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了旅途一程

摄影/文字：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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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年，高铁还未普及，机票的高价格也拒绝了很多人，就在那个还是绿皮车盛行的时代，我经历了迄今为止在路上耗时最长的一段旅途，足是四天三夜。

目的地是云南的昆明，而我的起点则是北方的哈尔滨。

那是一年的初春，北方还在下雪，春运还未结束，车站的拥挤映衬了其他地方的冷清。站在候车室里，看着来往的人群，有的含着笑，有的裹着泪，怕是越情绪难以群体调动的地方，越让人焦躁。因为那次的旅程可能决定着以后安身立命在哪个地方，也本就有些焦躁吧，以此再观众人，这种感觉也就更甚。

对于一个刚步入社会的我来说，这道选择题显得有些沉重，无论选择哪个选项都注定难再回头。因此，也就失了对旅途该有的那份悸动，反而思绪纠结的让人有些分裂。

踏上列车，拥挤着来到自己的铺位，伴着略显厚重的呼吸开始了这段要在路上持续四天的旅程。

心里的纠结伴着列车的轰鸣仿佛触动了某根神经，愈感心烦。那时电子设备还没有那么多，随身带着的手机为了能够使电量坚持到终点，也不敢随意使用。思来念去，只能靠睡觉来打发时间，但本就心烦，又怎能轻易入眠。无计可施，只能透过窗去看眼前掠过的景色。

看累了就迷糊一会，醒了再接着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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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几番日升月落，窗外的景色由一片白雪茫茫，逐渐变成昏黄，再由昏黄逐渐变得有些许绿意，车内没什么感觉，窗外却应该暖了。

记得火车经过黄河的时候是午夜，本想看一下黄河的奔涌，无奈只能透过夜色草草的掠过，未能领略其雄壮，黄河在黑夜的映衬下让我感觉她似也有那么一丝无助。转念想，还有长江，可令人无言的是，途径长江时也是午夜，看来这段旅途从开始就透着那么一股不遂人愿吧。

随着景色的变换，也途径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有稳重大气的都市，有白墙青瓦的小镇，有农田环绕的村落，也有两山相夹的几户人家，有的人家院落雅致，有的人家错落于山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总是没错的，自然环境的不同，也造就了不同生活方式，生活状态也就难以趋近。不由想到，我这个地道的北方人，又该如何安放其间呢，那个年纪又哪愿理什么随遇而安。

列车每停靠在一个车站，总有人下车，自然也总有人上车，车站总是伴随着离别和重逢，我想人生也不过如此，从起点出发，身边的人不断的总有离开的旧人，也总有结识的新颜，驶过一段又一段，但总会有人和你奔赴同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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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地方都只是轻描淡写的拂过，我想应该算不上留下了我的印记，总不会记得我，但我却想记得这些地方，想在以后的某些年头，会抱着旅行的心态重新走这一路，到一个地方，就下车走上那么一段路，拍几张照片，如遂意，就歇上那么一段时间，来纪念一下曾经那个无奈拂过这些地方的我，毕竟这段旅程或许会成为我人生的某个转折，也应当留些显得重视的纪念。曾经我曾刻意的去记过这些路过的地方，但无奈时间未能留住这些记忆，虽然可能在之后陆续去过其间的某些地方，但应该也忘了我曾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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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温度的渐渐升高，携带的食物的渐少，这趟旅途也快到达终点了。

走下列车时，行李轻了许多，人却也憔悴了许多，纠结的情绪忘了是否减少，但心境却通过途经的旅程有了些些改善，也想通了些些道理。人生不也好似一场旅行，走在路上，谁又能提前知道择路后的结果，怎确定遇到什么人，遇到何种事，总得先选一条走下去再说。既然纠结于选择，那也就代表，无论哪个选项都会得到一些，再失去一些，都不见得圆满。就像沿途的风景，瞥见了一瞬，却也留了遗憾，但一瞬足挂心，遗憾也有机会弥补，但如没那一瞬，虽没了遗憾，但也岂不失了很多途中的风月。

既然如此，暂且且行且安吧。

后来的我仍是选择了回到了北方，因为有太多的羁绊，多年过去，谈不上后悔，但偶尔想起，却也感唏嘘。人生这场旅行，总会途径一些岔路。既选一条，何苦记挂另一条路的风景。话虽如此，但又怎能决绝的做到呢，只能少去挂怀无谓的烦恼。

我想我以后应该不会再乘坐这么久的列车去这么远的路了。如果有机会，倒愿在尝试，可时间总回不去了，总觉负了一程旅途，真该细细品味一下途中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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