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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从哪里说起,或者从哪里都不好。
一切都在未知的远方,细雨刚刚飘来,阳光刚透过云层,彩虹还没有形成;油箱刚加满,天才蒙蒙亮,身上穿了最喜欢的衬衫,路笔直伸向远方……
记得谁说过,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叫扯淡,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那才叫青春。
记得我也曾厚颜无耻的说,年轻就是用来浪费的,等以后老了,你想浪费都没时间了,再回头看看,何止是厚颜无耻,简直是鬼哭狼嚎了。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如我一样,在还算年轻的时光里,会任性到可以一夜一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等天亮继续不顾一切的瞎跑。如果有,那么我会很认真的告诉你,哥们儿,咱该消停了,我曾经干的事,你就别重蹈覆辙了。如果没有,那么很好,我就再无耻点,因为如果都这么干了,又怎么显得出我年少时的年少轻狂。
忘记了哪天,我在一小店门口听到两个孩子的对话:
男:你说大人们干嘛不挑食呢?
另一个小女孩很认真的想了想,答到,我想是因为大人都知道他们喜欢吃什么,而且他们有钱,所以他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了。回答得多好啊,简直就是没法反驳。
我看着他们真心笑了,那么大的孩子怎么聪明得像狐狸一样呢?不知道他们那么聪明他们父母都知道吗?
站在记忆的门口,总想起许多人,小时候说要上大学的,最后去开车了,没尽头的把所有时间献给公路;说长大后要开车的最后做了地痞流氓,买了摩托车在路上得瑟,结果二十出头就把小命赔了进去;到是小时候整天把肚皮露在外面,流着口水的去了大学,读了研究生。
还有就是像我这样的,小时候梦想着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最终背着包走了一个又一个城市,本来以为一辈子就这样,在路上直到结束,可是最终也逃不过父母一次又一次的,你该认真做点事了。
我们都会停下来,哪怕你像妖怪会长出毛长出翅膀来,在我们没有想过的不经意的某一天,可能是因为我们看到树叶落了下来,可能是因为风吹动了花海,可能是因为爱人在等待,也可能是因为父母头发花白。
等我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中,就目前来说。我们中唯一到达了明天的就是那个骑摩托车丢了小命的,除此之外每一个都还在路上走着,只不过走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偶尔夜里醒来,会喝一口敬一杯酒,兄弟,在我们所有人中,只有你才是最牛的,你真的去了我们谁都去不了的明天,只是代价真的惨重了些。
但敬了酒,我就会或者的想,其实他在那边或许也挺好的,他曾无数次给我说过,穿过边境那条盘山公路上,有一直巨大的萤火虫,总在黑夜里,从森林里飞出来,带着他穿过一处又一处别人不知道,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地方。
以前看他理着酒瓶瞎吹牛的时候,我总认为他是醉后胡扯,直到他有一晚把摩托车骑着飞起来,飞出了很远,我之后也就信了,如果没有他口中那只巨大的萤火虫,我是不相信在那盘山公路里,他能飞那么远的。
他穿过公路,穿过灌木丛,穿过岁月,穿过衰老,直接把自己留在了他的故事里,留在了年轻里。
我们每一个人都为另一个哭到撕心裂肺过,我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总是会在梦里看到自己在哭,等醒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在哭,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淹没了整个世界。
后来一气之下,跑到香格里拉,去了有雪花覆盖的地方,在雪花边上画了一颗心,用很硬的树枝,画了很深的印记,坐在边上看着,然后风吹来,雨打来,才发现那些印记一点点消失,我站在边上,想尽力保护那颗我画下的心,最终那剩下的一个点也被落下来的眼泪打湿,全部消失。
当一份感情散的时候,你终会明白,哭是你的错,笑是你的错,坐着是你的错,站起来你的错,其实准确的说,连呼吸都是你的错,没有你问的为什么。就是要折磨你,让你不能自己,让你去穿过风,去跨海去满天繁星下奔跑,去看见另一个能让你觉得顺眼的自己。
我认识一对老人,都八十多了,老头走的时候,老太太就坐在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不哭不吵也不闹,过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老太说,她要去照顾老头了,在过了两个小时,真的就走了,中间就隔了六个小时。我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还可以继续以另一种方式生存着,只是我始终希望着。
我希望他们手牵手穿过奈何桥,我希望他们手牵手喝下孟婆汤,我希望我所有希望的都是在发生的。
我每到一个城市总是想,假如有一个人等在车站出口处,然后陪我大醉一场就好,但事实没有,有的是,一个又一个站台,人满为患,忘记带伞,刮风下雨,淋湿了衣服,雨水漫过城市,淹没了街道。
所有人都在往可以躲避的方向上走,我拖着行李箱,艰难的前行,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可以容纳我这65KG身躯的地方。孤独在房屋里弥漫,烟成白云,酒在酒杯里汇成海洋,蹲在沙发上想一夜前程,在地图上画一条线,点一个圈,然后继续出发……
在黑夜里惊醒,不知道以后要去哪里,该去哪里,整夜整夜失眠,直到心思耗尽。偌大的城市,你就算走遍每一条街道你终会发现,你找不到一个你熟悉的身影,看不到一个你希望看到的笑容,你讨厌那种一眼看得到底的工作,却又还没有足够坚强做你自己喜欢的事。
像是用了一个锋利无比的切片,在中间划开,等着天亮,推开窗。
然后路过西湖时,彩虹下的西湖碧天涟漪。
穿过大理的风被阳光打磨,在那些古城的瓦楞上开出温暖的花。
那些热到冒烟的时光都可以把火锅吃到呼啦啦作响
终究等那些欢笑过后哭得稀里哗啦,潇洒的从春暖花开处离开,立马为去哪里胡吃海喝而后一筹莫展。但都不要紧,我们总会在某一刻,在你看得到的地方遇到自己。
然后你会发现,其实没有到不了的明天。
想去出家的或者会娶一个漂亮的老婆
想名扬天下的或者会去山里隐居
想有几个老婆的或者光棍一辈子
想傲世群胸的最终被打成鳖三,但都好。或者事与愿违,或者不是我们想要的样子。只是我们总会在行走的路上,一步步的,或者举步维艰或者一马平川,我们可以慢一些,可以荒唐一些,都不要紧,我们始终要坚信我们能到达终点,可能会有偏差但绝不会有误差,可能会有时差但绝不会有落差。
我们始终要相信,没有到不了的明天。就如同月亮永远都在,悬挂于时间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