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混蛋零一

已经深夜，不过城市还没有睡去，我也是。

收拾好酒吧的杂物，和浩哥道了别，我回到了我那间在角落里的公寓。公寓里还有几家亮着灯，我知道，这些亮着灯的屋子里都是些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或在背着书，或在准备着面试，不一而同。不过我的房间并不是它们的一份子，因为我从不喜欢开灯。

回到房间，疲惫的丢下外套，然后例行公事般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慢慢喝掉。接着便是点上一支烟，静静地在黑暗中坐着，看烟头闪灭。

我的房间里没有电视，不过有一台收音机。有的时候无聊了总会开着听一下，而每次听的节目都是那档《深夜未眠人》，主持人也是和我一样岁数的年轻人，总是用他那幼稚而紧张的声音故作深沉的说着一个个或悲剧或温馨的故事。倒不是因为我喜欢听这个节目，只是听着主持人说话，我的思绪便能飘飞一会儿，远离现实。

一支烟很快便抽完了，我看看表，发现已经三点。不过《深夜未眠人》一般要到三点半才结束。想着前天遇到的事儿，我便打开了收音机。不过刚打开，一个电话便打了过来。是徐成的。

喂？我接通电话。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电话一端传来徐成稳重的声音。

有事？

没啥事吧，就是想问上次你回学校怎么样。

呵，你说那事儿。没什么，学校还是没怎么变。没咋样。

其实我也挺想回去，就是……

我懂，我打断他的话，我们几个，就我留在了上海，我知道你们也挺想回来，但是嘛，还是自己的事儿最重要。学校，哪天看回来都行。再说没过几年就又得校庆了，到时候你们准得回来。

唉。那你……现在怎么样？

还能咋样？还是泡在酒吧里。我跟你说过，就是浩哥在养着我。我也觉着挺不好意思，但又能怎么样？唉，其实我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别灰心，一切都会好的……

倒是你，我又一次打断他，你怎么样了？还动笔吗？电影的事儿有没着落？

嗨，上次我就是说着玩，没当真，。再说就是找到投资和设备又怎么样，人员不提，估计我拍出来 的玩意儿肯定不会……就是这么回事。我现在就想着好好工作，不过写作我没停下来，有时间还是会写一写。

没停笔就好，没准就哪天就碰着一个识货的，就像你当初写《流浪者》那样。

开玩笑吧！

说着我们就都笑了，不过没持续多长时间。几秒的沉默之后，我才开口问了一句：

蜀黍和老大现在怎么样？

我也不太清楚。上次给和他们联系还是半个月前。蜀黍，还是在在那家企业的研发部，工作挺稳定，挺好的；老大，唉，他没和我说明白……好像，他们合伙办的公司不太景气了……

接着又是沉默。

我叹了一口气。

老大真是……唉，能坚持梦想也是好的，只是……我说着，也没说下去，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只要他觉着好就行……

是啊……

沉默。

我想起了过去，我们四个在最后吃散伙饭的的时候，一个个都醉的一塌糊涂，那时我们互开玩笑，我说等着徐成以后掀起中国的“新浪潮”，徐成说他要看着蜀黍成为东方的克莱德曼，蜀黍说他要是成了克莱德曼老大就会取代什么比尔盖茨乔布斯的首富位置，老大最后都让我们闭嘴特别是我这个新社会主义的奠基人。

我想，其实那个时候我们也许都意识到了这么一天，只是没说出来，想要彼此都傻一点，便能开心一点。

要是能一直这么傻下去，那倒也不错。

喂？董昕？徐成的声音惊醒了发呆的我。

哦哦哦，刚刚走神了，怎么了？

唉，有件事……算了，你自己决定听不听吧。

关于谁的？我隐隐猜到了徐成想说什么。

……杨歌遥。

你等会。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告诉徐成他可以说了。

徐成告诉我，他那天出差的时候看见杨歌遥了，她好像已经有了男朋友，至少看上去是个高富帅吧。后来他无意中得知那个男人是当地商业大鳄的儿子，马上要接班了。据说这个人挺有才气。

呵呵，至少说明杨歌遥还是那个杨歌遥，我笑着对徐成说，如果她的男朋友不是这样我才会觉得奇怪。

你……没事吧。徐成有些担心的问我。想来也好笑，当初杨歌遥与我分手的时候我整整消沉了一个月。不过我并不记恨她，因为后来我明白，我和她根本不可能，只是我太傻没有一直没有看透罢了。不过杨歌遥后来就成了我们寝室的禁词，就如同那两个禁词一样。

没事儿。你把我当什么了？都三年了，至于到现在还看不穿么？

如我预料的那样，接下来又是沉默。最后我们胡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一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睡吗？我想，反正酒吧下午才开门，我还有十个小时。不过我还是睡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过去还和杨歌遥在一起的时候。

我多想再睡一会儿，让这个梦永远的做下去。