年”。

购书的书店,她寻着去了。十年人事几番新,城市的街道也几经变迁。还好那书店只是挪到原来地址的对面,并且名字只改动了一个字。她好想知道那个日子他走进书店里拿下那本书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她用手和目光抚爱着上面的每个字,一笔一画,这些年来她看了无数遍。

有时她简直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但是一想到他有两个小孩了,心里有个声音说:“谁想要这样麻烦的事!”

第二章

但是她还是不厌其烦地来了。

她也说不清这些年来是怎样的一种心醉神往驱使着她。

他是她朝思暮想的一个梦。

她也明白梦想和现实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梦想会破灭,也可能会……

总之她来了。

那个梦一般存在的地方,是这片城中一个高档的小区,终于真真实实地展现在她眼前了。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买了一个最小的户型。这里的空气都是鲜甜的。她要认识这里每一棵树、每一个灯光因为照过他所以看起来格外柔和悦目。

房子里之前住着租客,还有两个月才到期,她主动赔偿了违约金,迫不及待搬进来了,她甚至觉得多等一天都是煎熬。

新生的绿叶满了枝头,她漫步树下,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漫步到他楼下,而不用之前由秦怀文带着、中介带着。

她甚至想一整天一整夜漫步在他楼下,听着心底梦想花开的声音,她还想在风中飞奔起来。

然而她不动声色,任由心潮澎湃,任由每走一步像踩进云里雾里,任由眼睛去找寻他住的16楼。

他整栋楼都在发光。

其实如果进到他那栋,光看电梯里那个16的数字就能使她眩晕。

处处鸟语花香,没有人走过。她停下来,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那楼,心里开始数,16,是这栋的中间楼层,因为一楼架空,有一瞬间她甚至迷糊地把二楼算作一楼。数到第五层时,树叶遮挡了她的视线,还好这栋一层只有两户,她对应到旁边那户的阳台,紧紧盯着,再往上数,数了好几次确定那层是16楼,那个是他家阳台。

她把头仰得最高了,可是只看到那阳台顶上一抹白色。

她渴望看到一盏灯,好像能从那盏灯里能获得他的信息一样。

她早已一遍遍回想着他家中的模样。他那阳台连通着书房,再过去就是他的卧室。她仰着头走几步,这回她终于看到他卧室的窗帘,好像是黄色,那帘子像会发光,其实是太阳在发光,阳台的玻璃,窗户上的玻璃都在发光。

第三章

对温晴来说,这是她最难过的一个新年了。每一天都那么长,而且漫长。

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这回他随时可能会出现在她眼前,却被一个漫长的新年假期阻隔。

正月已过,她连秦怀风的影子都没见到。

而秦怀风对此浑然不知,他还在家乡享受着天伦之乐。

她需要给房子添置一些家具。

灯,她立刻联想到他房间那盏吊灯。那是一盏简约的欧式水晶灯,只有黑色和红色,一圈朦朦胧胧的纱,发出性感的影影绰绰的光。

她记得第三次到他家时对着那灯拍过一张照片。那晚她在灯下的脸无比柔美,眼睛里似乎能看出星星。

沙发,她要两张足够柔软的双人和单人沙发。单人那张摆中间,对着窗外,靠背不要太高。

有那么一天,如果他出现她家,看到她的灯和他的一样,他会说什么?

首先,她想着——他喜欢书,第一时间会被她整面墙的书吸引。他赞赏一番,微笑着从中拿出一本。

她一直看着他,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他,天知道她的心早已狂跳不止,随时可能停止呼吸。

她请他入坐那张单人沙发。

然后,她要装作轻描淡写,聊起灯,聊起书,聊起他家、他的书房他的车他的沙发,还有他的太太和孩子,还有多年前他们那次见面的情景。

云淡风轻,月朗星稀,谈话随着时间流淌过去,他们一直在微笑。

她说着去倒茶,其实那只是走开的借口。她从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感到时光的脚步已经走过了一个世纪。

她感到有股力量推着她,向他靠近,她伸出微微发抖的右手搭在他肩膀上,他的温度像闪电传遍她的全身,她慢慢抚过他的脸,满腔柔情低下头贴着他的脸,两手环抱着他,怯生生地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第四章

她那样想着,积压的绵长的思念像翻滚的海水漫过火山的溶岩,在她心里撕了一道口子喷薄着。

她想大声呼喊。

很多次,她一个人走过风里雨里,形单影只,突然风停了雨也止息,天空恢复了明朗。

她抬头看着那片天,那样长阔高深的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感动,他不再遥不可及了,她想朝他狂奔去,去到天地间一切都可废去,只有他的脸,无时无刻不在她脑海的脸,她要大声地灿若桃花的脸对他呼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只想告诉他。

她爱他的所有。

他是多么值得爱。

他们的精神在某些地方是相通的。

她的爱是纯洁的、强烈的。

她不需要占有他。他不需要背负这样负担。

更无关乎那些狗血的世俗情节。

他微微笑开的眉眼,懂或不懂?她一脸狡黠地笑了做最后的转身离开。

她的心越来越迫切,她一遍遍走过他楼下,一遍遍抬头,一遍遍感受他在这里生活过的气息,她期待见到他,哪怕只是远远的一个身影,哪怕只能匆匆看上一眼,哪怕他坐在车里,他看不到她,她也心满意足了。

第五章

她是很熟悉他的车的。

有一段时间秦怀文带着她,就是开着这辆车。他不在这个城市时,秦怀文就开他的车。秦怀文有自己的车,但不及他的有面子。

他的第二个小孩出生后,车后贴上了一排英文“baby in the car”。

她看到那字时半天挪不开脚步,心里为他欢喜,但更多是酸楚。只有这时她觉得她的爱多么多余,他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她的出现是不合时宜的。

可是她不能禁止她的爱。

她走过他车旁时常幻想他在,幻想着他带着她飞驰,她坐在他身旁,她会主动摸他的手,这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只有眼泪扑簌而下。

她偷偷摸过他的驾驶室把手,似乎还能摸到他手的温度。

这些年她在路上只见过一辆车和他的同款。那天她坐在一辆车里,看着和他一样的车子出现时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她紧紧盯着驾驶室,车子转了个弯,高大的车身转过,车后不是他的车牌,她略略有点失落。

他的车牌前三个字是他太太名字的谐音。

第六章

爱情是件累人的事。

温晴看着空中飞着两只小鸟,一只正奋力地扇动着翅膀往上扑腾。她觉得她就像那鸟儿。

暮色渐渐降临,她出了小区东门,往右走,漫无目的地走。一公里处,那有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大大小小餐馆,药店,洗足店,做地产的,做蛋糕的,五花八门。马路对面有一家餐馆,灯光刚刚亮起来了,但是她不想过马路。她看着那餐馆,搬到这里第一天就在那个餐馆吃的第一餐饭,在这条街的最前沿。那天她整个人都飘飘欲仙,胃却是空空荡荡的,后来想起来在那里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钱什么味道却一点也不记得。她满脑子装的是秦怀风秦怀风秦怀风……

“小晴。”

好像有人喊了她一声。半开的店门,是一家装饰公司,盈盈然出现一个女人的笑脸,穿一件宽松的衣服,小腹微微隆起。

“天哪!”两人看到对方感到十分惊喜,几乎同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拉着温晴往店里边走:“我在这里新开了店,快三个月了,怎么好久没见你。”

“你怀孕了呀。”温晴看着她肚子惊呼。

“马上五个月了。”

她叫娄兰,是这家装饰店老板娘,眉眼细细弯弯,笑语嫣然,外表亮丽。

她家在星河小区,温晴通过秦怀文认识她的,两人年龄差不多,都是属于开朗型,故两人惺惺相惜。

听说温晴搬到了绿湖山庄,她说:“听说怀文他弟弟就住在这里。”说着脸微微一侧“这里环境很不错呢。”

温晴几乎脱口而出了:“是呀,就是为了他才来的呀。”幸好,话到嘴边她咽下去了,说出的是:“是呀,就是看中这里环境呀!”

即使是好朋友也不能分享她的秘密。

第七章

星河小区与绿湖山庄两地相距不过20公里。

那年,温晴一个人坐在大巴车上,车子驶过连绵的农田,树林,她看着窗外,好几公里外荒无人烟,如果司机在此时把她丢下指着某条小路告诉她那就是她的目的地,她一定吓得不轻。

车子盘旋而上立交桥几圈,随后缓坡下来了,她开始看到车流,看到车道两旁蠕动的人流,烈日下,高高低低的建筑物。

她把行李搬进一个叫做星河的小区,在这个城市的边缘,那是她能找到的最安心的地方。对一个单身的年轻女子,那有24小时安保,井然有序的排列着的一栋栋楼房,一棵棵独立的婆娑的紫荆花树,还有一个洒满阳光的大草坪,即使她住的是一套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寓。

她隐隐感到自己将迎来一段美好的爱情,在她青春最后的节点。

她站在楼上向东远眺,那有一条蜿蜒的大河躺着,河面上像有无数揉碎的星星闪耀,天空有静止的暖暖的玫瑰色云朵。

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她曾设定她的心动男生,他有着最美好最深沉的情感、最深情的眼神,音容笑貌,举手投足,他使她着迷,巧合的是那男生正疯狂地爱着她。

可是她从童年时代就混迹在一堆男生里,留着最短的头发,嘻嘻哈哈满村疯跑,爬树、打架。她朦朦胧胧走进了花季,她的身体发生了一系列微妙的变化,心理也是,她开始捧着那些使人心醉爱情的小说,这个白天玩疯了的丫头摇身一变变成故事里的纯情少女多情少妇。

她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这个城市的边缘,到一家舞蹈学校学习舞蹈,她热爱舞蹈,她要改变,从里到外,变成一个柔美的纯粹的女人。

第八章

那时,G市还有到处乱窜的摩托车,手机还是个新事物。

她留着齐耳短发,稍微有点婴儿肥的脸,眼睛很好看,鼻子小巧挺立,皮肤略黝黑,类似小麦色,双腿很长,但有点粗,穿裙子就可以遮盖了,所以她有很多裙子。每天至少8个小时的舞蹈课,没有空调,挥汗如雨,天气好的时候,她还要起来晨跑。

下楼,紫荆花树规规矩矩立在楼下,树影阴沉。走上一条红砖铺成的小道,闻着桂花树飘来的淡淡香气,小道尽头的大草坪一目了然。草坪一侧有棵大树,树下一小撮灌木,黄色的花岗岩石铺开,草坪的草就漫进石头的边边角角,也漫进边上那几张长方形的石凳的边边角角。草坪其余的外围种着一溜十里香,绿叶花间有些许的缺口,是由于人们跨进跨出草坪形成的。除了雨天或浇灌花草,草坪上总有奔跑嬉闹的孩子,两两三三席地而坐的人。

早起运动的人不多,清洁工人的身影在各个楼下忙里忙外。温晴绕着草坪外的U型小道,开始向东边太阳现出的方向跑去。

九月末的一天,她出门走过小区外面的商铺,商铺门口停着许多的车子。她在尽头的地方第一次看到秦怀文。第一眼,他很硬朗,像他身边那车的风格,身材挺拔,脸很冷峻,背上一把雨伞。伞柄是老式的一截木头,长长的高过他头。温晴有点想笑,那雨伞看上去像一把剑背在一个武士身上。他锁好车门,看了两边一眼,过去马路对面。

第九章

秦怀文32岁,比温晴大12岁,他们同属一个生肖,说起来那时他咧着嘴笑得很开心:怪不得能和你臭味相投!

  他一个人住,但总是“不经意”地和他认识的人说他是有女朋友的,在A市B市C市……

  也正是由于这点使温晴对他生厌,一个滥情的人!

  他住的那楼就在温晴对面的旁边一栋,从阳台上可以看到小区东边入口,楼下紫荆花,以及一角草坪。后来他发现紧挨着阳台伸着脖子是可以看到温晴那栋的出入口的。

  国庆节后,天气凉快了点。一个有着皎洁月光的夜晚,温晴看了眼窗外,抓起运动衣换上,再套进平时跑步的运动鞋,下楼融进夜色里。

  美好的月色吸引着很多人,大草坪周围很热闹,秦怀文站在路边和坐在一张长椅上的一个女人谈论着什么,来回漫步的人一会隐进树木的阴影下,一会又出来。夜跑的人比晨跑的多些。围着大草坪,大多数人从东往西跑。

  温晴习惯从西往东。月色下,她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

  她从秦怀文身边跑过,没注意到他,秦怀文注意到她了,她稍有点气喘,脸上都是汗,她稍一抬手,张开的手指把脸上的汗从鬓发间向后甩去,他觉得她多么与众不同。以往他见的女人里,虽然她们也会气喘,但她们几乎不出汗,或是出汗了用纸巾、用毛巾轻轻地擦。她就用手这样随意一抹,自如,洒脱。

  月光白晃晃欲迷人眼。

第十章

   此后秦怀文没有在晚上看到过她,他们虽然同住星河小区,两栋楼也挨得不远,但是两人作息截然相反,通常在温晴早起晨跑的时候,秦怀文才睡下没多久,他是日夜颠倒的生活。

  温晴在学校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其中一个叫梅芳,小温晴3岁。这年到了冬至,梅芳说晚上有人请吃饭,要她陪她一起去,温晴去了。那是离她们学校没多远的一个农庄,位于一处农田里,路口竖着一个大招牌:洋洋农庄,一条仅容一辆小车进去的路,沿路挂着成串小灯泡,红的绿的蓝的闪着。一处大空地上歪七八扭停着好些车,一个大池塘,池塘有枯萎的荷叶缩在阴暗里。在池塘一边搭着一座木桥,过桥可以看到前方一排木屋和长廊,一张张桌椅延摆开来,人声和杯觥交错的声音传过来,灯光焯焯耀眼,映着远处悄无声息的乌黑黑的农田,仿佛两个世界。

  温晴和梅芳由服务员引着走向一桌,5,6个人的样子,其中有秦怀文,他看到温晴有点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的脸是大众类型,算不得漂亮。相比之下梅芳秀丽些,瓜子脸,白。又来了一对人,温晴被推让着坐到秦怀文右边,中间隔着梅芳和一个煤气炉子。服务员上了菜,把炉子移到桌子中间开火,一碟碟红通通的羊肉围着炉子。

  秦怀文挥舞着手招呼着:“尽管吃,他家羊肉是出名的,前两天我才来过……”

  “阿英没来,我输你了……”他夹起烟狠狠吸了一口,眯着眼看着对面一个女人,嘴角扯起了笑,好像这事是使他高兴似的。对面女人讪讪笑了,打趣他。原来昨晚他们打赌,他输了,被一个异地恋的姑娘阿英放了鸽子。

  “……所以我请客!”

  他面前早有一叠钱,用碟子压着,边上一包烟。他一手按在烟盒上,站起来给梅芳和温晴夹菜:“来来来……”

  大家一番杯觥交错。

  G市虽说没有严寒的季节,冬至这夜却是够冷的。大家吃着火锅,秦怀文感到沾沾自喜,他打赌输的钱请大家吃饭,既卖了人情又认识了女孩子。女人是他生活的兴奋剂。他又有新目标了。

第十一章

温晴朝秦怀文看时,她依稀记起见过他一面,那截好看的鬓角,棱角分明的鼻子,此刻不是冷峻的而是谈笑风生的脸,剑眉,颀长的桃花眼,瞟过来。温晴转眼注意到他一个手上戴了四个戒指,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尖、薄。

他竟然是北方人!

口音几乎被南方这里同化了。

“明年,我来这里10年,这里我赚了第一桶金,当时我A市女朋友……”

糟糕的是他的朋友们显然听过他的陈年旧事,纷纷说笑打诨,气氛甚是欢乐,温晴几次不加掩饰地大笑。

饭后秦怀文送梅芳先回去,再转回星河小区时车里剩下他和温晴了。

温晴觉得跟他熟络了,听他说了一晚的话。

“我也是北方的。”温晴说。

“听得出来,你长得真高,我应该见过你,那次你在草坪跑步,是不是?”

“我天天跑步呀,体能训练。”

“那次你晚上跑步。”

车子很快到了小区门口,她开了车门,往前走两步看到车灯还亮着,回头站在车子右前方朝秦怀文大大地挥手,然后欢快地一溜烟跑了。

“可爱的女孩。”秦怀文笑了。

第十二章

温晴手里提着一床新买的被子走回星河小区,秦怀文坐在一个朋友的摩托车后座,远远看到她了,风吹着她长裙的一角。

他们呼着口哨向她迎面开来,她刚想怒目而视,看到秦怀文嬉皮笑脸的,用手拢着前面被风吹起的头发。

“明天去学校接你们出去玩,我生日。”说完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她和梅芳又叫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大家玩得很尽兴。

以后秦怀文常带她们出去玩。多半是吃饭卡拉OK兜风。

他说他的钱都用在女人身上。他和B市女朋友分手但每个月仍然寄钱她,还将银行转账凭证给她们看,温晴瞟了一眼,说,脏。

一天梅芳对她说,秦怀文要她做他女朋友。

“你答应了?”

“没,他说带我去买衣服。我才不稀罕。”

温晴嘿嘿笑了:“他有钱,长得也帅,虽然老了点。”

“我们才见过几次啦,他太花心了。”

梅芳做了个想吐的表情。

两人想起秦怀文在众人面前大言不惭地说过:“我要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女朋友。”

有人打趣他说:“每个民族都有一个你女朋友。”

两人笑成一团。

秦怀文,秦怀风,一个追逐女人,一个被女人追逐。

秦怀文对女人只有浮泛的爱,他喜欢的是爱情的新鲜感和征服感,并自认为女孩们都是喜欢物质的,可以一顿饭或一件衣服收买的。

“以后你喜欢一个女人,能不能只对她一人专心。”温晴有次对他说。

“恐怕做不到。”

他夹着烟想了一会突然冒出一句:“不过我最后的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

第十三章

温晴是很羡慕秦怀文那种快速爱上人的能力的。

她就不行。她总觉得爱一个人是一件漫长的事,爱上了就是天长地久的事。

她的心动男生还没来,她的改变也是很缓慢。在女人堆里不够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她又习惯把对方当好哥们,结果也真是好哥们——例如她和秦怀文。

秦怀文沉寂了几天时间,她再见到他时,他在楼下等她。

“叫上梅芳一起去玩吧。”她说。

“我不喜欢她了。”

梅芳伤了他的自尊心了。

有时,温晴这个爱情白丁还会帮他分析恋爱中的问题。

“昨天我家乡的女朋友告诉我,上个星期她去国外旅游被偷钱包了。”

“上星期的事,怎么昨天才告诉你?!”

“她一回家就告诉我,可能不想我担心吧。”

“吹牛吧,这不正常呀!像这样紧急的事首先告诉最亲密的人呀!”

“我看这事有三种可能,要不要听?”温晴向他神秘一笑。

“说来听听。”

“第一,你帮不了她。第二,她有新男朋友了,说不定就是和新男朋友去旅游。第三,你们分手了。”

秦怀文咒骂了一句。

温晴嬉笑着问他:“是分手了吧?是吗?”

“分分合合无数次了。她是我初恋。”他眼光闪烁不定。

“美不美?”

“我钱包里有她的照片。”他拿出照片给温晴看,一个女人在冰天雪地里,戴着帽迎着风,眼神直直地看镜头,很淡的笑。

“不好看。”

“气质好呀。”

“看不出来。我看有点神经质。”

秦怀文却一点没有生气。“你不懂,这么多女朋友我最爱她。”

“那怎么不结婚?”

“她不肯呀,说和我三观不合。总会离婚的。”

然后把他的初恋故事告诉了温晴。

说她写给他的信都保留在家里,他有一次写给她的信写了十多张纸,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信的厚度。说他家里的墙上都是她照片……

温晴忽然笑着打断他说:“等等,我琢磨着,你带其他女朋友回家时,她在墙上虎视眈眈看着你们,不会很怪异吗?”

秦怀文没有回答,抿着嘴瞪着她。

第十四章

那年秦怀文没有回北方过年。

温晴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他弟弟的信息——他弟弟叫秦怀风,和他只差一个字,小他两岁,已经成家刚有小孩,他过完元旦没多久就回北方了。

“他家浴室门坏了,约了工人今天修,完了再送你去车站。”

在车流中他又和她盘点他那些女朋友的糗事。

A是个人妻,肚子有妊娠纹……

B和我有一次在车前盖上做那事……

C那天我去找她时,顺道在菜市场买了条鱼,一到她宿舍,看到有别的男人在……

温晴说你应该买束花,而不是鱼。我真服你了。太臭了。

他车品也很臭,喜欢到处乱窜给别的车一个惊慌不及然后他嘴角掠过一丝狞笑,碰到旁边一辆摩托车插了一下又兴冲冲抄到人家前头指着鼻子骂。

温晴说你再这样我跳车了。

秦怀文哈哈笑着说L被我丢过路边的,就是我家乡那个女朋友,我随手丢了个什么东西——噢一个喝完的矿泉水瓶到窗外,她就和我吵起来,我生气就把她轰下车,我往前开,气消了又回头找她。

温晴酸他,都分手了还女朋友!

秦怀文脸有愠色,那你说为什么我每次回家约她都出来!

温晴说你为什么不能做个好男人?

秦怀文说我弟就是个好男人。

他把方向盘转了个大弯,离了马路下了车,又是一番嬉皮笑脸,臭丫头,捏她脸,她转身,弯腰看准他屁股一拍,大笑着跑了。

臭丫头……

第十五章

那巴掌拍下去后让秦怀文以后有机会向温晴提起,哟那次你打过我屁股!

那是他们关系最亲密的证据。

春节后,G市的天整天灰蒙蒙,含着雨,有时一整个月都在下雨。

晚上温晴撑着雨伞走进小区东门,抬头看到秦怀文屋里的灯亮着,他家在8楼,从楼下喊他是很容易听到的,她也不顾被听到的人侧目,抬头大声喊了几声:秦怀文!

他光着上身在阳台出现,说我在洗澡!

温晴说恶心!下来!

她走到一楼屋檐下,雨小了点,一会看到他踢嗒个拖鞋下来,温晴说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洗那么久!

低头看到他脚,脚趾头憨厚白净,她突然脸红起来,觉得看到男人脚趾是很私隐的事。

他们天南海北聊了过年的事,秦怀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等下有空吗?我想把车开回我弟弟家,陪我去吧?

你为什么要开你弟的车?

泡妞呀!开我弟车出去,那些女孩都贴过来!

肤浅!温晴说。

他们10点半碰面时雨停了。

他弟弟的车比她想象中还要豪华,黑色大SUV,里面内饰也是黑色,真皮座椅很宽大,天窗也是大的。车的外形却是低调雍容,后面两盏大灯是流线椭圆型,不像秦怀文的车后灯凌厉的像鹰的眼。

“货真价实进口的。”他强调说。

温晴坐在后座右边,发现旁边的车窗可以拉下一层几近透明的遮阳帘,朦朦胧胧看到外面。

他开得很慢经过保安亭,一手搭在窗外叫了一声:小子!那年轻小伙是认得他的,说,哇,秦总换了车了!他笑笑不置可否,脸上却是很得意,踩上油门一阵加速。

第十六章

温晴后来想想都有点后悔去他弟弟家的,因为那里改变了她的一生,使她陷入痛苦,但那痛苦又掺着一丝丝甜。

秦怀风,一个满足她所有幻想的男人——除了是个有妇之夫,正微笑地看着她。

她进门就看见了。

好大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女人甜蜜地抚摸着自己那高高隆起的腹部。男人气宇轩昂,贴在她身后,两人手贴着手。

“那是你弟弟?”她和秦怀文确认一下。

兄弟二人完全不像,除了鼻子一样高挺。

秦怀文是冷峻型,瘦削脸颊,眼神傲慢。

秦怀风眼神温和,脸部方大圆润。

温晴盯着照片看,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照片的女人一样感受着甜蜜的爱。

然后她环顾四周,客厅顶上开了几盏小灯,映射出左边靠墙L型大沙发,落地窗紧闭着,一个大电视嵌进闪着凹凸亮光的背景墙中间。

秦怀文在那头长长的走廊进进出出把每个房间的灯开了又关。在她右边,有两级宽大的台阶,靠墙一排酒柜,一排镂空的屏风蒙着一层阴影。

秦怀文检查完房间后,走到落地窗那里打开门,然后“轰”地一声又关上,他宽大的手掌横扫过眼前的家电,“都是买最贵的。”

“这房子多大?”

他看了一下天花板,好像那上面写着数字:

“256。”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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